转帖:
古汉语完全重叠 —— 粤语古汉语比较研究
孙景涛
(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
1 引言
古代汉语有复杂的重叠系统,其中逆向重叠、顺向重叠、裂变重叠在基式音节重复的过程中涉及语音形式的变化:逆向重叠是前一音节的韵母变;顺向重叠是后一音节的声母变;裂变重叠是声韵变化分别见于前后两个音节。(孙景涛 1999) 除去变形重叠,古汉语中还有完全重叠 (total reduplication),特点是基式音节简单重复,但声母韵母的具体音值并无任何改变。
完全重叠即传统语言学中的所谓重言(或称叠字),这在古文献中十分常见,数量很大。比如仅《诗经》一书就有360多个。由于这些形式的构成方式与一般语词相比显得颇为特殊,所以两千多年以前就开始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尔雅》「释训」章收有重言一百余条,汉代的毛亨、郑玄对《诗经》中的重言特别留意,每每给以解释。三国时代张揖的《广雅》也收了很多这样的条目。此后类似的研究从未间断过。但是有关完全重叠的许多基本问题仍然迄无定谳。比如,完全重叠到底有无基式?如果有,基式与重叠式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联系?如果说或有或无(邵晉涵、王筠主之),其间的分野何在?决定这种分野的因素又是什么?在这些基本问题上异见纷呈说明我们对完全重叠的总体把握还有盲点,完全重叠的形成机制究竟是什么还有待深入探讨。本文从现代方言中的同类现象入手,注重考察基式与重叠式之间的意义联系,然后以此作为参考标准,调查分析古汉语中的材料,探索完全重叠的来源、形成机制、表达上的特点。
2 粤语完全重叠与基式陪义的凸显
汉语方言中的重叠现象近年来颇受重视,有关的调查报告以及理论研究可谓层出不穷。这些调查研究多集中在名词、动词、形容词、量词、拟声词的重叠上面,举凡此类重叠中的形式交替、意义变化等问题均有深入的探讨。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单字义与整个重叠式的意义似无意义联系的重叠,比如:脏兮兮、红彤彤、雾煞煞、牙斩斩,其中的兮、彤、煞、斩表面看来很难说与相应的重叠形式有什么意义联系。对于这些边缘化了的重叠形式,学者们也进行了不少研究,比如在 T'sou (1977) 和 Adams B. Bodomo 有关粤方言此类重叠形式的调查研究中,其中有一部份就被认作源于声音的象征性 (sound symbolism, ideophone)。这种解释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语言中确有这种现象。比如雅各布逊 (Jakobson 1990)认为,元音的高低前后会造成大体有别的不同意义。他特别转引了叶斯泊森 (Jespersen) 举出的一个实例:有一年挪威的 Fredriksstad 一带遇上大旱,为节省用水,厕所里贴出这样的告示:Don’t pull the string for bimmelim, only for bummelum (bimmelim时不要拉绳儿,只有在bummelum时才拉绳儿)。由于前元音 i与后元音 u 具有不同的象征性意义,再加上语境,人们很容易明白这两个词的不同含义。对于完全重叠而言,基于一定的声音去表示一定的意味是完全可能的。
不过,完全重叠词的数量很大,除声音形象性之外是否还会有别种情况呢?就是说,这些重叠中是否有一部份是在有意义的单音节基础上产生的呢?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声音象征意义只是大体上的分别,客观上存在如此众多的完全重叠形式,这表明其中有很多一定源自有意义的单音节形式。但是如果真的如此,单音节基式与双音节形式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意义联系呢?这些问题仍有待于深入的探讨。
在笔者看来,存在于粤语与古汉语中的问题在本质上是一致的,除了产生于声音象征性的情况之外,一定也会有很多确有意义联系的实例。要理解这一点,要害之处就在于单音节基式在完全重叠形成的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非常独特。简单说来,与其他重叠类型一致,完全重叠赖以产生的意义基础同样有一个单音节基式语素,但是在其中起作用的并不是中心义素 (central semantic component),而是陪义义素 (connotative semantic component) 或非区别性义素 (non-distinctive semantic component);陪义义素在这一形态构词过程中得到凸显进而达成完全重叠表示情状、感觉、印象的效果。下面根据粤语实例对此加以论证。
根据袁家骅等 (1983),我们知道粤语普遍存在形容词重叠,如白白、长长、热热、凉凉、靓靓。就这类重叠形式来说,由于其基式本来就是可以独立运用的形容词,重叠后的意义只是在原式基础上程度加深而已,所以单音节形式与重叠式之间的意义关系一目了然。可是,另有一些重叠,它们往往依附于单音节形容词、名词、动词,如前面提及的脏兮兮、红彤彤、雾煞煞、牙斩斩(粤语用以形容能说会道,强词夺理),其中重叠式与单音节基式之间的意义联系究竟如何往往很难说定。笔者2005年曾两度到位于珠江三角洲腹地的顺德 (大良) 进行调查,获得了第一手资料。下面是材料的一部分。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材料亦多见于其他粤方言,但在用法上容或有别。
(1) 顺德话中的完全重叠
形式 用法
a 面红红 min21 ho?42 ho?42 脸色红润
b眼凸凸?an13 th?t22 th?t22 因惊恐愤怒而瞪大眼睛的样子
c 眼湿湿 ?an13 s?p53 s?p53 满脸泪痕,泪汪汪
d 酸微微 syn53 mei42 mei42 有点儿酸
e 急急脚k?p55 k?p55 k?k33 匆匆忙忙地走
f 静鸡鸡 tsie?21 k?i53 k?i53 悄无声息的,偷偷的
g 蒙猪猪 mo?13 tsy53 tsy53 茫然无知
h眼蛇蛇 ?an13 sε42 sε42 眼睛斜着看人
i 白雪雪 pak22 syt33 syt33 洁白(惬意的)
j 冻冰冰 to?32 pen53 pen53 冰凉冰凉的
k 多箩箩 t?53 l?42 l?42 很多很多
l 晕砣砣 w?n53 th?42 th?42 头发昏,有旋转的感觉 (亦记作「晕酡酡」)
m 直笔笔 tset21 p?t53 p?t53 笔直笔直的
n 嬲爆爆 l?u53 pau32 pau32 形容生气的样子
o 黑盲盲hak53 mak21 mak21 黑漆漆的
p 面左左 min21 ts?24 ts?24 因闹别扭见面时假装看不见的样子
q 高同戈 同戈 kau53 to?32 to?32 形容人、大楼等很高
r 蒙闭闭 mo?13 tsy53 tsy53 蒙在鼓里,不知实情
s 眼花花 ?an13 fa53 fa53 眼睛昏花
t 眼甘甘 ?an13 kom53 kom53 眼睛贪婪地看着(:「佢书睇得好甘」眼热)
u 心挂挂 s?m53 kua32 kua32 心里挂牵
v 心思思s?m53 sy53 sy53 惦念着;总想着做又不敢做的情形
w 牙斩斩?a42 tsam24 tsam24 形容能说会道,强词夺理
x 短切切 tyn24 tshit33 tshit33 齐刷刷剪切整齐的样子
y 头耷耷 t?u42 tap33 tap33 因害羞或情绪低落而垂下头
z 凉浸浸 l??42 ts?m32 ts?m32 凉飕飕的
a' 光脱脱 kw??53 thyt33 thyt33 身上一丝不挂;光秃秃
b' 盲摸摸 m??42 m?53 m?53 情况不明就胡乱(去做)
c' 摸盲盲 m?53 m??42 m??42 捉迷藏
d' 大拿拿 tai21 la42 la42 大大的(一份;多指钱)
e' 慌失失 fo?53 s?t53 s?t53 慌里慌张
f' 滑捋捋 wat21 lyt21 lyt21 滑溜溜的
g' 恶亨亨?k33 h??53 h??53 气势汹汹的
h' 胀卜卜 ts??32 ph?k33 ph?k33 鼓鼓胀胀的
i' 湿湿碎s?p53 s?p53 sy32 形容不值一提的琐细零碎事物
j' 砣砣拧 th?42 th?42-24 len42 形容忙得团团转 (拧是转的意思,"拧转头")
k' 卜卜斋 ph?k33 ph?k33 tsai53 私塾
先看前五例(a-f)中的红红、凸凸、湿湿、微微、急急。这些重叠式与基式红、凸、湿、微、急显然是有意义联系的:基式皆为形容词,重叠式则状物摹景,其描写性的意义直接来自基式。这种重叠总是用来表示形容程度的加深,与普通话中在定语、谓语上表示轻微、在状语位置上表示加重或强调的情形是有所不同的。但在基式与重叠式意义相关这一点上是一致的。可是,在接下来的一些例子中,基式是否与重叠式有意义联系可能会令人迟疑不决,有些还可能引发争论。
请看(1f-l)七个例子。其中的鸡、猪、蛇、雪、冰、箩、砣与鸡鸡、猪猪、蛇蛇、雪雪、冰冰、箩箩、砣砣是否意义相通就很费思量。记得凤凰卫视2004年春天某周日有一个讨论香港语言文化的节目,其中一位嘉宾将「静鸡鸡」理解为不声不响的、偷偷的,并进一步解释说:鸡走路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谁见过鸡走路会是啪哒帕哒的呢?再比如意思是晕头转向的「晕砣砣」。我们知道,「砣」可做秤砣解,粤语俗语: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而称量物品时秤砣总会滴溜溜地旋转,联系「晕砣砣」暗含天旋地转的意味 (调查时我的发音合作人专门强调了这一点),我们得承认「砣」在这一重叠式中与其固有的秤砣义是大有关系的。
如此解释可能会被讥之为俗词源学 (folk etymology) 的随意推测,但实际上是符合清理的,关键在于我们要理解词义中陪义 (connotation) 的特点。所谓陪义,指人们说到或听到一个词的时候在脑海中所产生的感情和思绪方面的联想。例如,提到「牛」,我们可能会联想到大、踏实、倔强、可怜、安详、犁、农田、草、牧童。对于讲英语的欧美人士来说,提到 December (十二月),他们可能会联想到糟糕的天气、漫漫长夜、晚会、圣诞节。(见Crystal 1997:82-83) 从义素分析 (sememic analysis) 的角度来说,这些陪义可以说是非区别性的义素, 它们在词义系统中无关宏旨,不起区别作用,可以说处于「休眠」状态。但在特定情况下可以被启动,进而变得不可或缺,这在词义引申以及形态构词等现象中多有发现,不可不察。
「踞」在古汉语中是个常用词,《汉书·高帝纪》:「沛公方踞床,使两女子洗足。」意思是伸开腿坐着,可定义为一种坐姿,特点是臀部着地,两腿前伸。对古人来说,这种坐姿极不雅观,极不礼貌,所以「踞」也就有了不礼貌的意味,但这种意味在词义的构成中并不重要,它起不到区别意义的作用,不能归入中心义素,只能是陪义。然而,在历史发展中,这一陪义逐渐上升为中心义素的地位,进而产生出一个新的形容词性的义位,这便是「傲慢」,字也改做「倨」。(在蹲坐意义上仍然写作「踞」)「倨」的这一用法比较常见,在《四库全书》中仅「甚倨」(非常傲慢) 一语就录得115次。
再比如「铁」,撇开科学家给出的定义,按照一般人的理解,大概可以说这是一种常见的、容易生锈的、用作炼钢原料的金属。相对于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接触的其他材料,比如布、帛、草、竹、木、砖、石、泥、瓦,强硬、冷酷、不可移易是「铁」的特点,自然也就成了构成词义的义素。这些义素在规定「铁」的义位中并不重要,因为人们并不是靠这些义素将「铁」与布、木、石、瓦等区分开来的。然而,当追求生动形象的表达时,这些伴生性义素可以得到凸显,进而变为中心义素。比如现在「铁」可以用来形容表情严肃:「他铁着个脸,没有一丝笑容。」(《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版) 这一意义显然是由「铁」的强硬、冷酷、不可移易的意味发展出来的。
以上是词义引申的两个实例。从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促成引申的基础并不是中心义素,而是非中心义素 (陪义)。这一事实表明,虽说非中心义素在分词别义方面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在交际中人们可以强调这个非中心义素,令其凸显,进而扮演重要的角色。从另一方面来看,由于同一个形式可以令人产生多种不同的联想 (陪义),而语用中人们又可以随意强调这些联想 (陪义),因而同一个形式可以缘此途径产生出多种不同的意义。比如姐姐和妹妹总是相对而言的,所以「姐妹」一词便有成双成对这种属于非中心义素的陪义。在博彩业的术语当中,「姐妹球」指两个连号球,这显然是成双成对这一陪义得以凸显的结果。「姐妹」还隐含着亲情互爱之类的联想陪义。在小朋友轮流玩球的比赛中,如果一方有意关照另一方,或双方互相关照,不让对方难以接球,以达到延宕时间、多玩儿一会儿的目的,其他等急了的小朋友便有可能斥之以「姐妹球」。「姐妹球」中的「姐妹」是关照(对方)之类的意思,这也是使用陪义的结果。同是后跟「球」字,「姐妹」可以基于不同陪义表示不同的意义,这表明人们在语用过程中提取非中心性义素并将其升格为中心义素是相当容易的,一个属于非中心性义素的陪义在交际中得以凸显是很自然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再来分析前面粤语中的完全重叠形式就容易理解了。在定义「鸡」这一义位的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引进「走路悄无声息」,因为这不是中心义素,没有辨义的作用。但是,「走路悄无声息」又是所有这种家禽的普遍特点,要生动地表达悄无声息将「鸡」作为构词的基础是很自然的。其他完全重叠与此相类。蒙猪猪 (1g) 是因为猪笨,眼蛇蛇 (1h) 是因为蛇总是弯曲的,多箩箩(1k)是因为箩筐是盛放大量物品的器具,直笔笔 (1m) 是因为毛笔杆儿总是很直很直的。
以上主要根据意义要素的特点来论证单音节基式完全重叠式是有意义联系的。现在从形式特点入手进一步加以论证。
笔者曾撰文 (孙景涛 2005) 集中讨论汉语的语素形式,说明汉语有「一音一义」的特点。所谓「一音一义」,是说一个语素义只能被一个音节表示,一个音节必定可以负载一个语素义。这一看似有些绝对的表述是符合实际的。除去借词(葡萄)、拟声等词(瓜古)等,汉语中所谓双(多)音节语素并不是初始形式 (primitive form),而是通过形态构词等手段发展而来的。在「一音一义」这样一个一般性的语素构成规则之下,认定鸡鸡、猪猪、蛇蛇、雪雪、冰冰、箩箩、砣砣是原生形式,或者说它们与各自对应的单音节形式没有意义关系,这从类型上看是说不通的。换言之,认为它们是从单音节基式发展而来纔是符合汉语语素构成的一般规律的;而既然源自单音节基式,那么就一定与对应的双音节形式有意义关系,否则在某一完全重叠形式生成的过程中为什么一定要选取这一单音节而不是另一单音节呢?对基式的选取一定不会是盲目的。
至此,我们已经认定单音节基式与双音节重叠式之间的确有意义关系,但是这种意义关系相当特殊,有其随意性,与语素在一般的构词过程中所表现的意义特点存在着很大的不同。正是因为这种不同,我们才会对静鸡鸡、晕砣砣的那种意义关系既觉得有道理又觉得难以完全接受。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这种难以接受的意义关系得以普遍存在呢?除了上面所言陪义的边缘性特点之外,我认为关键在于完全重叠这一框架本身所蕴含的结构性语义;是这一结构框架使得形形色色的语素可以根据表达的需要随意凸显自身固有的各种各样的陪义,而这样的结果是这些完全重叠所表达的意义相当一致,但是单音节基式与重叠式之间的具体意义联系却显得相当随意。
据袁家骅等 (1983)、彭小川 (2000),粤方言中的名词、形容词、动词皆有重叠形式,各有特点。名词重叠表示逐指(「每」),形容词重叠式的第一个音节可以有声调变化(高升调),动词重叠则是「VV下」、「V下V下」。 如此看来,粤语中一般的名、动、形重叠与本文所讨论的完全重叠可以从形式上区别开来。就名词而言,前者可以独立运用,如:日日唔得闲。后者则不可,比如,「鸡鸡」一定离不开前面的「静」(1f)。就形容词来说,前者重叠可以变调以加深程度,后者则不可。再说动词,前者一定与「下」相连,后者则绝对没有这样的限制。从这些对比中可以看到,本文所讨论的完全重叠从形式上来看是非常独特的,它形成了一个框架结构,主要是 AXX,也可以是 XXA。就其表示的意义而言,它专门用来摹情状物,以达成生动印象这样的表达效果。在这里,形式与意义互为表里,形成了一个颇为能产的表达格式,一个相当稳固的框架结构。在这一框架结构的强势作用之下,凡是加入进来的成分(X),不管是名词动词,还是形容词拟声词,皆可在意义上受到规范,即全都可以表示生动印象。这种情况与古汉语中的「所X」很相似。我们知道,「所X」中的 「X」一定是动词,而且是及物动词。如:所食、所言、所答、所问、所思、所杀、所谓、所爱、所闻,无一例外。在这一强势作用之下,什么词占据X 的位置倒显得不甚重要了,总之活用为及物动词就是了。请看:
(2) 古代汉语「所X」例 (看郭锡良等 1999)
a 乃丹书帛曰:「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史记·陈涉起义》)
b 世之所高,莫若黄帝。(《庄子·盗跖》)
(2a) 中的「罾」本是一种渔网,「所罾」就是「所网着的(或所捕捉的)」。其中的「罾」由名词活用为及物动词。(2b) 中的「高」本是形容词,因为用在「所」的后面,自然就要理解为及物动词,在这里,「所高」指「所推崇的(人)」。
框架结构AXX (或 XXA) 与「所X」有相同的特点。凡是进入这一框架的,都是用来摹情状物,以表示生动印象的,至于原来属于什么词类就变得无关紧要了。职是之故,进入这一框架结构的成分必然是形形色色,特别庞杂,各自的意义必然是千奇百怪。然而,它们最终在这一框架中表示的意义又是一致的。在这种情况下,由此(单音节)及彼(双音节)在意义上的跳跃也就不可避免地会是一种千差万别的局面,显示出来的意义关系也就有一定的随意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听者的角度揣测其意是很困难的。这就是我们在这些形式的得名之由上多有分歧的原因。不过,既然对此一过程有了这样的了解,那么就可以缘此追本溯源。「高同戈 同戈 」(1q) 用来形容人、大楼等很高,「同戈」是动词,「竖,竖立」的意思,竖立在那里的物件自然显得高大。「慌失失」(1e') 表示像丢了东西那样慌里慌张。「卜卜斋」(1k') 表示私塾也是有充分理由的——老先生拿戒尺「卜卜」地敲打学生正是那种学校的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