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旧影 □冯璐赟专栏 恩宁路呢一条百年西关老街,成为全城焦点,已经半年有多嘞。经常都会去嗰度行下,因为迷恋嗰度嘅西关气息同市民味道。硬係冇办法相信,佢会消失喺人间。每到周末,恩宁路到处都係揸住相机嘅人,每个人都希望用影像嚟留低嗰度即将逝去嘅街巷,骑楼,同埋骑楼上面彩色玻璃弥漫嘅光韵。一切嘅一切,都係街坊对自己脚下嘅文化作出嘅努力。作为广州人,一直想讲讲我哋广州人自己嘅西关,尽管西关情永远道不尽。 一、情牵骑楼 骑楼係有名嘅老广州建筑,係南欧建筑同广州特色相结合嘅产物。喺岭南地区热闹嘅商业街上面,一幢幢骑楼商铺建筑物连起身,就係一条半室内嘅长廊,人可以行係下面尽情购物,唔使担心日晒雨淋。 依家嘅广州,骑楼最多嘅,係喺「上下九」和「第十甫」一带,呢啲一直都係西关人所熟悉嘅商业街。先几年,嗰度破旧嘅骑楼外观都粉饰一新,油到「擸擸令」,装上咗「新咵咵」嘅木嵌彩色玻璃旧款玻璃窗,可能係想重现当年西关特色嘅景观。之不过,新过龙,就显得唔多协调。 恩宁路亦都係一条有名嘅骑楼街。从幽陌古巷行出蜿蜒绵长嘅老街车道,沿路两边都係层层嘅骑楼建筑,沉默,但係每一刻都提醒我哋,佢同样都係西关市井街边独特而深具人情味嘅一种建筑。佢适应南方天气潮湿多雨、但係商业楼宇又密集嘅独特情形而「度身」建造口架。骑楼方便咗顾客闲人自由购物逛铺头,成就咗西关繁盛商业区极具地方风情同生活特色嘅建筑景观。 中西合璧、雅致美观嘅旧日建筑,反映嘅係百几年前西关人居西风东渐、市井开化嘅生活氛围。 几百年前,岭南女子嘅袅袅娜娜,穿行过巷;几十年前,广州粉黛嘅脚踏木屐,声声入耳。 住喺多宝路嘅王阿姨话,一世人都离唔开骑楼。「我自细就係喺度大嘅嘞,噉多年嚟啊,风风雨雨咩未见过啊……」同佢倾偈嘅时候,王阿姨啱啱坐喺骑楼下面嘅木凳上面,唞凉,同人打「牙铰」。回忆当中嘅眼神,好似倒带一样,有啲困难。因为过日子嘅广州人,好少特别唯意一啲记忆。一时间要佢讲,要佢回忆,的确係有啲难。王阿姨有啲腼腆噉笑起身,「骑楼下面嘅难忘事啊?哦,我醒起嘞……最记得以前夜晚黑,喺骑楼下面开咗间炒石螺嘅,係夜晚先开嘅啫,我哋夜晚就坐喺骑楼下面食螺,係夏天嘅夜晚啰,好多人口架以前,最难忘嘅嘞,依家都冇咗啰……」 大家围埋一齐坐嘅,仲有几个阿姨。有啲人回忆起以前后生拍拖相睇嘅时候,骑楼下面嘅石柱,就係约定嘅地方,男仔送女仔返屋企,亦都只係到石柱止步。有啲又话以前啲仔女,细个要食糊仔嘅时候,摆个「耳笼」喺楼梯口,即係喺骑楼下面,细蚊仔坐入去,自己就喺条街度喂佢食糊仔口架啦。如果隔篱又有个噉上下大嘅苏虾仔,大家就斗喂嘞,呵呵。讲起呢一啲嘢,大家都好开心噉笑。笑声当中,一啲本来要谂好耐先谂返起嘅嘢,其实自自然然就会谂返起。因为,骑楼下面嘅人情,并唔需要刻意回忆。每一日坐喺度唞凉,三五成群倾下偈,呢啲就係骑楼人家嘅生活。好多嘢,都已经刻咗喺街坊嘅心入面,西关情浓啊嘛。 係啰,如果呢一条代表西关嘅骑楼街真係拆咗嘅话,以后,我哋嘅子子孙孙,唔知仲可唔可以揾到,佢哋嘅祖先,曾经生活嘅地方、曾经嘅生活方式,同埋包含喺里面嘅文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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