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 西洋舶来之恩物, 美称曰“液体面包”. 炎炎夏日, 视之如金水, 饮之胜甘露. 在下自幼即迷恋此物, 目下更有意仿效欧美一众啤酒发烧友, 于家中自酿. (惟不知何处可有零售之麦芽抽提物(malted extract), 啤酒花(hops), 与及专用酵母(yeast). 在下于此期待列位看官指点.)
啤酒分多路传入神州. 恕在下孤陋寡闻, 未知当年哈尔滨, 青岛等地如何名之. 兴许音译自俄语, 德语, 亦兴许称“麦酒”. 当代日语虽则从英语称“bi-ru”, 然当年称“麦酒(maki-shiu?)”. 数年前在下于香港饮用日本原产之Kirin啤酒, 见其招纸标明制造商正式名称为“Kirin麦酒会社”. (又: 韩语亦称“麦酒(mak-ju)”.)
古时汉语无“啤”字. 在下斗胆猜测其起源应自清末民初之广东. 依循民间造字习惯, 取近音字, 加“口字边”, 以示读音稍有区别. 本例取“卑(bei)”, 加“口”成“啤(be)”. 其他例如: “咖啡”, “咖喱”, “士叻”.
而粤语之所以造出“啤”字, 则非仅以译“beer”, 而亦须应付另一工业用词“bear(ing)”. 君不见, 岭南街头之五金铺, 常称承接“啤喉”之业务. 而旧时之机器业工人亦称冲床为“啤机”, 称轴承为“啤令”.
查实此法非仅见于粤语. 汉译佛经之“喃(无)啊(弥陀佛)”, 当代北汉语之“哪”, “啥”, 亦是如此. 在下不解之处, 在于“啤”字北传之后, 何解不读若“bei” (同“碑”), 而读若“pi” (同“脾”). 弃“bei(卑)”而拣“pi”, 则距英文原音更远矣. 如此读“啤”字, 未知是否可作“邯郸学步”, “东施效颦”之例证?
又: 西洋酒类载至岭南, 多取音译. 如: 冧酒(rum, 北译“朗姆酒”), 毡酒(gin, 北译“金酒”), 威士忌, 白兰地. 至于钵酒(port), 依稀记得幼年居于西关之时, 家中长辈称之“红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