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 在下已写低数篇不文习作. 之所以如此斗胆, 皆因有钦定“最伟大的文学家”鲁迅先生作挡箭牌: 且看1927年, 鲁迅先生玩文字, 写低<<三闲集.在钟楼上>>, 其中有关“(宾)州”之一段: … “…我何尝不想了解广州, 批评广州呢, 无奈慨自被供在大钟楼上以来, 工友以我为教授, 学生以我为先生, 广州人以我为“外江佬”, 孤孑特立, 无从考查. 而最大的阻碍则是言语. 直到我离开广州的时候止, 我所知道的言语, 除一二三四……等数目外, 只有一句凡有“外江佬”几乎无不因为特别而记住的Hanbaran(统统), 和一句凡有学习异地言语者几乎无不最容易学得而记住的骂人话Tiu-na-ma而已… “但究竟不知道是否真如此. 私自推测是无妨的, 倘若据以论广州, 却未免太卤莽罢. 但虽只这两句, 我却发见了吾师太炎先生的错处了. 记得先生在日本给我们讲文字学时, 曾说《山海经》上“其州在尾上”的“州”是女性生殖器. 这古语至今还留存在广东, 读若Tiu. 故Tiuhei二字, 当写作“州戏”, 名词在前, 动词在后的. 我不记得他后来可曾将此说记在《新方言》里. 但由今观之, 则“州”乃动词, 非名词也”… 我等操粤语人士, 一般自幼即晓得男性生殖器可俚称“州”及“宾州”, 而“Tiuhei”则系“动词+名词”, 男女房事之粗鄙讲法, “州”与“Tiu”一名一动, 且非同一汉字. 鲁迅先生其师章太炎先生乃浙江人, 不知何故, 指“州”为女性生殖器, 所幸其浙江同乡鲁迅先生正其谬. 唯可惜鲁迅先生以为广州言语“州”读若“Tiu”, (似应为广东潮州语), 且不知“Tiu”书作“屌”, 更不知“Hei”非“戏”, 而指女性生殖器也. 1927年, 鲁迅先生初来, 未及“了解广州, 批评(旧语, 今曰“评论”)广州”, 而其新夫人许广平先生虽则数代之前已自潮州迁居省城, 然自幼居于高第街许家大宅(许地), 所接触之劳苦大众或许仅限宅中下人. 加之男女有别, 许广平先生兴许真不知男性下体俗称“(宾)州”, 男女房事粗鄙称“Tiuhei”, 更遑论与其夫言及此事矣. 许广平先生出自许氏望族, (近年有学者褒其“广州第一望族”), 自幼谈笑有鸿儒, 往来无白丁, 其夫逝世后即为<<鲁迅全集>>之出版而辛苦奔忙. 但兴许未卒读其夫所有文稿, 亦兴许毕生不知“(宾)州”, “Tiuhei”为何物, 更兴许当年真正之编审者, 无一出自岭南, 是故留低此谬, 且未有注解, 虽意料之外, 亦情理之中. 1949年后, <<全集>>数度再版, 大量印行. 岭南通阅<<全集>>之读者学者亦越见加多. 唯因鲁迅先生于延安时期已被摆上神坛, 字字篇篇, 金科玉律. 若有冒犯指其“(宾)州”错配, 则轻者, 加以“低级趣味”之罪名, (鲁迅先生研究“州”与“州戏”, 则属“革命文学” 之需要), 重者, 打成“反动派”, “坏分子”, “右派”. 是故多年以来岭南子弟读至此处, 多一笑置之而已… 三十年过去, 弹指一挥间, 中国巨变矣. 当今世界, 追求自由, 追求平等. “和尚能摸, 我(阿Q)就不能摸?” 鲁迅先生可研究“州”与“州戏”, 在下就不可研究“州”与“州戏”? 今日, 且让我等沐浴开放之风, 大大方方将其摊于阳光之下, 细细审问慎思明辨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