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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爱的广州声音”大赛 具有二千年建城历史的广州,什么是其最有代表性的象征呢?是五羊石像、珠水云山,还是粤菜、粤剧?广州的“根”在哪里呢? 前段时间,英国驻广州总领事馆文化教育处发起“我最喜爱的广州声音”大赛。参赛者要提交文字和录音,介绍自己最喜爱的声音,并解释这个声音与广州以及自己的关系。 市民提交的作品中,不少“心声”妙趣横生,记录了广州最地道的民俗文化:有人说最喜爱最亲切的声音是本地方言——广州话;有人说最喜欢一直陪伴自己成长的茶楼“干蒸、烧卖、叉烧包”的叫卖声,古老而纯朴;也有人选择张悦楷讲古仔的开场白:“前文再继,书接上一回……”有的人对“老广州”的声音特别敏感,例如上下九卖“鸡公榄”的唢呐声;有人则对“唔该借借”(麻烦让让路)情有独钟;还有人喜欢都市味,认为地铁以粤语、普通话、英语三种语言报站的声音最能代表广州。 如果说语言是一切文化的本源,那么广州话就是广州和广州人的“根”。广州人关心广州事,如今越来越多E时代青年用多种手段表达“广州感觉”,好像《岁晚英雄》、《月光光,照羊城》、《唱好广州》等新派歌仔系列。你最喜爱的广州声音又是什么呢?是童年时“飞机榄”的叫卖声、西关石板路上的木屐声,还是阿婆阿嫲唱的童谣? 让我们追寻那些已经远去的羊城市声吧! 广州话的前世今生 外省朋友认为广州话就是粤语,从语言学角度来说并不贴切,因为广东境内还有客家话、潮州话等方言。但广州作为广东省会,是全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广州话涵盖珠江三角洲地区、广东省中部和西南部、广西的东南部以及香港、澳门和东南亚,全球以广州话为母语者超过7000万,仅广东就有3000多万,因此大家公认广州话即粤语。 粤语,自历史上几次大规模中原民众为避战乱南迁而成,历秦汉、南北朝、隋唐及五代十国至元数代,语言学家称之为汉语活化石之一。陈澧(1810—1882)的《广州音说》是19世纪研究粤语的优秀之作,全文虽仅千余字,却深刻揭示了广州音的主要特征,阐明广州音最接近中古汉语《广韵》,实质是隋唐时期的中原古音。 普通话只有四个音,广州话却有九个音,多出的五个音即是古汉语发音,且古语保存得相当完整、丰富,这也是外省朋友学讲粤语很吃力的原因。 许多在普通话中颇有争议的读音,用广州话读起来却迎刃而解,比如“士大夫”的“大”,是读“大(da)”还是读“代(dai)”至今仍有争议,广州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士大夫”和“大小”的“大”读音一样。很多唐宋诗词用普通话朗读觉得十分别扭,不压韵,用广州话朗读就会朗朗上口,特有韵味。 在词汇方面,粤语保留较多古词古义,措辞古雅。在北方方言中,这些古词已被废弃或很少应用,如粤语把“粘”说成“黐”,用“差人”表示“警察”等;许多词语包括语气助词,都可以直接在古汉语的典籍中找到来源,例如句末的语气助词“忌”(现常写作“嘅”),见《诗经·国风·郑风·大叔于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又如“打碥炉”(吃火锅),“碥炉”为一种古炊具;“牙烟”即古时的“崖烟”,意危险,原意为“悬崖边的炊烟”,你说危险不危险?在语法方面,修饰成分后置、在人名前加“阿”表示亲昵,如“公鸡”倒置成“鸡公”、“客人”叫“人客”、“我先走”说成“我走先”等,都是古汉语特征的遗存。 广州话与北京话的国语之争 不说不知道,一说叫你吓一跳,原来广州话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了中国的法定官方语言。 当年帝制崩塌,天下共和,民国初成,众议员共商治国大计。首届国会曾提议奉粤语为中国的“国语”,盖因国会议员过半粤人,通过法案不成问题。他们提出了两个理由: 其一,推翻了清朝,国人不说满清的官话了,应该恢复读音更接近古汉语的粤语; 其二,粤语在海外的影响力极大,海外华人以广东人居多,是推翻清朝的重要力量,如果孙中山不是广东人,不讲粤语,可不是那么容易募到巨额捐款来闹革命。 然而,当时的背景是南方虽已初定,而北方尤其是东北地区仍不在民国有效势力范围内,孙中山先生为了顾全大局,团结北方势力代表袁世凯等实力人物,于是逐个说服:“粤语对于北方人来说较复杂难学,不宜推广。”他力劝粤籍同乡改变初衷,放弃具有九个音阶、抑扬顿挫的广州话,奉北京话为国语。 国语终被定为京话,粤语以一票之差败给京话而未能晋身为国语,电视剧《走向共和》也有这个情节。凭着孙中山的威望,北京话总算力挽狂澜,粤语遂与“一统天下”的至尊地位失之交臂,否则全体中国人都须讲粤语。至今快一百年了,如果十多亿南北同胞同讲广州话“母语”,不知会是什么情景! 广州话以广州城广府片为准 广州话的精髓更多地保留于民俗细节当中,而文化本来就应该源自并存在于老百姓的生活。 国内的语言学专家,一般都对广州话有相当程度的认识。在国外,通过研究广州话来探讨岭南文化的学者甚多,其中日本人的专著颇丰,如2005年7月出版的《东方广东语辞典》和2002年1月出版和《粤语杂俎》,作者千岛英一,辞典以香港粤语为对象,共收录约5000个单字和约45000个常用词语,包括口语、谚语、俗语、成语和流行语,并据发音表记法按罗马字母音顺排列检索,另附有“部首索引”和日本人熟悉的“音训索引”。2002年3月发表的研究报告《粤语文化研究论文集》,由学者千岛英一、矢放昭文、吉川雅之和池田巧撰写,从词汇、电影及宗教等不同切入点入手,深入探讨粤语文化,收集了与粤语音韵、文字及语汇相关的学术论文。 广州话原来也有差异,分四片,以广州城广府片为准。香港和澳门在开埠之初,就明确规定以当时省城的广州官话作为官方语言推广,所以广州、香港、澳门基本是“异口同声”,差别可视为无,澳门和香港人说的也是标准的广州话,穗港澳虽然是三个不同的城市,但市民的语调和口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今天,最正宗的广州话出自荔湾区西关一带的老广府之口。生于长于东山、白云或黄埔区的广州仔广州妹,与荔湾、越秀老城区的同龄“土著”相比,广州话口音多少存在偏差,因为东山、白云与黄埔三区云集科研部门、院校、党政机关、部队、中央直属机构,外来人口比重较大,普通话势力“强劲”,连带土生土长的广州孩子也习惯性地将国语与粤语“混为一谈”。 不过,现在即使是广州电台或电视台的主持人,往往也不会说最正宗的广州话,有些老广府甚至“调侃”这些后生仔女带有明显的四乡口音。所谓四乡,乃广州四边的乡镇也。 红遍省港澳的叫卖声 广州历来是贸易繁盛的商都,“商业之声”为典型的羊城市声。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这些叫卖声渐渐式微,如今已成“绝响”。 解放前,省港澳三地的百姓走在大街小巷,经常听到收音机传出的广告唱词,一是:“有个细蚊仔,住係双门底,餐餐食饭唔开胃,咬手指,流鼻涕。唔使问阿贵,梗係生积滞。自从食咗芝良饼,屙一堆虫仔,即时开胃夹消滞,瘦仔变翻个肥仔!”二是:“亚洲汽水,汽水亚洲。亚洲最靓汽水,汽水最靓亚洲。有亚洲汽水咁长气,冇亚洲汽水咁好味。有亚洲汽水咁好味,冇亚洲汽水咁长气。隔邻二叔婆都话冇亚洲汽水咁长气咁好味!”这段广告红遍省港澳,“你长气得过亚洲汽水?”成为当时的市井口头禅。 有能力在电台做广告的毕竟都是大商家,作为羊城街头一景,流动小贩那风趣鬼马的叫卖曲才是“民间风情交响曲”。小贩们挑着担子穿街过巷,为了招揽顾客,往往编些顺口溜“吊”人们的胃口,下面就是一些“经典名曲”: 卖不倒翁:白须公,好笑容;推唔跌,长立中。来嘞!买个不倒翁! 卖凉茶:王老吉,王老吉,四时感冒最使得,饮茶啦最止咳!百草堂,百草堂卖靓凉茶,喉痛发热有揸拿(有把握),一碗二文无贵价,饮落凉喉顶呱呱!神农茶,神农茶,癍痧发热唔使怕,买包饮吓有揸拿!常炯堂,常炯堂,有声雷,发冷病,尽驱除! 补锅:补锅!有烂锅拎出来补啦!焊铜焊锡,焊铜煲锑煲,修整烂瓦煲,有烂铜煲烂锑煲烂瓦煲都拎出来补啦! 补伞:补洋遮,修整烂雨遮,补洋遮整遮骨,修补烂雨遮!(遮,即雨伞) 收破烂:烂铜烂铁,收买烂铜烂铁。烂锑煲、烂铜煲,烂烂都买。有乜玻璃酒樽旧嘅药水樽,有乜铜仙镍币,书纸报纸旧嘅新闻纸,有就趁贵拎嚟卖嘞! 鸡公榄:“嘀嘀嗒,嘀嘀嗒,嘀嘀嗒……”唢呐声,接着小贩喊:“鸡公榄,一分钱,榄两只。” 卖白榄:沙榄啵,茶滘货,一分钱,买两个。唔好食,咪逗货!食落爽甜无渣啵!食过好食嘞,再嚟买过! 飞机榄:飞机榄,飞机榄,一飞就飞落你天棚。你唔使唠嘈唔使喊,银纸丢落嚟,和味嘅飞机榄,落到你肚腩。 艇仔粥:嚟嘞!好靓艇仔粥!食啰!有鱼有虾又有肉,靓粥滚去又一渌,唔使蒸呢唔使焗,八宝靓味口有福。君食一碗艇仔粥,祝你过河行桥有好木,君走出门遇乡里,叫阿叔。若然过南洋嘞喔,揾钱返嚟起一间龙凤大屋。嚟嘞!食返一碗艇仔粥。 正宗粤调童谣“排排坐” 曾几何时,通俗易懂、幽默诙谐的童谣伴随着广州人渡过快乐的童年。时光飞逝,这些老掉牙的童谣和朴素的印记,已被流行歌曲和电子玩具替代。作为广州人,如果时光倒流,你能否忆起襁褓时代母亲的吟唱? 《月光光》:月光光,照地塘;年卅晚,摘槟榔;槟榔香,摘子姜;子姜辣,买菩达;菩达苦,买猪肚;猪肚肥,买牛皮;牛皮薄,买菱角;菱角尖,买马鞭;马鞭长,起屋樑;屋樑高,买张刀;刀切菜,买箩盖;箩盖圆,买只船;船沉底,浸死两个番鬼仔,一个蒲头,一个沉底。 《飞石仔》:勾鼻鬼,正死仔,一入广东乱咁嚟,杀人放火以为威。点不知,有嘢睇,遇着陈棠就飞石仔,打到佢爬係地下要食泥。 在清朝,广州最先受到英国侵略者荼毒,所以广州人将西方人叫作鬼佬或番鬼、勾鼻鬼,原为贬意,“浸死两个番鬼仔,一个蒲頭,一个沉底”和“勾鼻鬼,正死仔”就是这种愤恨心理的写照。抗日战争时期,广州人将可恶的日本鬼子形象地叫作日本矮仔或萝卜头,童谣也有所反映: 《鸡公仔》:“鸡公仔,尾弯弯。日本矮仔真野蛮,派齐飞机掟炸弹,想来炸烂我河山。不过我地唔心烦,无话从前沙咁散。团结抗战点怕难?出钱出力唔敢悭。鸡公仔,尾弯弯。而家世界无得叹,因为倭奴来侵犯,四围出钱买汉奸。呢啲确系心腹患,我地必要将佢铲。杀清只狗唔好慢,食佢嘅肉当晚餐。鸡公仔,尾弯弯。我地同胞四万万,同心同德咪相残,救国唔怕险和艰。你担锄头佢揸铲,我用大刀手榴弹,合力共把乾坤挽。” 抗战胜利,广州街头到处响起《萝卜头》之歌:“萝卜头,冇理由,点豉油,点得多,咸过头,点得少,淡谋谋。佢以为,好正斗,点不知,俾人踢啰柚(屁股),一踢踢到西门口。” 此外,广州童谣更多地体现出启蒙教育的功能,内容非常丰富,涵盖了衣食住行、人情世故等—— 《排排坐》:排排坐,食果果。猪拉柴,狗烧火。猫儿担凳姑婆坐,坐烂屎唿咪赖我,赖番隔离个二叔婆。” 《煮饭仔》:煮饭仔仔先落米,风炉透火柴对齐,千其唔好咁攞晒,我哋係细蚊仔。 《估手指》:估手指,要估中,边个唔中,就唔中用,裤浪底见个窿。 《点虫虫》:点虫虫,虫虫飞,飞到荔枝基。荔枝熟,摘满屋;屋满红,伴住个细蚊公。点虫虫,虫虫飞,飞到荔枝基。荔枝熟,冇定仆,仆落阿仔个鼻哥窿。 《凼凼转》:凼凼转,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阿妈叫我睇龙船,我唔睇,睇鸡仔。鸡仔大,捉去卖。卖得几多钱?卖得三百六十五个仙。 《摇篮曲》:嗳姑乖,嗳大姑仔嫁后街。后街有哋乜嘢卖?有哋鲜鱼鲜肉卖。鲜花戴,戴唔晒,丢落床头畀个老鼠拉,一拉拉去隔条街。隔街有哋乜嘢卖,有哋鲜鱼鲜肉卖,鲜花戴,戴唔晒…… 《鸡公仔》:鸡公仔,尾弯弯,养儿养女唔好咁粗心,心肝唔好唔记得父母嘅功劳。 《黐塘尾》:黐塘尾(蜻蜓),塘尾飞,飞到菜田基。田基有条蛇,吓亲你两仔爷。 《丫蝉喊》:丫蝉喊,荔枝熟;阿婆喊,买猪肉;大人喊,畀滚水渌;细蚊仔喊,俾米升焗。 《落雨大》:落雨大,水浸街,阿哥担柴上街卖,阿嫂教我做花鞋(阿嫂出街着花鞋);花鞋花袜花腰带,珍珠蝴蝶两边排;排排都有十二粒,粒粒圆滑无疵瘕(有钱打对铃啉鼓,冇钱打个石榴牌)。 《捉大贼》:点兵兵,点贼贼;点着边个做大兵,点着边个做大贼。 《劈友》:劈友(斗殴)劈友,快啲走。走得快好世界,走得摸无鼻哥。 广州新春佳节旧俗——“卖懒” “卖懒,卖懒,卖到年三十晚,人懒我唔懒。”老广州都记得,小时候过春节除了有美味和“逗利市”外,最开心的是“卖懒”,不过现在没几个青年人知道“卖懒”是怎么一回事了。 广东人认为“懒”病无可救药,大年三十夜“卖懒”是广州特有的习俗。“卖懒”的童真无邪使人忍俊不禁,充满生活情趣:除夕夜,少年儿童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吃过团圆饭,拿一个红鸡蛋和一个慈菇,插上一根香,提上一盏灯笼,在住宅附近的大街小巷走来串去,沿街“卖懒”,口中念念有词:“卖懒,卖懒,卖到三十晚,人懒我不懒。”也有的唱:“卖懒仔,卖懒儿,卖得早,卖畀(给)广西王大嫂;卖得迟,卖畀(给)广西王大姨。”其他人听到歌声都会跑出来,跟在后面一起唱,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红灯笼,到处是童谣声。他们边唱边绕屋行走一圈,回到门口时把香掷出,回到家把红鸡蛋分给家里的长辈吃掉,俗称“食懒蛋”。据说分吃的人越多越好,表示自己“卖懒”卖得很多。卖懒,意思是要把懒惰之性从此“卖掉”,在新的一年里将长得聪明伶俐,越发勤快。 广州新年的另外一个风俗是“接财神”。年初一,一些“孩子王”会带头敲开每户家门尤其是富裕人家,大声对主人说一声:“财神到,恭喜发财。”主人会给这位“财神”一个红包,而“财神爷”也同时递给主人一张写着“财神”二字的红纸,临走还会“卖口乖”说上几句吉庆话语,以“回报”主人的慷慨。民间传说正月初五是财神的生日,所以过了年初一,最重要的活动就是“接财神”——在财神生日到来的前一天晚上置办酒席,为财神贺辰。 谐趣“行话”和“暗语” 老年的广州人和香港人习惯用“斗令”称当今的五分钱,或比喻事情微不足道,原因何在?这是行业惯用密语的产物。 旧时广州商业竞争十分激烈,各家店铺的收支数目严格保密,甚至讨价还价也盛行“行话”和“暗语”,叫“斟盘”,有些不便被外人知道的数字就用隐语代替。数字称谓离奇古怪,不谙其意的局外中人,纵使听闻也是莫明其妙。广州茶居用暗语代码“支、辰、斗、苏、马、零、候、庄、弯、响”代替数字1至10,清朝制钱“光绪元宝”横空出世于广州,而重三分六厘的那款“5分钱”辅币流通量极大,以至饮茶成风的广州人给予特殊关注:“三”的代码是“斗”,“六”的代码是“零”,故此广州口语中“斗零”乃是尽人皆知的“5分钱”! 其他行业也各有从1至10的隐语,菜市是“丁、天、春、罗、语、立、化、公、曲、古”,故(旧)衣行是“挂、栏、横、道、秀、魁、殿、打、出、收”,中医馆和占卜是“流、月、汪、则、中、神、升、张、艾、足”。 广州人常说“隔行如隔山”,各行业的“职业用语”千差万别,例如赌场、番摊馆中的行话,赌徒赌输谓之“水紧”,借钱赶注曰“扑水”,向人讨钱叫“磅水”等。再如饮食行业,称掌柜的收款员为“文便”,生意不景气谓之“晒席”,说人客进食慢通知厨房暂缓上菜叫“拖住”,称没饭吃为“拜万寿”。你在茶楼饮茶点菜,伙计不写单,而是靠“唱”隐语告诉掌勺和通知送菜人,叫“贺寿”。顾客埋单,伙计也是靠“唱”通知柜面收款,“那住”指5,“顶帽”指6,“礼拜”指7,而且唱隐语时必须分外小心,如果冒犯顾客就会挨骂,甚至被“炒鱿鱼”。 本小利微的理发业也普遍使用暗语,称理发为“摩顶”、“割草”或“扫青”;理发师傅叫“摩顶友”、“扫青生”,理发店谓之“扫青窑子”;头发叫“乌云”或“青丝子”,剪发洗头曰“作浆”;胡须叫“蚁王”,剃须谓之“管蚁”。理发师傅还有一首数字隐语诗:百万军中冇白旗(一),夫子冇人问仲尼(二)。霸王失去擎天柱(三),骂到将军冇马骑(四)。吾今不用多开口(五),滚滚江河脱水衣(六)。皂子常时挂了白(七),分瓜不用把刀持(八)。丸中失去灵丹药(九),千里送君终一离(十)。内行的一听这首打油诗,就明白应付多少服务费。 这些商场行话暗语,大部分已被淘汰,但仍有少数至今流行,演化为广州人的日常惯用语,诸如生意亏本歇业谓之“执笠”,生意兴旺人客爆满称之“顶笼”、“爆棚”,被老板解雇叫做“炒鱿鱼”等。 粤语“讲古”回味无穷 讲古佬(粤语:说书艺人)在古坛上轻摇折扇妙语连珠,让人听得如痴如醉。2005年11月19日,广州文化公园泻玉崖大榕树下,昔日的“讲古”圣地打破十多年的沉寂,过百市民到场热情追捧羊城最后一位讲古艺人颜志图。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久负盛名的广州讲古日益没落,古坛越来越少。颜志图曾经收过10个徒弟,后来全走光,讲古文化后继无人已成定居。 传说,北方的评书和广东的讲古佬原本是同一个宗师——明末清初的说书大家柳敬亭。作为幕僚,柳敬亭跟随明将左良玉南下抗清,并以说书鼓励士气,从此将说书艺术带到了广东。如此说来,柳氏便是广州第一代的“讲古佬”了。清代的广州讲古佬,多数隐没在市井之中,没有留下什么名气。在老广州的记忆中,只留下解放前后的陈干臣、胡千里、李我、侯佩玉等人的名字。陈干臣早年在广州说书,名噪一时,落脚之地多在茶楼、公园,属于平民派。胡千里则在糜烂的烟馆出没,为官绅富豪提供娱乐。李我,说书成名于广州,解放后移居香港,延续了广州讲古的香火,成为“港派讲古”的开山祖师爷。 解放后成名的广州籍大师有张悦楷、林兆明等人。其中,张悦楷在1983年到1987年整整四年间,用粤语讲的《水浒传》、《三国演义》、《杨家将》、《晚年的毛泽东》等小说连播,成为广东人追听的节目,享有“人民艺术家”的超然地位。同是大师级的林兆明,名作《西游记》广为人知,是目前为止重播次数最多的一部佳作。这批讲古艺人,其中不少是广东话剧团的成员,表演话剧才是“正职”,他们把粤语话剧的表演形式挪至讲古,并将这门技艺发扬光大,形成了“新派粤语讲古”。 20世纪80年代末,省政府举办“可乐杯”讲古大赛,选出“十佳”讲古艺人,选票超过20万张,张悦楷和林兆明双双获得该项评奖第一名。那时,广东人民广播电台的小说连播节目不仅在广州地区风行,而且覆盖整个粤语区。时至今天,老广州对于楷叔、林兆明的感情未减,人们都还能记得起小说连播最辉煌之时,常有司机因听“古仔”而闯出车祸。 怀旧,不等于复古 一棵百年老榕树,一个坐在门口洗菜的阿婶,石板街道的那头传来清脆的木屐声和悠扬的叫卖声……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的画面与声音,随着珠江水远去了,只在岁月的缝隙中漏出少许痕迹,记在我们的心上。 随着大量新移民在广州安家落户,广州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在茶居,在步行街,在老城区,在新城区,广州话被淹没在国语的“汪洋大海”之中,古老的羊城市声被网络语言和21世纪的“新广州话”挤到了历史的记忆区。 遥想20年前满街粤语的场景,恍如隔世。我们可以怀旧,但怀旧不等于复古。语言的流行程度与经济实力成正比,广州传统市声没落的同时,南音“北伐”之例不胜枚举,“生猛、打工、搞掂、埋单、跳槽、雪糕、水货、无厘头、大佬、马仔、炒鱿鱼、恭喜发财、有冇搞错”等用语国人早已烂熟于胸,“冲凉、八卦、乌龙、拍拖、搞笑、有型、唱衰、烂尾楼、大件事”等也渐为国人熟悉,“入伙、手信、柜桶、锁匙、档口、出粮(发薪水)、出位、心水、报料、搞搞震”等也呈扩张之势,“靓、煲、焗、犀利、呵护、矜贵”等古语因粤语而复兴,甚至语法方面,状语后置的“我上厕所先啦”这类明显不符合现代语法“规范”的广州之声,更是红遍五湖四海。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广东省民间文化遗产抢救工程专家委员会主任叶春生说,民俗文化是建设文化大省的根基。民俗具有深沉的传统文化内涵,最能体现民族传统、精神。一个没有历史没有传统的民族,不可能有先进的文化底蕴。民俗文化应该与时俱进,不断创新,不可抛弃。 我们有粤菜、粤剧、广东音乐、粤语歌曲、私伙局,我们正在复兴咸水歌,广州还在引领消费潮流、休闲时尚。广州是岭南文化的中心和发祥地,古老而年轻,广州人有中原汉人的古风遗韵,也有百越古族的特别禀赋,身上迸发出多元文化撞击的火花。 岭南民俗文化的多样性、开放性和兼容性是“羊城市声”的魅力所在,我们既吃蛇、烹狗、饮茶,又吃汉堡、寿司;女孩既看舞龙舞狮,又接受牛仔裤与露背装;年轻人操电脑预测市场风云,老人家供着神主牌和财神……古老的羊城市声已经远去,必有新时代的羊城市声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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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香港歷史博物舘裏,曾經把一些聲音作爲“非物質展品”
包括了卜卜齋裏先生教讀“三字經”的朗誦聲;
“好靚o既雞屎果”之叫賣聲;
“剷刀磨較剪”之喊叫聲;
早期國際長途服務的接綫生與顧客對話;
粵劇大戲表演之聲音;
60年代公共房屋裏收音機播出的電臺聲音;
舊時小學班房裏老師彈鋼琴教唱聖詩的聲音;
都是來自不同年代市民的生活,感覺平凡而又真實。
是我對該博物舘有好感的緣由之一。
一些聲音很值得我們去保存,記錄。
真係好懷念以前廣州啲叫賣吆喝聲~
而家真可謂係日漸式微~
原帖由 羊城惜花人 於 2007-2-27 00:29 發表 真係好懷念以前廣州啲叫賣吆喝聲~而家真可謂係日漸式微~
而家城管管得好严,咪话叫卖,斋卖都唔畀,遇啱啲领导检查,唔使旨意开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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