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陸,有三類人是絕不能信的,一是共產黨官員,二是法律學者,三是新聞學者,因為共產黨官員堅持瞞上欺下,法律學者堅持黨大於法,新聞學者堅持和諧至上。但最不能信任的,是一個做了黨官的法律學者向我們細說新聞工作者應注意的事。但這並不是說我們不應該聽他們的講話,正如我們也應該看看黨報,這並不表示我們相信他們的報道,而是我們可以從中知道共產黨的想法。 審查是為政府掩飾曾是華東政法學院法理學教授,現為中央駐港聯絡辦宣傳文體部部長的郝鐵川,以《社會秩序危機時期,記者採訪的法律環境》為題,在香港記者協會午餐會上發表演說。他的演說要點就是在非常時期,傳媒首要任務是協助政府解決危機,監察政府是次要的。
郝先生還舉了很多外國例子以支持他的說法,就正如魯迅的臭蟲說,外國也有臭蟲,所以中國的臭蟲是不足慮的。但細看之下,郝先生的例子還是令人不服氣的。
首先危機分很多種,郝先生引用的例子卻無一例外是戰爭或恐怖襲擊,而不是暴亂,天災或人禍。前兩種危機和後三種危機有很大的分別,就是前兩種大多數牽涉敵對國家,而後三者大多是源於政府的無能或錯誤。前者的新聞審查起碼有一個堂皇的理由,就是保護軍事機密,但在民主社會,絕對沒有在暴亂,天災或人禍時期進行新聞審查的,因為新聞審查在這時的唯一作用就是為政府掩飾。
但即使在戰爭時期,西方傳媒也並不一定要協助政府,如眾所周知的是美國退出越戰是源於傳媒揭發美萊村屠殺,這次報道究竟是幫助政府還是監察政府?
在第二次海灣戰爭時,美軍容許傳媒跟隨軍隊採訪,但同時對他們的報道作出限制,例如不准發表美軍死亡的照片。但 Zoriah Miller卻發表了一張海軍陸戰隊遇襲而屍橫地上的照片。他的懲罰是甚麼?不是十年苦牢,而只是不准隨軍採訪。這隻外國的臭蟲,郝部長是嚥不下的了。 隱瞞疫情害死民眾回顧共產黨執政以來,對外戰爭只有三次,分別是韓戰、中印戰爭和中越戰爭,而天災人禍無數,但共產黨每一次都要求傳媒封口。還記得沙士的教訓嗎?若不是傳媒協助政府隱瞞疫情,會害死這麼多人嗎?
不過郝先生說要傳媒協助政府,也不是一句真心話,實情是若有危機時,政府第一樣做的就是鎮壓傳媒,協助云云,只是門面話。
李德成
公開大學電腦系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