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明: 新中國的律師

a_qi

北京律師唐吉田、劉巍終於遭司法局吊銷執照了。他們曾為弱女鄧玉嬌辯護，又曾代俠士楊佳陳詞，而楊佳手刃除良安暴的公安，鄧玉嬌刀刺逼她薦枕的共幹。唐、劉於是不配做新中國律師。
春秋時，鄭國子產為相，詭辯家鄧析有心亂政，教出一批訟棍，操兩可之說，設無窮之詞，「以非為是，以是為非……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鄭國大亂」。子產不得已，殺鄧析，明是非，民心悅服，國家大定（《呂氏春秋．審應覽》）。
今天，CCP以所謂「穩定」為行政大前提，却要全國律師學鄧析。二○○五年，《亞洲週刊》列舉了十四位是非明辨的中國律師，譽為風雲人物；現在，這些人物真如風捲雲散，或被解雇，如范亞峰；或被毆打，如李和平；或被拘捕，如許志永；或被軟禁，如鄭恩寵，或被繫獄，如陳光誠；或獄中被電棍抽打陽具，家人不堪壓迫逃亡美國，如郭飛雄。而高智晟更體現了CCP整頓律師行業的決心。
二○○六年，高智晟為廣東太石村、汕尾市兩地居民不平，要追究共幹掠地殺人案件，結果被判處徒刑，緩刑期間被抓去，一年多無影無蹤，再露面時，已變成走肉行屍，只會說：「我現在但求平平靜靜生活，不能不退出維護民權事業。原諒我吧。」當然，CCP不能就此罷休。世人見識了他們整頓律師的手段之後，他們又把高智晟弄得無蹤無影。
二○○八年五月四日，溫家寶訪政治大學，談到校門前「法治天下」四字，語重心長說：「那表示法比天大。」這句話可以用毛澤東一句名言做注脚：「但我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
所以，新中國律師必須「官之所欲勝，因勝；所欲罪，因罪」。這是CCP一再宣揚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權配合真諦。現在，三權配合得如身使臂，如臂使指，CCP就索性連北京大學憲政研究中心都廢掉。誰叫中心主任陳端洪發表「官員須受法律制裁」論。
前年四川地震，CCP豆腐渣校舍殺却兒童無數。兒童父母要找律師，律師吞炭為啞；要訴諸法庭，法庭判處他們入獄。一位喪子的母親告訴香港記者：「我現在感到的，是仇恨和無奈；渴求的，是手榴彈和機關槍。」另一位母親也說：「想到女兒，我就恨自己沒有炸藥。」百姓一沒有武器可用，二沒有律師可聘，這成為新中國穩定的兩大支柱。
鄭國子產殺一個鄧析而國治，CCP則培養千萬個鄧析以治國。「以是為是，以非為非」是子產的為政標準，但這標準再也不合時宜了。

古德明
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