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言問題看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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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清籟山房主人  发表于 2005-11-21 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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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言問題看和諧--讀李宇明的文章《構建和諧的語言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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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们总是说，方言歧异，影响交流，于是下意识地要修理它
却不曾意识到方言（语言）的多样性也蕴涵着尚未开发的文化潜力
就好像从前没提倡环境保护那会儿，可着劲儿地开垦森林、湿地
不知足地圈占、分割河湖的水面，也不曾意识到林泽有蓄洪的用处
这些年来，说方言的弊处，我们已经讨论得够多了，也该适时谈谈另一面了
从片面看待方言的意义，到以多个层面全局性地审视它，是一种观念的进步
语信司李宇明先生的文章，提到了一个过去在此领域露面不多的词：尊重
尊重方言，落到实处就是尊重讲方言的人群，就是尊重他们讲方言的权利
也是尊重方言背后积淀的文化，是要无差别地把应有的空间还给各地方言
今天中国境内的汉族人，包括大陆和港澳台的同胞，大多数是以方言互相交流的
这是一个庞大而脆弱的「多数派」。庞大指的是人口比例；脆弱则指方言的生态
在人口流动和推普影响两方面的共同作用下，方言的生存正在经受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脱去成见和无从证实的预言，我们不妨认真思考一下方言究竟还有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义
庄子认为，如果认为大地仅有脚下这一点是「有用」的，因为只有这一小块承载着「我」
那除却这一片，其余全部挖空，就等于画地为牢，最终只落个寸步难移
有人认为方言「没用」，尤其一些小地方的土话，考级用不上，找工作也不需要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样想的朋友，人生不是行军打仗，非睡行军床不可
也没到非要扔掉所有家伙只管撒丫子的地步，对我们的「行李」不必那么刻薄
今天为了「轻装上阵」，扔掉方言只讲国语；难保明天不会逻辑重演，扔掉汉语只讲英语
李文中提到：「应当充分认识到语言中包含着丰富的知识和文化，
如果轻易失掉了这些语言，我们将失去大量的文化宝藏。」
方言都是一方水土的杰作，是与每个地方的独特风韵紧密相连的
从对生活中每件事物的细节描述，到地方上的风土人情
方言都有一副因地制宜、熨贴停当的尺度
只有每个地方的方言才像父母了解儿女那样洞悉这片土地的根底
能够脱口唤出它的乳名，寥寥数言点出它的德性
这些都是昨天留给今天的压箱家当，我们当然不能在让它今晚失传
尽管今天的世界大浪淘沙，我们仍然应该尽全力保留下一些珍贵的记忆
所以李先生说，「从现在人类社会的发展来看，语言消失、濒危、衰落是无法阻挡的，
但我们并不甘于坐视这些人类宝贵财富的消失，要尽可能维护世界语言的多样性。」

从那些「福利过剩」的国家，我们可以看到，过于恒定的社会体系没有幸福的未来
而变化过猛过快的社会体系，也同样不能给每位成员以幸福感和对未来的信任
在经济发展一日千里的中国社会，我们如何保障文化上的有序传承、细水长流
也是一个如何保持和谐态势、如何营造稳定平衡的严肃问题
如果社会发展到连亲子或祖孙之间都无法交流了，稳定、和谐又从何谈起？
假定还有可以避免的人为因素在里面，我们是否可以问问「哪里出问题了」呢？
社会是一个有趣的集合，一切力量对比在无形中构成无数对制衡的矛盾
有男权的势力，就有女权的主张去中和之；有忽略环境的开发商，就有环保人士来制衡它
方言的生存，也是同样需要舆论提供制衡保障的。和谐，不可能通过单方面的力量来达成
既然经济发展和人为政策两方面产生了对方言的不利影响，我们就应当采取措施抵消它
至少，坐视曾经灿烂的语言风俗凋零消失，不像是珍惜文化多样性的现代人的作为
可持续发展的视野，如果要引入中国文化的领域，那么方言问题就将是首当其冲的问题
清籁 2005-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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