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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衣錦還鄉
我一大清早便睡醒了,內心無比興奮,整理著儀容,審視著鏡子中的自己,頭髮剪短了,鬍子剃短了,整齊而有精神,整個人胖了,面上的皺紋也張開了,面色紅潤而有光釆,已不是若干年前離開這兒的潦倒模樣,看起來還年輕了不少。
想當年陰差陽錯地上了越洋大船,去到大金礦,我這比人矮了一截的身子反而成了優勢,礦場需要矮小的礦工進入狹窄而矮的通道。哼,這倒託丁舉人的福!幸好,掘來的金子用來買了間小店舖,兩年的辛苦經營竟賺下不少錢,擴充了店子,還僱了工人,幾年間我就發了跡,真是猶在夢中。
「老爺,這麼早便起來了?嘿!你換上了這套長衫很貴氣耶!」阿三邊推門進來邊說道。阿三是我僱下的工人,是個孤兒,為人忠厚老實。
「阿三,帶我去咸亨酒店。」阿三趕緊推著輪椅,我們離開了旅店。
一路上,魯鎮變的不多。「阿三,前面街口轉右,直走五十米再轉就是了。」畢竟咸亨是我常去的地方。
一個身材結實的小伙子在櫃檯前溫酒,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店外有好幾個站著喝酒的短衣幫在閒聊。
我清了清嗓子,略略提高了聲調,喊道:「把店內最好最貴的酒拿來。掌櫃在哪兒?我要點菜!」
短衣幫好奇地打量著我這陌生客,小伙子把精神集中到我身上,掌櫃從店內急步走出來,擠出十年如一的滿臉笑容,眼睛成了一條直線,俯著身子,卑躬屈膝地請我入店內,
「這位大爺,裡面請,小店甚麼都有,來瓶上等花雕好嗎?」掌櫃又轉身喝道:「你還不快拿瓶上好花雕來?別呆呆的,精靈點!」
小伙子一臉若有所思,突然驚呼道:「孔乙己!」
店外那三五個短衣幫立即七嘴八舌,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
掌櫃邊嬉笑著邊抬頭道:「別傻了,這位大爺可是富貴人家,穿的是一流的杭州絲綉暗花長衫呢!怎麼會是那窮鬼孔、孔......」當掌櫃張開了咪著的小眼,他再也說不下去。
我與他四目交投,「沒錯,就是我,我這窮鬼來光顧了!」
掌櫃先是嚇得兩眼凸起,合不上嘴巴,隨即反應過來:「孔大爺,老朋友,很久不見了,你到哪裡去啦?我們都記掛著你。」
我微微點頭,對他說:「你記掛著我麼?還只是記掛我欠你的十九文錢?」我向阿三示意,阿三連忙從包袱中取出一袋金子,我把那袋沉甸甸的金子在手上把弄著:
「掌櫃,我要買下咸亨酒店,這袋金子足夠有餘吧?」
只聽到圍在咸亨酒店前的短衣幫愈來愈多,我想他們一輩子也沒有看過如此多金!金子果然是萬能,大家議論紛紛,掌櫃被金子嚇呆了,隔了一會兒才說道:「多謝孔大爺,多謝孔大爺!」可他的兩眼還捨不得離開我的金子!
我望了望小伙子,他就是當年的小伙計,實在是太老實了,不懂討好人,所以幾年來也沒有升職。我對小伙計說:「你留下來好好做吧!」只見他對我笑了笑罷了。
我想這天算是東主有喜吧!我宴請所有街坊喝酒,短衣幫圍住了咸亨酒店,只管說些奉承的話,甚麼「孔乙己大爺真是有富貴相」、「我早就看得出孔大爺有才有學......」、快請教孔大爺如何發跡的經過啦!」......
多年辛酸,看破人生,嘗透世間冷暖,「阿三,以後這鋪給你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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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10-6 07:27:11
發表於 2004-10-7 07:55:11
發表於 2004-10-7 09:07: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