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痛的邊緣
——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之我評
作者:Jean
(本文為原創文章,轉載請標明引用源)
瑪蒂爾德:我想我愛上你了,里昂……這是我的初戀,你知道麼?
里昂:(擦拭著牛奶)你從沒戀愛過怎麼知道這是愛?
瑪蒂爾德:我感覺到了。
里昂:哪?
瑪蒂爾德:(揉著胃)我的胃,它現在很暖和,以前這兒有個結……現在沒了。
里昂:瑪蒂爾德,很高興你的胃病好了,可那並不代表什麼……
這段對白對大多數經典電影愛好者來說應該並不陌生,它出自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男女主角——一個年已40的中年男子Leon(里昂)(Jean Reno飾)與一個年僅12的鄰家女孩Mathilda(瑪蒂爾德)(Natalie Portman飾)之口。事實上,影片中大多數二者間的對話都在不停地摩擦出微妙的感情火花,鑒證著這對特殊的“忘年情侶”間不同尋常的情感歷程。他們幸福著,並也痛苦著,從相遇到相依,並最終走向命運註定的結局。
也許尚未看過此片的你會感到匪夷所思,也許已欣賞過此片的你至今仍無法參透這樣的邂逅,可正是這一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情節,給整部影片披上了一件神秘且淒美的外衣,並令劇情在冷酷與熱情、歡樂與痛苦中若即若離,不斷盤旋而上。
縱觀全片,筆者認為主要有兩大閃光之處,使得這部影片從諸多殺手題材影片中脫穎而出,並被廣大電影觀眾認同為不可不看的經典影片之一。
閃光點一:寄情於物,借物敍事
看過此片的人應該對影片中那盆綠蘿印象深刻,因為,這盆綠色植物貫穿著全片,伴隨著里昂的一生,成為整部影片一件關鍵陪襯物。在里昂看來,這盆綠蘿不僅是他生活的伴侶,更是另一個他,現實生活中的里昂,永遠處在黑暗與鬥爭中的,而綠蘿,能夠在溫暖的陽光下吸收大自然的靈氣,盡情地舒展,茁壯成長。他天天不忘給它沐浴陽光,給它澆水,無論到了哪,他永遠都帶著它,悉心地照料。殺手已將對生活的美好願望都寄託在了這盆綠蘿上,所以他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愛它,去呵護它。
影片借這盆植物,以無聲的語言,向觀眾暗示著另一個世界的存在,不但表述著男主角的另一種心理活動,使觀眾在無形中產生心靈的共鳴,更將全片推向一種藝術的崇高境界,令觀眾感受到一種藝術美,並毫不費力地渲染出了影片主旨的內在精華。
閃光點二:平凡中暗藏玄機,和諧中蘊含危機
全片幾乎大半時間都在講述里昂與瑪蒂爾德相處的日子,間中有平靜,亦有波折,有歡笑,亦有痛苦。
沒有任務的日子裏,蛻下殺手面具的里昂與市井民眾並無兩樣,每天喝鮮牛奶,洗熨衣衫,照料心愛的綠蘿……自從瑪蒂爾德進入了他的生活,便有兩個人一起做著這些普通事,他們的生活如此平凡而有規律,簡單而快樂地重複著。此類情節一般在殺手片中是用來點綴和穿插反襯的,像這部影片中著如此多之筆墨實屬罕見。影片大部分基調看似平靜且輕鬆,卻無形中蘊含著一種恐怖和危機感。里昂最終的結局也應驗了殺手行業一個萬宗不變的遊戲規則:職業殺手只要產生了感情,便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男女主角,這兩個本屬不同世界的人,本應有著不同的命運軌跡,可正是命運的安排,使他們在生命的坐標系裏走到了一起,並在他們之間催生出了一種本不應出現在二者之間的奇妙的產物:愛情。
這段不平凡的感情,成長於逃亡與追殺的血腥色調中,卻保持著一種和諧與聖潔的美,雖幾經風雨,卻欲摧彌堅;12歲的瑪蒂爾德孤苦無依,嬌小柔弱,卻有著與其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年屆中年的里昂身為職業殺手平日慣于獨來獨往,戴上墨鏡更顯沉著幹練,但在其冷默的外表下卻又不失為一顆充滿志趣的童心,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那樣地渴望著愛與被愛,渴望著能像普通人一樣躺在大床上睡覺;雖然全片在情節安排上潛伏著太多的矛盾與不相稱,其結局卻依舊難逃命運與常理的束縛。冷酷的殺手在即將離開人世的最後一刻完成了小女孩的心願,為自己的殺手生涯劃上了句號,小女孩又重返了普通孩子的世界。也許在里昂看來,此生已無太大的遺憾,因為瑪蒂爾德的出現,給他的生活帶來了陽光與溫暖,他也曾享受過歡樂與幸福。
當小女孩將綠蘿種在園子裏時,電影已至尾聲,一切看似恢復平靜,然而,這最後一幕給人的感覺卻寓意深長,回味無窮。愛還在繼續,而痛,真的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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