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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 文匯报 200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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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駐雲南記者 原曉暉、李守清
從來沒有一種產品，能夠像普洱茶這樣，將雲南和香港聯繫得這樣緊密。「沒有雲南，就沒有普洱茶的誕生；沒有香港，就沒有普洱茶的興盛。」雲南中茶茶業有限公司總經理賈鵬用一句話，概括了雲南和香港各自在普洱茶歷史中的地位。雲南是普洱茶的主產地，香港則是普洱茶發展的推動者，自上世紀中葉開始的一部跌宕起伏的普洱茶傳奇，由雲南和香港共同演繹。
雲南生產普洱茶的歷史據說可追溯到唐代，但生產真正現代普洱茶，應始於清末。自現代普洱茶誕生之日起，香港便與雲南結下了不解之緣。
舊茶味更佳 港商最初發現
史料記載，清末以後，戰亂紛擾，香港客商從雲南進茶的渠道不暢，故大量囤積銷售。在長期貯存過程中，港商發現陳年普洱茶口感更好，進而有意識地貯藏陳化以提高品質。這一發現為現代普洱茶陳化工序的形成作出了重大貢獻。上世紀七十年代，「普洱熟茶渥堆技術」的發明，使普洱茶的大規模工業化生產成為可能。但在當時，內地對普洱茶的認知度很低，香港成為普洱茶的主要消費地。
談及香港對普洱茶產業的推動，賈鵬動情地說：「在內地還沒有認識普洱茶、沒有飲用普洱茶的時候，香港的茶商早已在經營普洱茶，香港的茶客早已在宣傳普洱茶，香港的市民早已在飲用普洱茶，普洱茶早已成為香港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需要和樂趣。」
賈鵬的說法並不誇張。事實上，直到上個世紀末，普洱茶在內地還默默無聞，甚至在普洱茶的主產地雲南都乏人問津。
價格不離譜 香港市場普及
昆明茶廠廠長張臨川回憶說，1988年的時候，昆明茶廠為紀念建廠50周年，曾生產過一批普洱茶發給職工，「那時候沒幾個人喝普洱茶，發給職工，職工都不願要，隨手就送給別人了。當時那批茶如果保存下來，每餅至少也值幾千塊了。」但在香港，早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已有很多港人在飲普洱茶，當時的普洱茶也很便宜，一筒上好普洱餅茶的價格不過三五元港幣。直到八十年代，香港普洱茶價格才漸次走高，但也並不離譜，仍屬人人飲得起的平民茶，因此很快在各個階層流行開來，成為港人生活的一部分。香港著名美食家、茶博士蔡瀾1995年曾寫過一篇文章稱：「普洱茶已成為香港的文化，愛喝茶的人，到了歐美，數日不飲普洱茶，渾身不舒服。」移民到國外的人，懷念香港的同時也懷念普洱茶。可見當時普洱茶在港人中的普及程度。
年銷逾千噸 港人生活必需
時至今日，普洱茶在內地已經家喻戶曉，在海外的影響力也急升，這其中包含雲南茶人的努力，也得益於港人多年來對普洱茶不遺餘力的推動。普洱茶的減肥、降血脂、排尿酸、降膽固醇等功效，幾乎都是港人率先發現並在媒體上公布的。在深入發掘普洱茶價值方面，港人功不可沒。從2005年開始，普洱茶價格在內地經歷了大起大落，而香港，似乎並未受到多大影響。港人依舊每日到茶樓歎早茶，香港也依舊是雲南普洱茶最穩定的出口市場。「香港是普洱茶的主要消費地之一。」雲南省茶葉協會秘書長鄒家駒說。
作為資深的普洱茶專家，鄒家駒的說法自有依據。據昆明海關的統計，2006年雲南普洱茶出口量是2282噸，其中，對港出口為1065噸。但民間人士普遍認為這個數字不夠全面，因為還有大量的普洱茶經廣東等地出口到香港，而這些數據並未納入昆明海關的統計。有人認為較為可信的數字應該在4000噸左右，甚至可能高達萬噸。
前景仍看好 茶市料再輝煌
「香港市場不但最穩定，而且最成熟，對價格非常敏感。香港的茶商不會盲目跟風，不會輕易購買背離價值的東西。去年內地普洱茶價格被炒到高點的時候，很多香港茶商都減少了進貨量。」賈鵬對香港普洱茶市場的成熟度讚賞有加。
儘管目前普洱茶產業處於低谷，但賈鵬對普洱茶的市場前景仍然看好。「普洱茶市場不可能永遠低迷，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熱起來，因為普洱茶的價值擺在那裡。在這個過程中，雲南和香港的茶人仍要攜手努力，共同見證普洱茶的再次輝煌。」
「普洱茶之父」鄒炳良：認真才能做出好茶
初見鄒炳良，很難將他與他的「江湖地位」聯繫起來。這位曾獲「中國普洱茶終生成就大師」稱號，被業界尊稱為「普洱茶之父」的70歲老人，穿著樸素，態度友善，不甚健談，和藹可親，完全沒有「大師」們常見的矜持。
一項發明 改寫茶史
話題從鄒炳良最拿手的製茶工藝談起。「做普洱茶，最關鍵的工序是發酵，發酵的效果直接影響普洱茶的品質。」鄒炳良耐心地講解複雜的普洱茶工藝流程。
鄒炳良在業界的地位與發酵工藝有直接關係。1973年，他與當時任昆明茶廠廠長的吳啟英等人一起，創造性地發明了「普洱茶渥堆發酵技術」，為普洱茶的大規模工業化生產掃清了技術障礙。在此之前，普洱茶一直依靠緩慢的自然發酵，費時費力，且很難保證品質。
1984年，鄒炳良開始擔任孟力海茶廠廠長，直到1996年退休。在此期間，鄒炳良最值得驕傲的成就有兩項，一項是「大益」品牌的締造，另一項是專業人才的培育。
喜歡飲普洱茶的人，一定不會不知道「大益」。這個去年以5000多萬拿下央視黃金時段廣告的著名品牌，在普洱茶界的地位如同「茅台」在白酒界的地位。而鄒炳良，正是「大益」品牌的創始人之一。
孟力海茶廠被稱為普洱茶界的「黃埔軍校」，鄒炳良任廠長期間，培養了大批普洱茶專業人才。「現在雲南開茶廠的人中，有很多是鄒廠長的徒弟。」
為天下人 製作好茶
1999年，已處於半歸隱狀態的鄒炳良與盧國齡女士攜手，創辦了海灣茶業公司，立志「為天下人做好茶」。憑借浸淫普洱茶行業數十年的經驗和精湛的製茶工藝，短短幾年間，海灣茶業公司迅速崛起，新創立的「老同志」等品牌在業界已頗具知名度。
「做茶一定要認真，認真才能做出好茶。」鄒炳良一生的製茶心得，就濃縮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
普洱茶漲跌之謎
「去年普洱茶崩盤把我害慘了，現在倉庫裡還壓著幾十萬的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賣出去。」在昆明從事普洱茶生意的李先生一臉愁容。
炒作之禍
2007年5月，內地普洱茶市場在經歷了兩年的美好時光後突然崩盤，短短一兩個月，價格下跌過半，部分產品的跌幅甚至高達70%，許多經銷商像李先生一樣，未來得及拋貨就發現自己已被「套牢」。普洱茶市場陷入低迷，反思的聲音開始登場，誰該為普洱茶崩盤負責的話題被媒體反覆提起。儘管眾說紛紜，但一個直觀的原因是大家都看得到的，那就是過度炒作。
「普洱茶的價格不是被『喝』高的，而是被『炒』高的。」儘管自己不幸成為普洱茶崩盤中最後的「接棒者」，但李先生並不諱言自己也曾是「炒家」中的一員。「我以前做IT生意，做茶才不到兩年。當時很多人跟我說普洱茶的利潤如何高，身邊做茶的朋友也的確賺了大錢，再加上這幾年IT的生意不好做，所以06年我下決心開始做茶。」
初涉普洱茶行業，李先生確實賺了一些錢，這讓他慶幸自己選對了行業。「06年的時候市場好得很，價格一直在漲，隨便進點貨放幾個月，轉手就是一兩倍的利潤，比炒股票都快。」
這種炒股票式的投機，是05至06年內地普洱茶市場的真實寫照。「那兩年中國股市不太景氣，很多游資轉移到普洱茶產業，迅速拉高了普洱茶的價格。07年中國股市大漲，普洱茶也到了一個風險很高的價位，大資金就紛紛撤了，普洱茶市場的資金鏈斷裂，從而導致崩盤。」一位普洱茶行家這樣分析。
如同眾多發生在股市的故事，每逢大跌，「莊家」總能安全撤離，被套的永遠是「散戶」。在普洱茶市場，像李先生這樣抱有投機心理的小經銷商，就是普洱茶的「散戶」。他們與「莊家」聯手製造了普洱茶的虛假繁榮，最終卻只能獨自承受崩盤的惡果。
回歸理性
普洱茶瘋狂的年代，經銷商會想方設法推波助瀾，普洱茶生產廠家的想法則很矛盾。一方面，他們陶醉於普洱茶市場升溫帶來的大量訂單，另一方面，他們並不願意看到普洱茶市場持續「高燒」，因為稍有理性的人都知道，這種近乎病態的局面不可能持久。一旦崩盤，經銷商隨時可以「跑路」，廠家則不可能。「有媒體指責我們中茶，說我們大量貼牌生產導致了普洱茶崩盤，這是沒有道理的。是投機資本搞垮了市場，而不是普洱茶產品搞垮了市場。沒有人比廠家更希望這個產業健康發展。」雲南中茶公司總經理賈鵬說。
普洱茶價格大幅下滑，賈鵬認為並非全是壞事。「至少可以擠掉泡沫，使整個行業回歸理性。現在最重要的是培育消費市場，擴大需求。任何不尊重需求的產業，必然會遭到市場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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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1 15:14: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