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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粵語] 兼通雅俗,曲线启蒙—《唯一趣报有所谓》的粤语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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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7 21:53:1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兼通雅俗,曲线启蒙
— — 《唯一趣报有所谓》的粤语写作
李婉薇
内容提要:在晚清粤语写作的诸种面貌中, 《唯一趣报有所谓》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个
案。它由郑贯公在香港创办,虽然只有一年寿命,但其中粤语写作的多种姿态,却呈现
出丰富的时代意义和文学趣味。救国之士为了讴歌变俗,使广东民间曲艺的创作从原始
的口口相传转到报章发表,作品内容和语言随之出现重大变化。由于广东丈人的写作传
统及郑氏本人的语言趣味,粤语又不时「入侵」 高雅的古文,制造诙谐警世的效果。作
为粤语演说底本的时候,方言的勃勃生机使这种启蒙活动更富感染力。尽管位居主流的
文言文所占的篇幅比粤语多,该报的粤语写作却成功突破挤压,配合说与唱的种种形
式.展现多姿多采的可能性。
关键词:粤语写作; 《唯一趣报有所谓》;郑贯公;启蒙
引言
粤语一向被视为在吴语以外,最具写作潜力的方言。19世纪末,通俗文艺开始
和日益蓬勃的报业结盟,成为传播文明的利器,为方言写作进人报刊提供了机会。
1902年,梁启超在《新小说》开设「杂歌谣」一栏,黄遵宪建议要写作的新歌谣,
「当斟酌在弹词粤讴之间」 。 梁启超相信,以方言写作的民间作品,对促成文学
进化乃至思想进化有一定的功效,其同乡好友狄葆贤虽然认为传统戏曲歌谣并未
合用,但经过改良便对社会有益: 「如今者《海上花》之用吴语, 《粤讴》之用粤
语,特惜其内容之劝百讽一耳。苟能反其术而用之,则其助社会改良者,功岂浅鲜
也?』』②
在1905年创刊的《唯一趣报有所谓》(以下简称《有所谓报》)正是在这样的
背景中产生的。《有所谓报》由当时著名的报人郑贯公创办,为晚清时期极富代表
性的革命派报刊,能够反映当时粤语区报刊的独特风貌。本文以之为中心,考察粤
语区的启蒙报章如何处理言文问题,其粤语写作以何种状态出现。
讴歌变俗与谐文警世
被誉为「热血澎然,奇骨森然」 ④的郑贯公,原名郑道,字贯一,广东香山
人。郑贯公视报章为一种「无形的暗杀」 ,④具有伟大的使命和巨大的影响力,报
人能否善用,便是舆论有没有效力的关键因素。郑氏还认为,在报章中善用通俗
文艺来传播革命思想和开启民智,是继承《诗经》、《春秋》等「无形暗杀主义
妙品」 , 也就是善用报章这种比军火还要厉害的武器。从这种深刻的思想根据,
可见滑稽小品、民间曲艺在郑贯公心中的特殊地位。他认为在民智未开的社会,通
俗文艺最能激动人心: 「激社会之热肠,莫善乎嬉笑怒骂之文字。大抵同胞智育久
失,雅爱诙谐。今欲以寓言讽时,讴歌变俗,因势利导,化无用为有用。」 其后
郑贯公在《拒约必须急设机关日报》一文中, 提及办报的诸种要素,仍然不忘通
俗文艺的作用:
讴歌戏本不能不多撰也。开智之道,开上流社会易,开下流社会难。报纸为
开智之良剂;而讴歌戏本,为开下流社会智识之圣乐。故迩来报界,渐次进化,
皆知讴歌戏本,为开一般社会智慧之不二法门,乐为撰作。
郑贯公这种办报观念,有其时代色彩和文化根源。清中叶以来,广州作为少数的通
商口岸,商业迅速繁荣,带动民间戏曲的发展。晚清以降,知识阶层在批评、改良
通俗文学方面多有反省,戏曲、歌谣,乃至谐文担当了娱乐和启蒙的双重角色。
1898年,裘廷梁创办《无锡白话报》时,除了提倡「以话代文」 ,还同意「间涉
诙谐,以博其趣」 。 不过,同样不可忽略的是,郑氏以讴歌变俗、谐文警世的想
法,亦可说是继承、发扬了广东文人的写作传统。除了报章之外 郑贯公在1904年
编纂出版的《时谐新集》, 与他在《有所谓报》大量写作通俗文艺的用心,实同
出一辙。
《时谐新集》的「文界」部分包括的体裁既有赋、书、传、序、碑、檄、卦,
亦有告示、章程、照会、供状, 「曲界」部分包括粤讴、南音、小调及班本,前者
以古典严肃的文体言荒诞之事,后者或怨刺官吏挥霍,或呼吁戒除旧习。这种做法
并非郑贯公首创,在广东文人的系谱上其来有自。《时谐新集》的广告介绍「是书
仿《岭南即事杂咏》《文章游戏》之体裁」。 《岭南即事杂咏》是清末流行一时
的读物,收录通俗诗文140多则,包括不少民间文艺形式如龙舟、木鱼、南音等。
其中最流行的《叹五更》,属于木鱼、南音的一种曲艺,相传为顺德人何惠群作,
原作是妓女自述本身的悲惨命运,晚清报刊中屡有仿作。《时谐新集》就收有《国
民叹五更》, 《有所谓报》亦曾刊登郑贯公所写、同情华工的《金山客叹五更》。
《文章游戏》于嘉庆道光年间刻印,编者缪艮,字莲仙,是当时广东著名的文士。
《文章游戏》谐拟和仿作各种具有严肃功能的传统文体,如《讨蚤文》、《祭齿
文》、《何许人传》、《致贫赋以酒色烟赌呆懒大为韵》等等,旨在推翻「以文
章博功名」 的价值观。
启蒙需求与曲艺传统
广东民间说唱文艺是《有所谓报》中粤语写作的主要表现体式。在《有所谓
报》一年多的历史中,几乎每天刊出一首粤讴、南音、木鱼或龙舟,并常常以连载
的方式刊出粤剧班本。前者多刊于《有所谓报》的「社会声」专栏,由于其数量之
多和题材之广,能反映《有所谓报》的基本面貌,因此最受论者注意。
在晚清之前,广东民间文艺已经历过复杂的生成和演变,其中不乏物质的介
入。木鱼书最早在明末已经出现,这种出版物对南音的形成有很大助力。 到了晚
清,介入戏曲的物质媒体还有留声机和唱片。论者指出, 「戏台」 、「唱片」和
「图书」三者生产和传播方式不尽相同,又互相影响。 事实上,在报章刊登民间
说唱作品,其传播过程和传统民间曲艺不尽相同,与上述三者也并非完全一致,颇
值得玩味。民间歌谣本来诞生于民间,反映一般百姓关心的话题,在下层社会平
面传播,但报人志士把民间文艺的体式夺了过来,盛了新酒,由上而下再灌输到
民间,内容不再是民间自发的心声,而是改革者的志愿。民间说唱文艺的作者、目
的、功能完全不同,首先使内容出现重大改变——不局限于儿女情长,而展现出特
定时代的种种风云变幻。
写作通俗文艺呼应时事、号召运动, 《有所谓报》实是个中佼佼者。在短短
一年多的寿命中,它可说与广州社会,以至整个时代同呼同吸。反美拒约运动、废
除科举制度、争夺粤汉铁路所有权等历史事件,是郑贯公和他的战友挥笔疾书的
题材。以1905年反美拒约事件为例,据冼玉清统计,在目前可见的材料中,以此为
题材的粤讴有50多首,她选讲的28首粤讴,出自《有所谓报》的达20首之多,可见
《有所谓报》的这些作品「有代表性和具体史实」。 阿英指出的「传诵一时」 的
两首说唱, 《海幢寺听演说》(急口令)和《吊烟仔》(龙舟歌)都出自《有所谓
报》。 以华工为题材的作品,是这次运动的主要内容之一。郑贯公等人以自己的
想象,贴切地写出华工出洋谋生的苦况。郑氏所写的粤讴《真正系苦》「真挚动
人」, 常被论者引用,讴中抱怨: 「真正系地球虽大,无处可把身容」。最后寄
望于光复神州: 「唉!愁万种,热血如涌。但得汉人光复呀!重驶乜远地为佣。」
篇幅较长的南音《华工诉恨》描写华工出洋的情况和心境,㈣包括远别家人: 「执
生包袱将程动,家下如何嗣后可把信通。妻子爷娘来远送,大家难禁眼红红。分离
谁个心晤恸,荐别聊凭酒一盅。此后相逢唯有梦,可惜天涯作客好似断梗莲蓬。」
海上飘流: 「听得风声如怒吼,料必打来大浪若山丘。全船动摇好样风前柳,波心
飘荡任沉浮。几十日凄凉捱到够,想起出门人贱泪难收。只望上天来庇佑,等我安
然到埠就把酒礼相酬。」登岸受辱: 「当我华人好似畜牲,重有木屋深深来锁困,
但凡违例就苦困层层。有病俾但羁留唔在问,就系无病之人亦被困身,苛例重重真
恶忍。」最后寄望以抵制美货的手段解除苛约: 「我地华人要力争,症苦若办不来
就要齐发愤。想条善法大众遵行,讲到抵制总要人多,万众齐心f巨奈乜我何。」
除了呼吁民众响应运动之外, 《有所谓报》也有不少内容为开民智而写,破
除迷信是其中主要的题材。郑贯公等人对民众涌向寺庙求福祈愿的现象非常不满,
视为民智开启的大敌,每逢节日必定批判一番。署名「芦苇生」的龙舟歌《力破
神权》列举粤人信仰的神明。 这篇作品应写于旧历七月,所以作者说「神诞及烧
衣,系呢个七月至旺」,接着描述乞巧节、盂兰节、拜财帛星君、拜城隍、拜地藏
等,不但群众「不辞跋涉,远路茫茫」地去拜祭显得荒唐,他们的迷信又成为许多
骗局的温床,例如鬼节烧衣,原本是祭祀枉死的冤魂,但又成了一些流氓发财的手
段: 「引动生鬼一班,到处噤清唱。但话烧衣唔打赏,生仔就少年殇。」 民智问题
似乎比外交问题更难解决,作者最后束手无策地唱道: 「总之智识未开,心乱向。
钱财枉用,放弃人纲。可惜舌灿莲花,空怅怅。几回难人,梦魂乡。点得唱出歌
声,能有影响。把风俗留心,一自自去改良。」
监察官场也是《有所谓报》的使命之一。郑贯公写作的粤讴《官字两个口》
没有明言为何事而写,@但成功地勾勒出贪官的可怕形象: 「但一个口打开,已是
去将丁扭。况且两个口开齐,但就无碇避身。若系食到无人,但又惊哙吊瘾。就把
地皮来刮,绝不留情。但剥尽脂膏,故系唔在问。刮到地无青草,但重要向各处种
晒奴根。」所谓「种晒奴根」 ,指酷吏的剥削,使不少官员、民众为了自己的利益
沦为奴才,在阶级夹缝中讨生活,颇为深刻地指出官场文化的深远影响。署名「心
时」的粤讴《报效》, 明确地指责当时两广总督岑春煊以「报效」为名,掠夺乡
绅的财富。为了向清朝交代,不顾百姓难苦,也不顾虑可能引起的社会动荡: 「睇
吓一日日财尽民穷,真系可悯。呼号遍地,你都诈作唔闻,净话库款奇绌得交关响
处震。慌死朝家唔话你出力,就不顾百姓艰辛。见你竭泽而渔,心亦太忍。真可
恨,绝不求民隐,只恐挺而走险呀,哙激起个的贫民。」
民间创作讲究即兴的情感发挥,传统龙舟是口头创作、口耳流传,很少刻印成
书,@南音虽有木鱼书作歌本,但演唱者的即兴性表演仍然很重要。 报刊上的这
些作品,首先出现于印刷品而非街头或舞台,一开始就有了修改、锤炼、写定的空
间。但吊诡的是,它们的作者都希望让它们「回到民间」。所以,虽然郑贯公等人
写作民间文艺的状态略近于文人拟作,但并不着重个人才华的展露,亦不以提升民
间作品体裁的文学性为宗旨,目的和文人完全不同。《有所谓报》并非纯粹的粤语
报章,书写的文字仍然以文言为主流,首先的读者极可能是部分思想开明的学生和
乡绅,但这些广东文艺作品最后的拟想听众却仍然是普通百姓。尽管还没有证据显
示, 《有所谓报》的编辑们曾经系统化地组织瞽师女伶演唱自己创作的民间文艺作
品,但当时的确存在这种风气。《有所谓报》就曾报道,有人将拒约事件编成班本
粤讴,让瞽师歌姬演唱:
开化下流社会,莫如戏子,开化妇女,莫如瞽姬。现在国民盛倡拒约。戏行
中人,已联盖图章,担任义务。近有某氏等,将拒约事实,撰成班本粤讴,遍教
各瞽姬度曲云。⑤
更重要的是,郑贯公虽然写作不少民间歌谣,但对于以方言俗语作为全国普遍使用
的书写文字却有焦虑。透过报章开化民智,或者鼓吹反美运动,对下层社会而言,
他们的方法是间接的、曲线的——先以「浅文」开化略有知识的社会群体,然后透
过更具体的手法传播给完全不通文字的百姓:
查日本变法,全赖报纸之鼓吹,而报纸尤以浅文白话为普及。彼原与中国同
文,迨后自创数十字之字母,遂为日本之文字。发明后,举国习之为普为通,虽
妇孺皆识。盖以其字少而易于记忆也。且文字之功用,可串为俗语白话。日本报
纸,虽劳动社会,如车夫侍役,亦能各手一篇,故武士道大和魂之主义,膨胀于
全国人之脑海者,未尝非报纸之有以致也。吾国方言之杂,各省固不同音,即一
省中亦各有其语。白话之撰,戛戛独难。即以吾粤论,其俗语恒有其音而无其字
者。无已,则惟有浅文之一法焉。庶几一般之社会,皆得其解,互相播传,即互
相警惕?? ⑤
因为日本以字母书写的文字,能写成俗语白话,但中国既非拼音文字,方言又杂
乱,以报纸普及新知,还得依赖一贯使用的文言文,不过要把它尽量浅化。
所以,虽然郑贯公等人写作民问文艺的形态略近文人仿作,但目的、读者却
有差异,导致语言方面亦发生重大改变,大部分作品都洗尽铅华,以真切的口语表
达情绪,方言谚语的成分大大增加。例如「叹五更」的曲词原本比较文雅,这一类
型的典范之作,以何惠群的《叹五更》为代表,内容以妓女的口吻诉说对情人的思
念,古典诗词的意象非常丰富,明显地使用粤语口语词的地方只有七处。郑贯公所
写的《金山客叹五更》虽然仍然有少量词藻略为文雅,不配合华工的口吻,但口语
成分已经增加很多。不过,与此同时,民间曲艺在文人化的过程中,形成了传统风
格,亦对郑贯公等人造成不自觉的制约。在《有所谓报》中,少量的南音作品特别
文雅,例如《天涯秋恨》㈣就是典型例子,游子思乡、忧伤国是的题材本来就极富
传统色彩,运用古典诗词中常见的景物和典故,七言句特别多,明显较为遵守南音
唱本的格式。
虽然郑贯公等人并无特别鲜明的意图去推翻传统戏曲中的成规,但方言生动传
神的文学性,仍然可以在夹缝中找到一定的生长空间。在粤剧方面,晚清时期的粤
剧地方色彩并不浓厚,但是,粤语对白的神采仍然透过市井角色表现得活灵活现。
署名「芦苇生」 的《戏中戏》 尤其令人印象深刻。故事讲述「三江司巡检」陈照
在办公时间开小差,领着师爷李晤噤去看戏,恋上男旦兰花米。戏还没看完,就急
急回家布局,请兰花米过府一聚,又强要他留宿。谁知陈照的女儿陈明宝苦于无父
亲作主,迟迟未出嫁,见兰花米一表人材,竟装作丫环金枝,效红拂夜投李靖。在
这个班本中,作者利用兰米花演出的《黄帝魂》来宣传革命和妇女解放思想,其中
提到法国的罗兰夫人和美国的批茶女士。戏演过后,兰米花还慨叹地唱: 「适才
间,我出台万人引领。但不知,他爱我花容还是看戏动情。想世人,有谁个晓得国
亡悲境。一定是,注重我这副玉貌娉婷。」并说: 「适才出台唱演《黄帝魂》新
戏,只见人山人海,一片笑声,未见有—个有些感隋,真是枉费我一番精神也。」 些
细节都非常耐人寻味,富有时代气息。陈照好色、庸碌,加上有严重近视,形象生
动可笑,而粤语运用则集中于师爷「李晤嚓」一角。李氏见到陈照对兰米花痴迷的
样子,在旁唱道: 「你睇到入神,容乜易哙单思病。人唔采你,驶乜你自作多情。
话但唔听,重啄处眼定定。你想作致f巨,就要问吓你先生。」其后兰米花到了陈照
处,陈照借故要李晤嚓离开,他出门后回头说: 「心照咯,我得屁闲,我唔好返去
共我地师奶倾吓偈。」得知主人招的女婿竟是兰米花,李「失笑离位」说: 「唉,
又奇怪呀。昨日成日,见但同兰米花,啦啦嗒嗒,周身咸豆瘾,今日招阻嚓做女
婿,重话前时相许过,我知到咯。一定系引蛇人屋拉鹅仔,去货咯。」李唔嚓虽然
是配角,他的行为对剧情没有影响,但对白却很多,并且为全剧生色不少,其中原
因便是他那些活泼的、明白如话的对白,神情语态尽出,活现他对陈照的讽刺、戏
谑和奉承。
由上述的分析可知, 《有所谓报》的编辑们在写作民间文艺作品时,虽然受制
于传统曲艺写作的习惯和规条,但其粤语作品仍不乏精彩之处,今天读来仍然激动
人心,或令人拍案叫绝。
文白互渗与官话缺席
《有所谓报》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代表雅俗的语言没有明确的楚河汉界,
反而常有混同的倾向。除了刊登广东通俗文艺的栏目,该报的粤语写作亦不时出现
在「滑稽魂」这个刊载笑话的专栏,亦间有出现于特别辟出的小说和传记栏目,甚
至侵入本来专门刊出文言文的「落花影」专栏。
在《有所谓报》中,粤语不时入侵高雅文体,主要的目的是制造滑稽讽刺的
效果,说是以诙谐警世,实则亦有粤地文人独特的语文趣味在内。这方面最极端的
例子,要算郑贯公所写的《游捞净水记》, 这篇「古文」全篇充斥带「水」字的
广东俗语俚语,但是,劝人勿流连风月场所的题旨,始终非常清晰。「落花影」 的
文章前常有说唱色彩浓厚的「题词」,总结正文大意。《游捞净水记》的题词亦简
单易记: 「咪估好过掣,跟人扭老契。总之有日好闭翳,喂,大帝。」正文开首脱
化自《赤壁赋》: 「咸淳之秋,腊月无望。有客游于欲海之上,过迷魂洞,转陷
坑,至一处,忽香风徐来,水波不兴。渔人日:此捞净水也。」捞净水是「独占便
宜」的意思,此处用作河流名字。接着描写嫖客好色的情态,亦生动有趣: 「时有
水蟹出没其问,原名整色水,多产水薅,而打水围客耳此名,则口水流流,欲得一
问津方合其心水焉。」打水围即游寮、嫖妓。接着写别的嫖客如何慕名而来,被妓
女骗财: 「水族动物,涂好胭脂水粉,俨然出水芙蓉,而客一头雾水,欲求鱼水之
谐,不计及其食水之深也。」最后嫖客散尽家财,还为逃避「水师提督」的追捕而
堕水送命。作者最后说: 「吾不能不流些墨水,作此捞净水记,以为一般之打水围
客鉴。」古文句法和广东俗语互相撞击的趣味弥漫全篇,显然,它的对象应是文人
乡绅,而非一般百姓。粤语在本篇的角色主要增加了幽默讽刺的效果,使读者在嬉
笑之中,对嫖妓问题有更深刻的印象。另一篇郑贯公所写的游戏文章《拟科举家送
魁星文》, 亦写入不少粤语,颇能曲尽科举被废时部分读书人的狼狈情状。当初
为了祈求高中科举出尽法宝,又是迁葬又是拜神: 「老子扭埋风水,生龙口迁葬真
多。亚妈拜尽庙堂,烧猪肉许酬不少」,最后却只空梦一场: 「迄今下谕一张,竟
令淡如白水。家山有福,我唔偏怨星君。国祚当衰,但独专欺士子。」
同样有趣的是《睇吓,睇吓,官重弊过贼》,④也是郑贯公所作,同样刊于
「落花影」 ,但性质很不同,因此注明「特别白话」 。全篇以粤语演说的方法写
成,仿如演说底本,却又略带表演剧本的痕迹。演讲者的表情、观众的反应都在括
号里注明,如「抖气介」 、 「搔首作想介」 、 「众人拍掌」。内容控诉症苦以「报
效」之名,打地方富绅的主意。作者认为此举与打荷包、打家劫舍无异,并且呼吁
一般民众不要掉以轻心:
喂, 乡里,顾住播。就噤轮到我地罗。咪话但地大粒佬,有紧要慨, 阔佬志
在咩。唔系咐讲咯,作完阔佬就作致到我地哆。点算好呢,等我想吓(搔首作想
介)有咯有咯。唔怕唔怕,写一张谨慎荷包慨纸,通处去帖。唔喈又写一个杨颐
在此,个的妖怪就唔噤喇。(众人拍掌)呵,呵呵,呵呵呵。
这篇「文章」充满生动的戏剧效果,和演说关系密切。事实上, 《有所谓报》的粤
语写作有一部分正是这样。在「前人史」专栏刊出署名「大我」的《俄罗斯虚无
党女杰苏菲亚传》注明「白话」 , 实质上是一篇说书,开首作者就说: 「诸君,
今日天气晴和,鄙人请与诸君讲吓古人的故事。鄙人满腔热血,特地讲与诸君听
吓。今日讲慨系乜野事呢?系一件最好听最奇怪的事。此事系出于俄罗斯虚无党里
头,诸君待鄙人慢慢的说出来。却说??」 讲说途中常有照应听众之处,有时在
连载的结尾还说: 「欲知后来更有更奇的事呢,诸君,不必忙,待鄙人慢慢说出
来」 有时又呼应昨日的内容: 「诸君,俄罗斯系地球第一个专制国。昨日已经讲
过??」 有时故意引起听众的好奇或共鸣: 「你话可佩服唔佩服呢」 、 「你话他
做什么事呢」 有时又漏出一句文雅的古语以表达强烈的情感: 「唉,孰谓女子不
能救国呢?」 结尾则说: 「他君主是个同种,尚且如此,若是异种,便不知怎样
呢?鄙人不说,请诸君返去想一想罢了。」 在整个演说过程中,说书人并没让人
物说话,人物的行为、思想全都由说书人复述出来。
另一篇由「萍初四郎」写作的《民族伟人阎应元》亦注明「白话」 , 虽然刊
于「小说林」 ,作者亦称本篇为「白话小说」 ,但停留在「听小说」的状态,未进
入「读小说」的阶段。虽然说书味道比前引的《苏菲亚传》淡薄,但听众仍然是明
显存在的对象: 「呢,你地想吓,着数唔着数。」 「你估呢个人,叫做乜野名,
系点样来历,等我慢慢讲过你地知。」 在阎应元出场前,作者的议论更时常介入
叙述。不过,人物说话的机会比较多一些,尤其是主角激动人心的说话,说书人常
作直接引述。例如讲述阎应元面对海贼入侵时: 「个阵严典史,见势头唔好,就
立刻揸起一把大刀,骑一匹高马,跑到市上,大声对住众人话: 『你地要走,走去
边处?有胆 好跟住我噤杀贼,然后止(至)保得住身家性命!』』』④讲到原本公
推陈明选守城,抵抗清兵: 「明选对住众人话: 『你地举我守城,为保护百姓,我
岂有推辞?惟系我自问奋勇唔及阎公,今日咐大件慨事,事必阎公噤,然后正有把
握。』』』 到阎应元知道大势已去: 「个阵阎公,自知不免。叹一VI大气话: 『天
不祚汉,心愿难谐!我惟有一死,以谢江阴百姓而已!』」 但这句话用的是浅白
的文言文。白话小说和说书关系密切,晚清时期的小说本就「话说」 与「看官」并
存。可以说,以粤语写作的《民族伟人阎应元》和晚清以官话写作的小说,基本形
态一致,但前者说书痕迹较为明显,叙述者较少进人人物的思想和内心活动,语言
仍然夹杂少量古文。
「演说」在晚清志士热炽的启蒙诉求下成为全国潮流, 日后担当的历史角色愈
趋吃重。 粤语演说虽然未必直接参与这个过程,对于方言「偏于一隅」的问题,
《有所谓报》同人似亦不甚措意。但对于演说作为传播文明的利器,郑贯公等人肯
定不会怀疑。个中重要的差异是, 《有所谓报》编撰者的启蒙方式,因为容纳方
言的存在而略有不同:相对于其他同志着眼于「广」 ,郑氏等人可能更希望做到
「深」 ,让这些「演说底本」作为「曲线启蒙」 的中介,渗透至社会最底层的
受众。
事实上,郑贯公等人在主持《开智录》的时候,已经注意演说的重要性,并不
落后于时代。冯自由就在该刊的第一期和第三期先后发表《论演说之源流及其与国
民之关系》及《演说学之精神锻炼》二文。前者以演说权为天性,为「文明进步之
要点」 。日本成为「亚洲之翘楚」亦是「演说之大功」 ,又呼吁说: 「开民智之法
若何?日:在于学校、报馆、著书、演说。今学校、报馆、著书,已稍见其端倪,
至于演说学则阙如。」 ㈣郑贯公呼吁设立拒约报时,亦提到演说和图像对启蒙下层
社会的直接力量: 「此报之设,非徒开民智,鼓民气,使抵制之普及已也。若祗
欲开智鼓气,则到处演说可,到处以图画触目警心亦可。」({!)有意味的是,郑氏在
《开智录》写作的《摩西传》,演说亦是摩西开化民众的方法,演说场面在小说后
半部常常出现。《有所谓报》刊行期间,即1905、1906年,演说作为教授手段已成
共识,演说所亦开始实现。 这种风气不限于北方,广州亦有阅报社的设立,并且
举行集会演说。 虽然革命主张是反症苦言论,但在民间仍然得以流传。 所以,
《有所谓报》这些和演说关系密切的粤语写作,可能有实际应用的需要。
在《有所谓报》中作为演说底本的粤语书写,和通俗文艺的写作异曲同功,背
后蕴含「曲线启蒙」的心愿。而在传统文体和文言文中写入粤语,对象则是了解其
中语文趣味和此一写作传统的文人乡绅,他们亦是革命阵营争取的社群。@
论述至此,可以发现,在《有所谓报》同人的启蒙方案中,官话的身影模糊。
尽管当时官话已经崭露头角,以官话和拟官话写作的白话报普及多个省份,但郑贯
公等人似乎并不认为官话可以直接用作广泛书写的文字,其中一个原因,是当时粤
人要擅长以官话写作,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在非官话区的报人要用官话写
作,需要经过一段学习期,而写出来的文章,其语言特征也并非和官话区的完全相
同。 郑贯公甚至没有在北方生活的经验,对他来说,以官话写作既不如学习已久
的文言,亦不如母语粤语般亲切。当时以官话写作的白话报,还有教会读者北京官
话的意图, 郑贯公等人无疑较难胜任。在《有所谓报》中,郑贯公最常以文言写
作论说体散文、以粤语写作民间小曲,或并用二者写游戏文章。因为晚清时期的粤
剧使用「戏棚官话」演唱,刊出的班本也只有少数在说自时用上粤语,但郑贯公很
少是它们的作者。在编辑《开智录》时,郑氏曾经模仿白话章回小说的语言和体例
写了五回的《摩西传》,但并不很娴熟,且杂有文言用字和句法,例如: 「即命小
婢下河涯寻觅,卒在芦苇问,寻出一小孩子」 、 「迨后埃及这事渐渐沉了,摩西即
走归犹太国」、「年长日久,忧劳过度,积思成疾,积疾日深,药石无力」等等, 使郑
氏的官话读来略觉生硬。稍后译写的政治小说《瑞士建国志》, 文字更为自然流
畅,但官话仍然夹杂在大量浅近的文言文之中,甚至还在第一回的回目用上「耕田
佬」这个粤语词汇。《有所谓报》同人掌握官话的水平甚不一致,署名「芦苇生」
的作者兼擅官话和粤语,既在粤剧班本《戏中戏》中灵活生动地用上粤语,又以
「京腔」写作班本《陈情表》。 但亦有成员表明自己不大懂官话,署名「拮」的
作者在《情一个字》的粤讴后附注说: 「作此粤讴甫毕,客言于旁日:篇中 隋』
字,似宜读作正音,方足为中国最近现象写照。余不谙正音,因叩读法。日:读若
『钱』可矣。余乃以『钱』字读之,不禁笑日:亦佳。」
《有所谓报》以粤语区为销售网,官话并非有势力的语言和文字。相比之下,
《中国t3报》虽然同是革命派报章,却有不少官话写作的文章。以1904年的《中国
日报》为例,附张多刊出「谐文」 、 「白话」 、广东民间小曲「粤讴」 、「南音」
或「龙舟歌」 ,还有「谈丛」 、「杂记」 、「灯谜」等。其中「白话」一栏,有时
是官话,有时指粤语。例如是年3月813在「白话」栏刊出的《联俄的好结果》是官
话写作的,但两天后同一栏目下刊出的《提中饱》却是粤语。个中原因也许是,当
时《中国13报》的销售网不止香港,已遍及上海、天津、北京、汉口及国外的大城
市,而《有所谓报》只在港澳及广东一带流传。
在《有所谓报》中,对话、格斗的主要是文言和粤语。一方面,粤语主要的
活动范围被规限在民间曲艺的栏目,但又不时「阑人」文言文,以制造滑稽可笑的
效果,增加其讽世警世的功能,由此对文言文体的庄严和纯洁造成一定的颠覆和消
解。正因为这种语言文字的不纯,打破了雅俗、文白的限线,撞击出一道别开生面
的语言风景。
总结
晚清志士本有「以各省方言,开各省民智」的构想,只是为了追求全国范围的
普遍性,未必都有意落实, 《有所谓报》却可说是其中优秀的示范。方言作品在晚
清的报章中有其独特任务和姿态。独特的任务使启蒙者兼报人在写作广东民间曲艺
时,更看重方言谚语的运用,从而为经过文人化、雅化的民间作品,重新注入时代
的、民间的和地方的气息,并且或多或少冲击到传统戏曲文体的风格和成规。郑贯
公认为以俗语作为统一的书写文字,在各省方言不一的中国非常困难,因此仍主张
以「浅文」为主要的书写乃至启蒙工具。但在这种情况下,粤语写作仍然能够找到
自己的生长空间。对于略具知识的读者,郑贯公以其广东文人的趣昧,把粤语写入
传统文体。对于文盲的受众,因为「曲线启蒙」的构想,郑氏等人更信任图象和声
音,并希望以略具知识的读者为传播中介,故此《有所谓报》中的粤语写作和演说
关系密切。
《有所谓报》的编辑们必须每天生产大量的稿件,水平难免参差, 对维新派
揶揄有时流于侮辱的谩骂。但是《有所谓报》的粤语写作仍然有多种价值,除了呈
现出生动活泼的文学性,又在谐文中颠覆文言文体的传统风格和单一声音,作为
「演说底本」则为我们保留了一种真切的时代之声,至今仍然清晰可闻。
注释

黄遵宪: 《致梁启超函》,陈铮编: 《黄遵宪全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20051F'~月,432页。
楚卿: 《论文学上小说之位置》, 《新小说》第7号,190.3年9月。
奋翮生(蔡锷): 《开智会序》, 《开智录》,改良第1期,1900~12月21日。
贯公: 《开智社有所谓出世之始声》, 《有所谓报》,l905年6月4日。
同上。
同上。
贯公: 《拒约必须急设机关日报》, 《有所谓报》,l905年8月12日、14H、18H、2oH、21日及23日。
同上,l905年8月18日。
裘廷梁: 《无锡白话报序》, 《时务报》6l册,1898年5月10日。
据《广东日报》附刊《无所渭》所刊「《时谐新集》即日出书告白」,篇末署日期「甲辰年七月十一
日」 ,印l904年8月21日。《时谐新集》约于此时出版。
不少论者以为「文章游戏」乃「游戏文章」之意,但笔者认为实有指所,因此加上书名号。
叶春生: 《岭南俗文学史》,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6~ ,第72页。
见该书,第140—14.5页。
见该报,19o5~8月26H。
参见潭正璧、潭寻编著: 《木鱼歌、潮州歌叙录》,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82年,第11i' d、第l7页。
容世诚: 《粤韵留声——唱片工业与广东曲~(1903-1953)},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2(t36~,第8页。
冼玉清: 《粤讴与晚清政治》, 《冼玉清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95年,308页。
阿英编: 《反美华工禁约文学集》,北京:中华书局,1960年,第lO页。两首说唱作品分别见于《有所谓
报》1905年8月l4日及27日。
冼玉清: 《一九。五年反美爱国运动与「粤讴」——纪念广东人民反美拒约运动六十年》,中国社会科学
院文学研究所近代文学研究组编: 《中国近代文学论文集1949--1979戏剧、民间文学卷》,北京:中国社
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第579页。
仍旧: 《真正系苦》, 《有所谓报》,1~swr-6B13日。创刊号的《有所谓报》首页「本社同人提名」下清
楚列出「郑贯公一名仍旧」。郑贯公在《有所谓报》最常使用的笔名尚有贯公、死国青年等。
仍旧: 《华工诉恨》, 《有所谓报》,1905年8月29日至9月3日,30日没有出报。
芦苇生: 《力破神权》, 《有所谓报》,1905年8月l4 16日。
仍旧: 《官字两个u》, 《有所谓报》,1905年8月4日。
心时: 《报效》, 《有所谓报》,1905年l2月3日。
间⑧ ,第56页。
梁培炽指出: 「木鱼歌唱本的编汀.却大都是有唱同而无说白的。只是演唱者,或据师承、或出己意,平
日演唱时才随意加入说白。」《香港大学所藏木鱼书叙录与研究》,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1978~,第 脚瓦。
《有所谓报》, 「要闻」 ,1905年8月12日。
贯公: 《拒约须急浸机关日报议》,1905年8月20H。清末民初时期曾经撰写大量粤讴和粤语格律诗的廖恩
焘亦有类似的看法。到了民国初年,他在《新粤讴解心》(1921年)序中仍然说: 「辛亥壬子以后,海内
人士,大声疾呼,提倡白话文字,顾一省有一省方言,音别义异,以云普及,戛戛独难,则惟有出于各籍,
其土音以为诱掖一道。」
仍旧: 《天涯秋恨》, 《有所谓报》,1905年l0月7日至8日。
南音的特点可以透过和龙舟的比较得知,可参符公望: 《龙舟和南音》,《方言文学》第一辑,香港:新民
主出版社,194~~,50页;陈卓莹编著: 《粤曲写唱常识》,广州:南方通俗出版社,1952年l2月初版,1954
年l1月第二次印刷,第84页。
芦苇生; 《全套出头戏中戏》, 《有所谓报》,1905年6月6日至28日、7,q2日至15日。
均见芦苇生: 《全套出头戏中戏》, 《有所谓报》,1905年6月lO日。
仍旧: 《游捞净水记》, 《有所谓报》,1905年l0月17日。
仍旧: 《拟科举家送魁星文》, 《有所谓报》,1905年l2月7日。
仍旧: 《睇吓,睇吓,官重弊过贼》, 《有所谓报》,1905年l1月24日。
大我: 《俄罗斯虚无党女杰苏菲亚传》, 《有所谓报》,1905年6月9日。
同上。
同上,1905年6月12日。
同上,1905年6月13日。
同上,1905年6月lO日及15日。
同上,1905年6月11日。
同上,1905年6月18日。
萍初四郎: 《民族伟人阎应元》, 《有所谓报》,l905年8月8日。
同上,190,5年8月10日。
同上,1905年8月11日。
同上,1905年8月l2日。
同j二,1905年8月l3日。
同上,1905年8月20日。
陈平原指出,晚清的演说活动与白话报 学堂结盟,乃现代学术文体得以建立的历史契机。参见《有声的
中国—— 「演说」与近现代中国文章变革》, 《文学淖论》,2007年第3期,第5—21页。
《开智录》改良第1期,1900年l2月21日。
《拒约须急没机关日报议》,1905年8月12日。《有所谓报》亦曾经随报送图,1905年7月4日就刊出「送图
广告」: 「是日随报派送最警世最益人之图一张,不取分文」。
陈平原: 《有声的中国— — 「演说」与近现代中国文章变革》, 《文学评论》,2007年第3期,第6页。
见陈仓谷原著 (加拿大)黄滔重印: 《中国戏剧漫谈》,2003年,第257页;李孝悌: 《清末的下层社会
启蒙运动:l90l—l9l1》,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94页。
1905年前后,在湖北、江西、浙江等地都有志士不顾危险宣传革命思想。见《清末下层社会的启蒙运动:
l90l—l9l1》,第1.38—148页。
⑤ 李孝悌: 「1900年代的启蒙运动的对象和影响,--lq~在下层社会,还包括了其他阶层。」 《清末的下层社
会启蒙运动:l90l—l9l1》,第25页。
③ 可参杜新艳: 《白话与模拟u语写作一「大公报」附张「敝帚千金」语言研究》,夏晓虹、王风等著:
《文学语言与文章体式一从晚清到「五四」》,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379—410页。
⑤ 见《清末的下层社会启蒙运动:l )l—l9l1》,第l9页。
③ 分别见《开智录》改良第1、2、3期。
⑤ 根据郑贯公的自序, 《瑞士建国志》写于1902年。
⑩ 芦苇生: 《陈情表》, 《有所谓报》,19o5~6月30日至7月1日。
⑧ 赫: 《情一个字》,(,fi-N谓报》,l906年1月1日。
⑧ 铁汉: 《喜怒哀乐》(龙舟): 「案头日日催功课,塞责无如学吓唱歌」 , 《有所谓报》,1905'~1E10月1日。
【李婉薇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邮编100871】
發表於 2008-11-7 21:57:30 | 顯示全部樓層
太过长,适宜排靓个版先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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