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欄談過西片《功夫熊貓》和《殺神特工》的主體都是學師練功,其實港片曾經常拍師徒,但現在幾乎失傳了。
香港功夫片祖師是關德興的《黃飛鴻》系列,黃飛鴻行醫授徒,發揚尊師重道傳統,不過以師父為主,徒弟難以出頭。
七十年代港片才讓青春徒弟做主角,1974年張徹導演《洪拳與詠春》,就以傅聲學師練功為主,除了嚴師,還有袁小田扮演鬼馬師父。到1978年,袁和平導演《蛇形刁手》和《醉拳》,都由其父袁小田演趣怪老師,妙法教導頑劣小子成龍(他在後者演少年黃飛鴻),使成龍大紅起來。
亦是1978年,劉家良導演,劉家輝主演的《少林三十六房》,同樣是徒弟練功名片。早幾年美國鬼才塔倫天奴的《標殺令》便向該片致敬,請劉家輝參演。
港片就這樣新陳代謝,逐漸由徒弟代替師父,並由兄弟班代替師徒班,到九十年代周星馳「無厘頭」流行,更是無師自通,整蠱作怪。此後港片低迷不景,雖然教育提高,卻少了求師苦學之作。
今年是《醉拳》和《少林三十六房》面世三十周年,香港毫無反應,禮失求諸野,要由美國動畫《功夫熊貓》復興功夫魅力和師徒關係。荷李活的《功夫之王》也讓成龍、李連杰妙趣地教導美國小子。
說起來,西片一向注重教育,常拍師生,由很久以前《萬世師表》、《桃李滿門》到近十多年《暴雨驕陽》、《驕陽似我》等都是名作,大概因此對香港功夫片別具一格的師徒關係很感興趣,念念不忘。
不能不提日本大師黑澤明,首作《姿三四郎》詳述徒弟學師練武,即《柔道群英會》原版,對關德興之後的香港功夫片影響相當大。黑澤明的《赤鬍子》拍攝醫師培育新秀,也是師徒片佳作。黑澤明1993年最後作品《裊裊夕陽情》則描寫老教授兼散文家內田百閑,深受學生敬愛。
幸而去年香港也有一部現代師徒片,就是游乃海導演的《跟蹤》,老差骨任達華教導新女警徐子珊,拍得很好。
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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