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正字的, 无论是 粽(糉), 还是 "米壹" "米乙" , 均是越濮土话, 形声俗字, 因为黄河流域本土根本不产稻米(大米), 自然没有这种食品.
广西壮族, 钦州白话, 还有番禺, 都读et, 即粽或糍粑或汤丸, 反正是一切用糯米做的食品都叫et. 甚至连"糍粑"二字也是越濮土话的形声俗字. "糍"即"痴立立"的"痴"(这里的"立" 请联系到土白话和侗傣语表"粘"意的"nat"), "粑"即侗傣语的mba, 本义就是指团成圆状的物体.
最早栽培驯化野生稻的是侗傣语民族, 越(粤)佬, 濮(卜)佬, 并将其技术传播到南岛语民族. <山海经>已有记载, 西南黑水间, "都广之野", 四季如春, 有野生的"膏稻""膏黍""膏稷". 游修龄先生在<中国稻作史>书中认为, "都广之野"的黑水, 就是珠江-元江(越南红河)-澜沧江(湄公河) 三大流域上游, 即现在的云南, "膏"是音译, 对应侗傣语词的谷类总称kau/hau(甚至"稻"一字亦极有可能是黄河流域向越濮土著借词的音变), 将大名置于专名之前的命名结构也正是侗傣语特有语法.
菲律宾吕宋岛的Ifugao土人是南岛语族群, 早在两千几年前, 甚至远早于黄河流域对梯田有文字记载之前, 便已经在吕宋岛大规模开垦梯田种植水稻了, 还完善了灌溉分洪系统.
菲律宾棉兰老岛的Surigao土人也是南岛语民族, 他们有一种很独特的本土糯米包叶食品, 几千年前已在做, 就自然不可能是华人移民教他们的, 他们用蕉叶将糯米卷成锥形甜筒状, 称为Sayongsong, 为什么尾音的-song那么像"粽"呢, 请自行发挥联想啦.
最早栽培糯米(包粽必用糯米)的也是侗傣语民族. 因为稻作的糯性基因是隐性配子, 自然状态下其繁衍比例只占1/4(显:隐=3:1), 所以稻种必定要经过对糯米口感有特别喜好的农作者群体的精心筛选, 才能使糯稻大规模种植. 西双版纳 泰北 寮国 泰东北 掸邦 是全世界古今唯一大规模种植糯米的地区, 比例甚至高过当地产的 粳米(俗称肥仔米) 和 籼米(俗称丝苗) .
黄河流域本土出产的是 黍(proso millet) 和 稷(foxtail millet) , 两种谷物合称"粟", 即小米, 或曰黄米. 粟的产量很低, 而且口感很粗. 共党红军闹革命, 吃不上稻种的大米, 惟有"小米加步枪", 可知粟的口感有几难顶.
约三千年前的商末周初, 小麦(malt)从中亚(西域)传入黄河流域, 取代了粟. 小麦特别适应黄河流域的干旱气候, 产量很大, 谷物储存可供养更多人口, 使得黄河流域人口剧烈膨胀, 为黄河流域向蛮夷狄戎四方扩张的人口消耗战奠定了最终胜利.
虽然粟不再是黄河流域居民主食, 但周人依然保持了传统, 祭祀仪式用稷黍, 国家称为"社稷".
印度 和泰国的旱区有原生种植的稷, 台湾原住民就同时种植籼稻和稷子. 东欧 和南美印加土人有原生种植的黍, 但土著人他们是拿 黍 来饲养畜牲的, 基本不供人口食用, 因为稷的口感已经够糟了, 黍的口感比稷还要差.
有趣的是, 美洲土人主食的玉米, 非洲土人主食的高粱, 这两种耐旱作物在明清两代引入亚洲种植, 均成为了黄河流域的首选作物. 所以呢, 东亚对美非的影响, 有时反不如美非对东亚的影响, 呵呵.
与 黍 对应的包叶食品是 角黍 , 角黍是黄河流域本土产, 但黍米没有粘性, 包裹黍米的叶片也不是柊叶或荷叶或蕉叶, 而是菰叶, 所以 角黍 根本不是粽.
所谓 菰 , 是禾本科野生植物, 未经驯化栽培. 北美土人很喜欢食用菰的籽实, 英语称为 wild rice (野米).
楚语称 菰 为 "蒋". 没错, 蒋 这个姓正是在长江流域高发的.
菰在长江流域的高湿环境下, 滋生感染了真菌, 根茎部位剧烈膨胀肿大. 长江流域土著特别喜欢食用这种感染的菰, 称之为 茭白 ,茭白的口感与竹笋一样鲜嫩爽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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