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是孕育粤曲的摇篮

leon_jeng

地方戏曲和曲艺是两类不同的艺术品种。在我国，使用同一方言的地区，地方戏曲和曲艺的唱腔音乐大都泾渭分明，互不相混，如北京地区的京剧与京韵大鼓，上海地区的越剧与弹词。但粤语地区的粤剧、粤曲却同腔同调，这种曲、剧合流的现象是少见的。因此，本文先讲为什么粤剧、粤曲合流，然后再谈佛山与粤曲、粤语曲艺的密切关系。
　?一?为什么粤剧粤曲同腔同调
　　我省曲艺界已达成一个共识：粤曲在近代经历了师娘、女伶两个阶段。师娘，又称瞽姬，即失明女艺人。代表性的曲目是“八大名曲”，用“戏棚官话”说白、演唱。她们仍然保留了曲艺自弹唱、一人多角、一人多腔的特点。在师娘阶段后期，大约是清末民初，还有一个过渡时期，即妓女在妓院之外演唱粤曲，称为校书。未成年的妓女叫琵琶仔。其中有脱离妓籍以演唱为生的，就成为早期的女伶。大约从１９１８年起，粤曲进入女伶阶段，她们既不失明，也与妓院无关。由于粤剧逐渐用粤语取代戏棚官话，粤曲的粤语化也成为潮流，加上唱片业崛起，刺激了社会对新腔、新调的需求，粤曲的自弹唱、一人多角多腔逐渐淡化，涌现了许多以某种腔调见长的名家、名曲、名腔。熊飞影、小明星、张月儿、徐柳仙、张琼仙等唱家就是这个时期的代表。至抗日战争爆发前共２０年，被认为是粤曲历史的全盛时期。
　　但是，师娘阶段以前的粤曲，又是怎样的面貌呢?曲艺界说法不一。我同意粤曲还有一个八音班时期的论断。
八音班有三种表演形式。一种是作为仪仗乐队演奏喜丧乐。一种是锣鼓柜。锣鼓柜有两个含义，一个是必有一个装饰华丽用来放置打击乐器的木柜；一个是指用大小唢呐模仿生旦唱腔演奏全套粤剧的表演形式。第三种是唱八音，艺人一边演奏一边演唱成套粤剧，即戏曲清唱形式。这种戏曲清唱是导致师娘出现的直接原因，因为师娘不但继承了唱八音自弹唱的传统，而且还继承了小班唱八音由于人手不足而一人多角、多腔的特点。所以，严格地说，在论述粤曲的源流时，应当加上一个唱八音阶段，这比笼统地说八音班更明确，更贴切。
　　现在可以回到为什么粤剧、粤曲同腔同调的问题了。
　　粤语地区的八音班是由海陆丰的西秦戏清唱班演化过来的，时间大约是明末清初。西秦戏清唱班唱的自然是西秦戏，亦即唱戏。这种与戏曲同腔同调的基因遗传给八音班，形成八音班的三种表演形式都同戏曲密不可分。尤其是唱八音，它的功能就是唱戏，在酬神活动中具有同演戏一样的意义。乾隆《佛山忠义乡志》说得明白：“各庙神诞，必有演戏。规模大者，戏剧连台；规模小者，则邀大班，只唱不演。均通宵达旦，以昭隆重。”鲁金在《粤曲歌坛话沧桑》一书也说：“香港有些庙的香火鼎盛，自然可以请戏班，有些庙经济能力较差，便只能请傀儡戏，情况再差的，就请大八音来唱戏。”以上的大班、大八音都是唱八音的别称，突出一个“戏”字。由此可见，由于西秦戏清唱班的影响，社会上也需要唱八音来替代演戏，唱八音与当时的戏曲同腔同调就很自然了。这种影响，一直贯穿于师娘，女伶阶段，这就是为什么粤曲与粤剧同腔同调的主要原因。
　　从另一条线索来追寻，我们也可以看到另一种殊途同归的现象。
　　粤语地区本来也有另外的曲艺。这就是从明末出现的木鱼歌，至清乾隆年间派生出龙舟、南音，至嘉道年间产生的粤讴。由于这些曲种都是用粤语来说唱故事或抒发感情，所以在戏剧舞台充斥官话的相当长的时期内，它们有自己的语言优势，群众感到亲切易懂而广受欢迎。据初步统计，自明末以来，曾刻印过粤语曲艺唱本发售的书坊有１２９家，唱本达千种以上，目前收集到的也有五六百种。这些唱本大多数只有唱词，只有少数有说白。广大城乡妇女都把唱木书歌作为自娱自乐的精神寄托，也有妓女唱木鱼、南音、粤讴，失明艺人唱木鱼、南音，更有开眼穷苦艺人唱龙舟来谋生。至解放前夕，还有少量失明艺人唱南音，而龙舟在文革以前还比较盛行。但总的来说，这些粤语曲艺是越来衰落了。衰落的原因是粤曲逐渐用粤语替代不咸不淡的官话，粤语曲艺丧失了语言优势，唱腔音乐远远没有粤曲丰富，最后被吸收为粤曲唱腔而殊途同归。这就是今天我们看到粤曲在曲坛一花独放的原因之一。
?　二?佛山与粤曲、粤语曲艺关系密切
　　佛山与粤曲关系密切同佛山琼花会馆与粤剧的关系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可混为一谈，这是要首先声明的。下面从三方面来论述。
　　（一）、佛山八音班是孕育粤曲的摇篮。
　　整个清代３００多年，佛山都是八音班的基地。乾隆《佛山忠义乡志》载：“锣鼓柜始于康熙年间。”八音班分大、中、小规模，大班２４人，乾隆年间佛山唱八音也选择人数最多的大班。陈卓莹在《试探广东曲艺源流》一文中也说：“八音班”发展到一十年代末（民国初年）最为鼎盛，它们以佛山镇为据点，最多时达３０个班子，巡回演出于各县城镇。”据仍健在的八音艺人温成回忆：２０世纪二三十年代，佛山仍有凤和鸣、振玉华、凤来升、顺天乐等２０多个班，在协天里还有乐行会馆。另外，佛山民间的锣鼓柜组织在抗战前也很多，著名的有栅下的永联社、张槎的云雅仙馆、石湾的紫胜山房等１０多个。我们采访白燕仔、招大银时，她们讲起佛山的八音班、锣鼓柜仍然记忆犹新，滔滔不绝。
　　佛山人把八音班聚集的长生树、马廊一带称为西秦地，顺德人把唱八音叫做唱西秦，都是对八音班源于西秦戏的有力佐证，也为粤剧、粤曲何以使用大锣大鼓找到了注脚。
　　佛山八音班都是师傅带徒弟的老少班，除了源源不断向粤剧、曲艺界输送人才，有的还充当演出的中介人，行内称为“包家”，而且同时兼任教曲师傅。女伶时代，白燕仔，招大银都是跟白燕仔的父亲学唱而入行的；子喉唱家影影跟另外的师傅学唱；晚一辈的吕锦兰自幼受父亲吕炎的影响而步入歌坛。至解放前夕，佛山的包家仍然有吕炎、利吉、蔡七、胡须其、聋鬼枝等人。由此推断师娘阶段肯定亦有教曲师傅调教失明女艺人，所以才涌现了有“大轿老倌”、“盲妹皇后”之称的玲好，有“盲妹公主”之称的细钻以及彩霜、巧玲、新少凤、新少英等较有名气的师娘。
　　（二）、佛山是刻印粤语曲艺唱本的一个重要基地。
　　上面初步统计的１２９家书坊中，广州最多，其次是佛山、香港、东莞。佛山前后有１５家，即芹香阁、近文堂、会元楼、进文堂、文先楼、修竹斋、永文堂、圣文堂、位元堂、福文堂、天宝楼、瑞云楼、占经堂、周文堂、翰经堂。幸存下来的唱本目前分散在北京、上海、广州、佛山、顺德、台湾、香港以及日本、俄罗斯、德国、英国、越南等国家。这是根据我手头的资料，参照日本学者近年出版的《木鱼书目录》统计出来的。这本书收录了世界上３８个图书馆或私人的藏书目录，是目前世界上相对齐全的一本目录。这也是我在省曲艺志编辑工作会议上，对有关木鱼、龙舟、南音的内容如此斗胆地提出修改意见的原因。
　　佛山炎黄文化研究会木鱼书研究小组曾三次与日本学者稻叶明子交流（出示照片，这是她向市图书馆赠书；这是在石湾组织的龙舟演唱座谈会）。广东某出版社曾约请我会任百强同志撰写《广东木鱼评注》，但由于经济利益关系，一拖５年，至今仍石沉大海。在木鱼书的家乡，由古至今竟然没有出版一本那怕是很初步的研究著作，实在愧对祖先?
　　（三）、佛山也是粤曲女伶阶级的一个重要基地。
　　女伶阶级有两个带标志性的重要载体，就是有很多演唱粤曲的茶楼、赌馆、凉茶店等演出场所和很多培育玩家的乐社，佛山也是这两个载体的重要基地之一。从２０世纪二三十年代至建国前，佛山的粤曲演出场所先后有芳园茶室、富如楼、怡心楼(后易名冠南楼)、翠眉楼、英聚酒家、三海楼、三品楼、玲珑娱乐场、翠仁娱乐场、兄弟凉茶店等２０多家。所谓玩家，是对乐器演奏和粤曲唱腔很有研究的音乐家，他们在二三十年代为推动粤剧、粤曲的唱腔音乐改革立下了汗马功劳。这些玩家以乐社为实践基地，后来大都进入了粤剧、粤曲的演出班社。解放前，佛山有两个著名的乐社。一个是佛山精武体育会音乐戏剧部。培养了后来参加广东民间乐团的七叔杨荣照和粤乐四大天王之一的何浪萍。也造就了佛山杨氏家族这个音乐世家；六叔杨荣耀解放后长期在安徽省艺术学校教扬琴，曾到中央、中国、天津等音乐学院讲学，培养了我国第一位扬琴研究生李玲玲；杨荣照夫人雁妃是著名曲艺演员。子侄辈有曾担任过马师曾头架师傅的杨绍忠，有从事粤剧、粤曲伴奏的杨绍淇，他的夫人孔月英是曲艺演员。还有创作广东音乐《织出彩虹万里长》的杨绍斌。至于参加业余曲艺活动的难以尽数。另一个乐社是南海民众教育馆音乐组，由著名演唱、撰曲家冼干持主持。他的演唱和粤曲作品灌录过很多唱片，曾受白驹荣委托担任白雪仙的唱腔师傅。抗战期间还创造了有人物、情节和表演的新形式《幻境新歌》。
　　此外，还有原籍三水移居佛山，有大喉领袖之称的钱广仁，他曾于３０年代在佛山快子里开设新月唱片公司。广东小提琴演奏家骆津，擅长扬琴、掌板的苏文炳，擅长演奏小提琴、高明的冯华，他们从小就在佛山接受音乐薰陶。喉管王梁秋则是出身于八音班。
　　如果扩大到目前佛山市的范围，著名人物更多。如粤乐四大天王之一的何大傻，平喉四大天王小明星、徐柳仙、张月儿、张惠芳，南音名曲《客途秋恨》作者叶廷瑞、《叹五更》作者何惠群，粤讴名曲《除却了阿九》作者叶廷英以及粤讴泰斗招子庸、讴歌之王黄鲁逸等等。

Jake_ct

佛山好嘢！

大陆灿

唔钟意粤剧,觉得粤剧真係好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