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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为:在最穷的中国面前,英国戴卓尔夫人摔倒,美国列根碰壁
中国是超大型国家,不能犯颠覆性错误,所以大政方针决策需要有底线思维,否则什么决定都做不成。所谓底线思维,就是将事情推到最坏的假设局面,看能不能应对,如果能够应对,你就可以大胆出牌了。邓是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军事家,长于底线思维,是他的最大特点。
80年代,香港回归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们要收回香港,但当时香港是中国外汇的最大渠道。英国人借机散布这样的观点:如果中国收复香港,香港的资金就会大量出走,香港将变死港,中国「肯定承受不了这种代价」。
但邓对这个问题思考得非常透彻,这就是他的底线思维。邓认为,用「香港是否繁荣」来决定中国是否發展自身事业,这种想法太荒谬。至于香港资金外流,他认为,只要我们政策正确,流走的资金还会回来。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底线思维,1982年9月,邓会见英国首相戴卓尔夫人时,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戴卓尔刚刚打赢了与阿根廷的马岛之战,气高志昂,甚至坚持当年清朝的不平等条约仍然有效。邓明确告诉他,主权问题不容谈判,如果英国不愿意谈,中国将在一年内,正式宣布收回香港。 戴卓尔认为,如果中国宣布1997年收回香港,会给香港带来灾难。 邓回答,如果收回香港会『带来灾难』,我们更要勇敢面对这个灾难。」
这大概是戴卓尔夫人经历过最艰难的一次会面。会面结束后,心事重重的戴卓尔还在人民大会堂台阶上跌了一跤,成为重大新闻。
中美关系也是这样。
八十年代初,列根竞选美国总统前,声称要和台湾恢复外交关系。后来担任总统后,有所收敛,但还是希望以「帮助中国抗苏」为由,换取中国在台湾问题上让步。 列根曾派人转告邓,美国拟向台湾派遣总统私人代表,邓严词拒绝。邓当时说,中国虽然穷,但不会低三下四求人,我们有原则。
一次我给邓做翻译,他回忆过这段经历时这样说,「美国做了很多小动作,我说,这会动摇中美关系的基础,我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要恢复美台关系,那我们就可以让中美关系倒退到70年代甚至60年代水平」,邓在中美问题的坚定可见一斑。 邓作了最坏打算的底线思维。所谓70年代水平,那就是中美双方关系降到建交前的在互设联络处水平,所谓60年代水平就是断绝外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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