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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研究] 杨志文:对中山市翠亨村方言生成与消亡的调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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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7 13:51:46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本帖最後由 使君子 於 2011-7-7 14: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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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qikan.com.cn/Articleinfo/wxji/wxji201103/wxji201103115.html




对中山市翠亨村方言生成与消亡的调查分析

杨志文



  摘 要:本文分析了中山市翠亨村方言生成与消亡。作为香山粤语代表的石岐话,其面临的衰微则应引起足够的重视。


  关键词:翠亨村,方言,生成,消亡,调查分析


  赵元任先生在《香山方言》的开头是这样写的:「香山县的方言相当杂。除了广州系统的白话之外,在县城以西,如龙头村的语言,完全属所谓的『福佬』话,这种话连其他本县人都听不懂。现在所记的是狭义的香山话,它分布的地方,除在香山外,在夏威夷群岛特别通行,它在中太平洋侨界里的势力,还在广州、客家、四邑各方言之上,比方在檀香山侨人办的四个华文中学,全是用香山音教学的。」赵先生提到香山音在当时侨界的强势,当与早期香山人出洋淘金、务工有关,而香山音,它的一个分支便是翠亨话。


  翠亨村是孙中山的诞生地,中外闻名之乡,位于中山市东南部,东濒珠江口伶仃洋,南界珠海市金鼎镇,面积10平方公里,有3条街道,辖1个居民委员会。翠亨作为行政划分的名称,主要是指翠亨村。尽管历史上,翠亨也曾作为乡镇、公社之名,但在当地人的认同中,翠亨一名,主要作为村级行政区域存在。而且调查研究中发现,翠亨村与其邻近各村(包括但不限于历史上「翠亨」下辖的各村)语言存在差别,所以若依照历史上较大的行政划分,则会发现大翠亨地区内根本不存在统一的语言。所以为了阐明问题,需把翠亨村拿出来作为特定对象研究,以它为确实之根据谈论翠亨话概念。事实上,当地人所称翠亨话,也指的是翠亨村原住民所使用的日常语言。这里不使用「母语」一词是基于以下考虑:「母语」一般指一个人最初学会的本民族标准语或某一种方言,而翠亨话很难说是属于哪个人群的第一语言,因为翠亨人这一原住民实际上并非「原住」。故此,在本文中,对翠亨话作如下界定:翠亨村中居民所普遍使用的是带本地翠亨村口音的白话


  中山市乃至整个原香山境内土著不多,「邑本孤屿,土旷民稀」,主要为外地迁入,使境内人口不断增多。到明代时,据 《永乐大典》记载,「香山为邑,海中一岛耳,其地最狭,其民最贫」,尽管考古表明中山在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中、晚期,已有土著古越人在香山岛上渔猎和居住。然而一直到清朝之前,翠亨由于地势较低,常被淹没,不在「香山岛」上,无法安居。到清代,位于珠江出海口西岸的翠亨在在历经了千万年的泥沙沉积之后终于形成平原,浮出水面。清初《香山县志》乾隆本记录,香山「昔则土旷人稀,生计全无;今则民繁地瘠,家鲜余资」,此时向「新大陆」翠亨移民便成为了需要。蔡姓人最早在此建村,称蔡坑村,至乾隆初年,以其蔡坑谐音改为「翠亨」村。据翠亨村委会介绍,翠亨村由蔡姓建立后,崖口村的杨、陆两姓便迁来了。由于蔡姓人口太少,翠亨村实际上由杨、陆两姓构成。因《翠亨村志》尚处在资料收集的编撰过程中,故无法查阅,但通过《崖口村志》可知崖口村四大姓为「谭、杨、陆、肖」,且南宋时始建村。《翠亨村志》编撰人员介绍说,从他们掌握的资料来看,翠亨村晚至17世纪后叶,即清康熙年间才建村。村落建制的出现说明此时翠亨已聚集了一定数量的村民,那么这些村民使用的是哪种方言?翠亨话又到什么时候才出现?


  根据《崖口村志》的记载,崖口村自建村以来一直较为封闭排外,外姓很难在该村立足,几百年的历史形成了稳固的宗族观念,有理由认为这样的村落其语言是不容易被外部同化的。崖口话与通行香山的石岐话相对接近。接下来的调查显示翠亨话与崖口话关系密切,所以对崖口话作进一步说明是有必要的。有理由相信谭、杨、陆、肖四家在石岐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后继续南迁到崖口——崖口拥有中山南部最好的水田,而中山北部的水田很可能在四家到来之前已被先前迁入的番禺顺德农民占领告罄。从地理位置上,崖口村毗邻南朗镇中心,且在南朗各村里,崖口村势力最大,其所使用的崖口话在这一带成为集市贸易的同行语言也就不难理解了。


  20世纪60年代翠亨孙中山故居纪念馆的工作人员曾对1856年和1876年翠亨村姓氏情况做过调查统计。1929年由杨永棠测绘、同年11月粤汉铁路株韶段工程局制作了《总理故乡翠亨村平面图》, 该图标明了房地姓氏情况,也对当时翠亨村民姓氏情况做过统计。从以上两表的统计数据看,崖口村来的杨、陆姓是翠亨村的大姓。从绝对人数上看,杨陆两姓的户数在不同时期均占据村中二分之一强,而且似乎是马太效应的又一实例,后期发展迅猛,据载:


  「杨、陆两姓的地主占有大量土地,对翠亨一带农民进行十分残酷的封建剥削。做过广州洋行买办的陆仁车,回村后广置田产,他仗著与官府的勾结和洋人的势力,在村前举目瞭望,伸手指及的翠亨及邻村的田园,统统强行买下;拥地三百五十亩左右,不少自耕农因此失去了土地。靠拐卖『猪仔』暴富的杨启文,也占有土地三百亩左右。」


  据《中山市志》记载:「其第五代后人杨应祥于南宋咸淳元年(1265年)自石岐迁南朗崖口,后人杨起茂于清康熙年间(1662~1722年)再迁翠亨村。」杨姓是大户,其迁移路线正好说明何以石岐、崖口、翠亨三地方言具有相似性。于是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讲石岐话的杨家迁往崖口建村,之后又迁到到翠亨。


  胡庆亮在《优势国力才会有强势语言》一文中谈到:「语言的强弱与语言所属社团的盛衰呈正比。印度文明随着印度的衰落而衰落;法兰西的崛起,使法语在17世纪成为欧洲外交用语;现今居于支配地位的英语,1600年前后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语种,是老牌的英国和新兴的美国将其推向了引领世界外交、贸易、科技、教育的最高峰。」笔者认为这一论断缩小到村镇范围内也是成立的,据此可以作出以下推断:如同石岐话在南朗中心崖口一带强势,杨陆两姓也以他们带来的石岐话主导了翠亨话的形成。翠亨话与崖口话虽同属香山白话,但区别也是有的。崖口话吐音铿锵有力,给人掷地有声的感觉,且发音大多往下走,语速急,更显示出力度,尤其是词句的末位音节极短,收束明显。而翠亨话发音平和随意,语速稍缓,相对声调往上走的表现突出一些,词句的末位音节往往带着拉长的尾韵。也许可以大胆地作出推测:翠亨话受到了其他方言的一些影响。考虑到翠亨与崖口相距不过3.7公里,而且是以杨、陆两姓带来的崖口音石岐话为村中通行语言,这种语言的差异就值得进一步考量了。




  语言迁移带来的差异,往往与新环境有关,翠亨话与崖口话口音的差别也来自于此。翠亨背靠犁头尖山,前有兰溪、槟榔山,北面是竹头园,东北是下沙,西面是攸福隆,西南是石门、峨眉,东南是长沙埔、平顶。竹头园、石门、峨眉、长沙埔、平顶都是客家聚集地,讲的都是客家话,与翠亨白话无法直接交流。一般来说,竹头园、石门、长沙埔的客家人都会白话,而翠亨人大部分听不懂客家话,更不会讲。譬如长沙埔人说「雕羯」,翠亨人往往不知所云,而这其实是「小鸟」的长沙埔说法。又如下雨,石门说的是「落水」,而翠亨是「落雨」。而下沙话,属于疍家白话一类,与翠亨话可以直接交流,但在当地的使用范围来看,局限在有限的几十户世居下沙人中。从人口来源以及声调发音上判断,下沙话受顺德番禺的影响较大,而且其在翠亨成村两百年后建村,与翠亨话之间看不出明显的交叉关系。



  综上,翠亨村在建村之后的两百多年内(从17世纪下半叶到19世纪末移民到下沙前),一直处于客家话的包围之中。蔡燕华在《中山粤语的地理语言学研究》中指出,翠亨所在地区声调数目为六调型,这是粤语各方言中调类最少的,此六调分别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阴入、阳入,调类与中山客家话恰好相同,并据此推断出此地区调类分化合并成如今仅存的六调可能与中山客语的影响有关。关注到所处的位置,这一推断应当说是客观的。


  翠亨村被竹头园、攸福隆、长沙埔等客家村包围。相应地,翠亨白话被客家话包围。翠亨村在地理上与别的白话村完完全全隔开了,这必然造成两方面影响:一是翠亨村的白话更多的是靠村内部的口音习惯传承,二是翠亨话不可避免地受到客家口音的影响。由于这两方面作用的同时影响,翠亨话在口音变化了之后不会得到对比校正,年复一年地终于出现了「翠亨版」的石岐话,于是翠亨话的概念开始形成。


  档案记载,1965年9月20日,翠亨村村民杨连合在接受记者李伯的访问时提到:「皓东9岁回翠亨村住。当时他回来只讲上海话,不会讲翠亨话,很少孩子和他来往。」【5】陆皓东出生于1868年,其9岁时当为1876年,可以看出翠亨话的这一称呼被村民认同最晚不迟于19世纪中叶,而翠亨话的形成自然要比这一概念的出现和被认同更早。前述翠亨村建村于17世纪后叶,据此可以粗略地给出一个时间跨度较大的范围作为翠亨话的形成期:18世纪中叶。


  客居他方的客家人为了生存,学习能力很强,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很迅速的掌握当地的方言。此外,从翠亨绝大多数人不掌握客家话的现实来推测,19世纪中叶以前在当地各村的交流中作为地区官方语言的应是翠亨白话而不是客家话。19世纪下半叶开始,从翠亨走出了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陆皓东、杨鹤龄、杨心如、陈兴汉、陆灿、杨殷、杨贺、杨桐等多位翠亨村同乡也投入革命行列。这其中辛亥革命之功绩、民国之建立让翠亨举国瞩目,翠亨话在当地的影响自然更盛。1934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私立总理故乡纪念中学在翠亨村尾建成开学。通过对中山石岐一户岑姓人家的访问,笔者得知岑先生七十年代末就读于该校时,学生之间使用的都是翠亨白话。在纪念中学校道右侧有一所小学——翠亨小学,这所国母宋庆龄题写校名的小学长期以来都是南朗地区最好的小学,附近的家长都以孩子能进入这所学校而自豪。该小学同时开办优质的幼儿园。临近这两所学校的还有一所翠亨中学,该校由归侨集资建立,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而集其字为校名,落款「孙文」。教育资源的集中使得来此上学的学生从小就自然习得翠亨白话。


  翠亨白话在这一时期的通行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供销社的存在。一直到九十年代初,翠亨大区的柴米油盐、书纸笔墨及其各种日用品都主要由翠亨供销社出售。在当时物资有限的条件下,南朗镇中心供销社没有任何优势,而且翠亨由于人口较少,更受街坊的青睐。工作人员都是使用翠亨白话的翠亨人,会讲翠亨白话在购买物资的时候自然会受到一些人情上的关照。这是非常特殊的原因,同时也是不可忽视的原因。


  此外还应该看到,翠亨白话之所以能在如此长的历史时期内成为地区标准语,与其地处偏僻也有关系。历史上,翠亨长期处于香山县中部,北距县商业中心石岐约30公里,南离澳门近40公里,可谓「两头不到岸」。1951年香山县裂而为中山、珠海,珠海从昔日一个经济落后的边陲小县,一跃成为新型花园城市,翠亨则依然如旧。因为珠海繁华的地方在毗邻澳门的拱北口岸,而这里距离翠亨仍然有三十多公里。实际上由于又一中心的兴起,翠亨居民被吸引而迁出的反而更多了。1999年12月6日,横贯中山东部的京珠高速广珠段正式通车,翠亨从此被封闭在两山(犁头尖、槟榔山)一水(兰溪)一路(京珠广珠段)的狭窄空间里,这一闭塞的交通情况造成远离城区的翠亨流动人口极少,由于没有任何外力的干扰,所以尽管进入了社会经济日新月异的新时代,翠亨的语言局面仍一如其旧。


  然而,这一地区的语言局面终于要改变了。进入本世纪以来,翠亨话的「官方」地位在逐渐瓦解。首先是供销社这一特殊产物退出了历史舞台,使用翠亨话可以带来的切实利益消失于无形。然后是翠亨幼儿园停办;翠亨小学的吸引力因其教学硬件的跟不上而大大减弱,更多的家长选择城区的石岐中心小学,市实验小学,这主要是因为居民见识增长对教育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交通条件的改善则为此提供了可能。中山纪念中学则在进一步壮大,不仅大举向攸福隆村征地,而且收编了翠亨中学的校址,但据上文笔者访问的石岐岑先生介绍,他的两个儿子分别于2005年、2006年进入该中学学习时,学校里通用的白话已经是穗港口音的白话,而非翠亨白话。作为中山市最好的高中,这一语言使用情况的改变很能说明问题。


  当我们把目光从翠亨话的衰落转回翠亨村,发现翠亨村亦已面对同样的情况。历史的风云变幻让孙氏后裔大多迁徙到台湾或海外,所以翠亨村里早就没有孙姓人家了。除此之外,其他姓氏也发生了巨大的变迁。2006年11月,《广州日报》记者柯学东、曾向荣、廖杰华走访翠亨调查,发现当时的100多户人家有22户由外地迁入。2007年6月,翠亨村被评选为第三批历史文化名镇名村。根据中山市规划局《中山市翠亨村历史文化保护规划》的要求——「迁出保护区内的少量村镇」,居民先后搬迁,迁出方向包括翠亨新村、南朗镇中心等。迁出到翠亨新村的居民为孙中山故居职工,约30户统一住在故居宿舍。故居职工大部分为原翠亨村人,笔者通过对其调查发现,他们中大多数不再使用翠亨话这一概念,而称自己所讲的为白话,实际上他们的口音也确实在向广州香港靠近,这可能由于近年来故居旅游发展迅速,职工经常接触海外同胞,在认识上不再把语言局限于某一小区域,而且受到无处不在的视听媒体的影响,而这些媒体中使用的粤语是广州香港音。


  笔者与迁出到南朗锦城花园的一户陆家取得联系,进行了调查。发现陆家在对外生活已不再使用翠亨话,而转用广州话,但平时在家里,各家庭成员之间仍会讲翠亨话,尤其是刚从广州读完大学回来的女儿,更是多次主动向笔者提到翠亨话的概念。而对迁去澳门的一户苏家和迁去香港的另一户陆家的调查则显示这两家已经完全不再使用翠亨话,并且对翠亨话的发音已经不很清楚,这可能是为了快速融入港澳的生活而学习了当地的方言发音。根据对这三户的调查结果推断其他迁出的翠亨村居民,情况大致不差。至于翠亨村,现在还有几户人家,但都不是原来的翠亨居民,不在本次翠亨话调查范围内。最后,笔者走访了翠亨新村,这是在翠亨旧村搬迁前兴起的村子,村内除了上文提到的故居职工外,其余均为外地迁来的居民,无一户使用翠亨话。调查至此可以作出如下结论:曾经作为大翠亨地区标准语的翠亨白话已成为一个历史概念。语言学家施莱哈尔在《达尔文理论和语言学》中将语言间的关系系谱化,认为语言也是有「生命」的,有生、老、病、死的各个演化阶段。一个原始母语(proto-language)会生发出若干个女儿语(daughter languages),而随着这些女儿语的诞生,这个原始母语也就随之消亡了;之后,每一个女儿语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同样的分化,生发出若干个孙儿语……如此往复,形成今天世界上的各种语言。翠亨白话的生成也正是这样,只是作为较小范围内的方言,其生存能力有限,只能走向消亡。这恐怕也是许多村庄方言共有的悲哀末路。




  在翠亨话消亡的同时,笔者注意到翠亨话的原始母语,当年赵元任先生「香山音」的研究对象——石岐话也面临着危机。据林柏松先生在《石岐方音》中的调查,石岐话与广州话相近,但又不尽相同。对一些事物的名称或一般用语的叫法与广州话相比有其独特的一面。中山石岐人完全懂得听和讲广州话,但广州人或香港人不完全听得懂石岐话。如广州话「瞓觉」(睡觉),「瞓觉」一说石岐话也用,不过一般称作「寐觉」。广州话「头先」「啱先」(刚刚),石岐话也用,不过多称作「紧思」。另外石岐话在口音方面与广州话也有些不同,例如合口字没有轻唇音;广州话以声母为f的晓母字或匣母字在石岐话以h为声母,如风扇,石岐话读hung-sin;克服,石岐话读作kaak-huk。在1970年代末以后,因香港电视节目的风行而导致石岐话不断向广州话靠拢,许多旧有的发音与词汇用法都逐渐减少以至消亡。例如上述的合口字发音,年轻人开始将合口晓母字按广州话读为轻唇音,又如上述之「寐觉」使用频率越来越低,逐渐被「瞓觉」所取代。此外,「下间」(厨房)、「银钱」(元的俗称)等石岐话专有的词汇均已很少被使用了。如果一村方音之消亡对于该种方言的发展尚不足以构成损失,那么作为香山粤语主要分支的石岐话,其面临的衰微则应引起足够的重视。


  每一种语言都是一个宝库,萨丕尔在写《语言论——言语研究导论》时已注意到语言成分表达的各种类型的可能性,而且明确指出:「各种类型又可以无尽地互相组合起来。像英语甚至拉丁语这样比较简单的语言,只能有限度地说明这些理论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我们从庞大的语言仓库里找例子,不只从我们较熟悉的语言里找,也从陌生的语言里找,我们会发现几乎没有一种可能性不是实际上用到的」,保留了丰富历史信息和地域特色的方言也当成为我们珍视的宝库。


  注释:


  据《檀山华侨》记载,1898年前后,夏威夷有侨裔37000人,其中以香山籍为最多。据1950年1月15日香港出版的第3期《檀香山与香山》一文,还有这样的记述:「谁有机会初次到……火奴鲁鲁(檀香山)的街上跑跑,跟当地的侨民接触谈话,一定感觉到那些乡音、社会风俗和特色风采,差不多个个是香山县人。」


  据《香山县志》明嘉靖本、清康熙本记载,南宋立县初,香山县设置10个乡,翠亨在永宁乡。此后归属如下:明代属大字都,清末属东镇。民国时期,先属第四区(东乡区),后分属翠亨、云梯乡。解放以后,1952年7月属下四区,1953年3月改为第五区,为区公所驻地,1955年8月改称翠亨区,1957年2月改为翠亨乡,1958年8~10月改为翠亨村公社后归并张家边大公社,1959年4月改属南蓢公社,1961年8月属张家边区称翠亨公社,1963年1月复属南蓢公社,1983年11月属南蓢区,1986年7月从南蓢区分出,成立翠亨村镇。1998年,翠亨、横门、南朗三镇合并成今天的南朗镇。


  粤语使用地区的居民将粤语及粤语子方言称为白话,此处依其例,称香山粤语为香山白话。因为按照后一释义不足以理解中山方言之复杂,据《中山市志•第四十一编•方言概述》:「中山市的方言相当复杂,粤语、闽语、客语都兼而有之。其中粤语分布在北部冲积平原区和中部的石岐地区,人口约868000人;在粤语系中又可分为石岐话、沙田话(近顺德话)、三角话(近东莞话)和古镇话(近新会话)四小片。中山客话分布在南部五桂山区,人口约25000人。中山闽语分布在五桂山区的外围以及石岐以西的地区,人口约143000人。」「粤语四小片」即是「中山白话」这一概念所统辖的方言区域。


  考古工作者先后发现了石岐西区马山,南蓢镇龙穴村、泮沙村,板芙镇白溪村,张家边区宫花村、小隐村、沙边村,沙溪镇秀山村,大涌镇岚田村等9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出土了不少石器、彩陶、夹砂陶等器物。


  崖口村是唯一保留「一村两制」的地方,在农业生产方面至今仍保留着共产公社制度,这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宗族制度的坚固完整,以及宗族观念的广泛认同。


  据《中山市志•方言》,中山市各地方由于各种方言来源不一,而且多年来互相渗透、互相影响,造成了「语音隔村而殊」的复杂局面。尽管大部分地区使用粤语,但各村的粤语之间存在一定差别,甚至相当大。


  南宋绍兴二十二年,即1152年,东莞县令姚孝资用香山进士、前朝政大夫陈天觉改香山镇为县的建议,请州上奏朝廷,终获诏准,遂抽调 南海、番禺、东莞、新会 诸县岛屿归香山,建立香山县,由广州府管辖。香山县设置10个乡。南部海域还有南洋诸岛——今大小万山、大小横琴、高栏岛一带。全县户数虽近1万,渔盐兴旺,但农田少,粮食不足,故被列为下等县。由陈天觉主持,开始兴建香山县城于香山岛北端的西山与寿山之间,城周长450丈,称为铁城,即石岐所在。


  实际上南朗镇内各村均不使用「南朗话」——只有南朗村一村使用这种称为「南朗话」的白话,但是南朗村的形成极有可能是出现于镇中心形成之后。这里需要知道南朗镇源于集市贸易,每月农历的二、五、八被当地人称作「墟日」,当地人来此交换商品被称为「趁墟」。没有任何资料表明南朗村人有能力主导这一行为,而恰恰是崖口村人的商铺占据了这里的多数。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进行集市贸易,很可能是因为崖口的水田一直延伸到此,为了防止水田被路人踩踏,所以选择水田以外最近的地方。


  南朗镇濒临伶仃洋,沿海滩涂资源丰富,有红树林湿地、地热温泉等,而所有这些资源,全都在崖口村名下——崖口曾为地主所占,相邻的各村如泮沙、下沙等虽然也靠海,但是除了村中薄田,一无所有。足见崖口村在当地之实力。


  此处古音多少之对比并非指入声字。同是同是中山白话,两村方言在保留入声字方面并无区别。此处比较所指为入声以外各字的发音声调。早年的香港是一个只有1万多人的小渔村,绝大部分香港人口是早年因战乱等多种原因逃港的珠三角广府系人,其中广州人不少。旧时香港以省城口音为标准,于是大家都自觉往广州口音上靠。


  据《中山商报》2006年4月4日第 298 期 B6版:「直到清朝末年,下沙一带才淤浅成陆,有顺德番禺人搬迁至此垦耕,后繁衍成村。」


  距离翠亨最近的高速出口北在崖口(往南朗镇中心),南在下栅(往珠海唐家)。


  更确切地讲,这是香港当地的粤语。因为两者在一些发音上仍然是存在差别的,且区分极明显。譬如「使用」的「使」,翠亨话读音与「洗」相同,而香港话与「史」相同。


  在当时交通并不便利的情况下,对于收入有限的当地居民,去一趟市中心石岐的频率在一年几次左右,更遑论省府广州了。在缺乏外界环境的条件下自然无法通过耳濡目染习得一地方言。于是翠亨白话成为翠亨大区居民自觉或不自觉使用的方言。


  与岑先生入学时的母语教学不同,现在该中学统一采用普通话教学,而教师也大多为外江引进,不懂白话。学生只在课下交往时使用白话。该中学大部分生源来自中山、珠海,少数为外地生源。外地生源中的半数以上能听懂白话,在能听懂白话的外地生源中有少部分会讲白话。因珠海作为特区较多外地人口涌入,白话使用减少,故珠海白话这一概念在当地较少提到。只有客家学生或者同一村镇学生之间的交谈会使用更小范围内通行的方言。


  孙中山故居与中央影视城中山基地、海上温泉等新兴景点在五公里范围内,近年来旅游人数大为增加,其中尤以海外游客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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