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亨话消亡的同时,笔者注意到翠亨话的原始母语,当年赵元任先生「香山音」的研究对象——石岐话也面临着危机。据林柏松先生在《石岐方音》中的调查,石岐话与广州话相近,但又不尽相同。对一些事物的名称或一般用语的叫法与广州话相比有其独特的一面。中山石岐人完全懂得听和讲广州话,但广州人或香港人不完全听得懂石岐话。如广州话「瞓觉」(睡觉),「瞓觉」一说石岐话也用,不过一般称作「寐觉」。广州话「头先」「啱先」(刚刚),石岐话也用,不过多称作「紧思」。另外石岐话在口音方面与广州话也有些不同,例如合口字没有轻唇音;广州话以声母为f的晓母字或匣母字在石岐话以h为声母,如风扇,石岐话读hung-sin;克服,石岐话读作kaak-huk。在1970年代末以后,因香港电视节目的风行而导致石岐话不断向广州话靠拢,许多旧有的发音与词汇用法都逐渐减少以至消亡。例如上述的合口字发音,年轻人开始将合口晓母字按广州话读为轻唇音,又如上述之「寐觉」使用频率越来越低,逐渐被「瞓觉」所取代。此外,「下间」(厨房)、「银钱」(元的俗称)等石岐话专有的词汇均已很少被使用了。如果一村方音之消亡对于该种方言的发展尚不足以构成损失,那么作为香山粤语主要分支的石岐话,其面临的衰微则应引起足够的重视。
每一种语言都是一个宝库,萨丕尔在写《语言论——言语研究导论》时已注意到语言成分表达的各种类型的可能性,而且明确指出:「各种类型又可以无尽地互相组合起来。像英语甚至拉丁语这样比较简单的语言,只能有限度地说明这些理论的可能性。但是如果我们从庞大的语言仓库里找例子,不只从我们较熟悉的语言里找,也从陌生的语言里找,我们会发现几乎没有一种可能性不是实际上用到的」,保留了丰富历史信息和地域特色的方言也当成为我们珍视的宝库。
注释:
据《檀山华侨》记载,1898年前后,夏威夷有侨裔37000人,其中以香山籍为最多。据1950年1月15日香港出版的第3期《檀香山与香山》一文,还有这样的记述:「谁有机会初次到……火奴鲁鲁(檀香山)的街上跑跑,跟当地的侨民接触谈话,一定感觉到那些乡音、社会风俗和特色风采,差不多个个是香山县人。」
据《香山县志》明嘉靖本、清康熙本记载,南宋立县初,香山县设置10个乡,翠亨在永宁乡。此后归属如下:明代属大字都,清末属东镇。民国时期,先属第四区(东乡区),后分属翠亨、云梯乡。解放以后,1952年7月属下四区,1953年3月改为第五区,为区公所驻地,1955年8月改称翠亨区,1957年2月改为翠亨乡,1958年8~10月改为翠亨村公社后归并张家边大公社,1959年4月改属南蓢公社,1961年8月属张家边区称翠亨公社,1963年1月复属南蓢公社,1983年11月属南蓢区,1986年7月从南蓢区分出,成立翠亨村镇。1998年,翠亨、横门、南朗三镇合并成今天的南朗镇。
粤语使用地区的居民将粤语及粤语子方言称为白话,此处依其例,称香山粤语为香山白话。因为按照后一释义不足以理解中山方言之复杂,据《中山市志•第四十一编•方言概述》:「中山市的方言相当复杂,粤语、闽语、客语都兼而有之。其中粤语分布在北部冲积平原区和中部的石岐地区,人口约868000人;在粤语系中又可分为石岐话、沙田话(近顺德话)、三角话(近东莞话)和古镇话(近新会话)四小片。中山客话分布在南部五桂山区,人口约25000人。中山闽语分布在五桂山区的外围以及石岐以西的地区,人口约143000人。」「粤语四小片」即是「中山白话」这一概念所统辖的方言区域。
考古工作者先后发现了石岐西区马山,南蓢镇龙穴村、泮沙村,板芙镇白溪村,张家边区宫花村、小隐村、沙边村,沙溪镇秀山村,大涌镇岚田村等9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出土了不少石器、彩陶、夹砂陶等器物。
崖口村是唯一保留「一村两制」的地方,在农业生产方面至今仍保留着共产公社制度,这很大程度上得力于宗族制度的坚固完整,以及宗族观念的广泛认同。
据《中山市志•方言》,中山市各地方由于各种方言来源不一,而且多年来互相渗透、互相影响,造成了「语音隔村而殊」的复杂局面。尽管大部分地区使用粤语,但各村的粤语之间存在一定差别,甚至相当大。
南宋绍兴二十二年,即1152年,东莞县令姚孝资用香山进士、前朝政大夫陈天觉改香山镇为县的建议,请州上奏朝廷,终获诏准,遂抽调 南海、番禺、东莞、新会 诸县岛屿归香山,建立香山县,由广州府管辖。香山县设置10个乡。南部海域还有南洋诸岛——今大小万山、大小横琴、高栏岛一带。全县户数虽近1万,渔盐兴旺,但农田少,粮食不足,故被列为下等县。由陈天觉主持,开始兴建香山县城于香山岛北端的西山与寿山之间,城周长450丈,称为铁城,即石岐所在。
实际上南朗镇内各村均不使用「南朗话」——只有南朗村一村使用这种称为「南朗话」的白话,但是南朗村的形成极有可能是出现于镇中心形成之后。这里需要知道南朗镇源于集市贸易,每月农历的二、五、八被当地人称作「墟日」,当地人来此交换商品被称为「趁墟」。没有任何资料表明南朗村人有能力主导这一行为,而恰恰是崖口村人的商铺占据了这里的多数。至于为什么选择这里进行集市贸易,很可能是因为崖口的水田一直延伸到此,为了防止水田被路人踩踏,所以选择水田以外最近的地方。
南朗镇濒临伶仃洋,沿海滩涂资源丰富,有红树林湿地、地热温泉等,而所有这些资源,全都在崖口村名下——崖口曾为地主所占,相邻的各村如泮沙、下沙等虽然也靠海,但是除了村中薄田,一无所有。足见崖口村在当地之实力。
此处古音多少之对比并非指入声字。同是同是中山白话,两村方言在保留入声字方面并无区别。此处比较所指为入声以外各字的发音声调。早年的香港是一个只有1万多人的小渔村,绝大部分香港人口是早年因战乱等多种原因逃港的珠三角广府系人,其中广州人不少。旧时香港以省城口音为标准,于是大家都自觉往广州口音上靠。
据《中山商报》2006年4月4日第 298 期 B6版:「直到清朝末年,下沙一带才淤浅成陆,有顺德番禺人搬迁至此垦耕,后繁衍成村。」
距离翠亨最近的高速出口北在崖口(往南朗镇中心),南在下栅(往珠海唐家)。
更确切地讲,这是香港当地的粤语。因为两者在一些发音上仍然是存在差别的,且区分极明显。譬如「使用」的「使」,翠亨话读音与「洗」相同,而香港话与「史」相同。
在当时交通并不便利的情况下,对于收入有限的当地居民,去一趟市中心石岐的频率在一年几次左右,更遑论省府广州了。在缺乏外界环境的条件下自然无法通过耳濡目染习得一地方言。于是翠亨白话成为翠亨大区居民自觉或不自觉使用的方言。
与岑先生入学时的母语教学不同,现在该中学统一采用普通话教学,而教师也大多为外江引进,不懂白话。学生只在课下交往时使用白话。该中学大部分生源来自中山、珠海,少数为外地生源。外地生源中的半数以上能听懂白话,在能听懂白话的外地生源中有少部分会讲白话。因珠海作为特区较多外地人口涌入,白话使用减少,故珠海白话这一概念在当地较少提到。只有客家学生或者同一村镇学生之间的交谈会使用更小范围内通行的方言。
孙中山故居与中央影视城中山基地、海上温泉等新兴景点在五公里范围内,近年来旅游人数大为增加,其中尤以海外游客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