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源: 鳳凰網 2010-2-27 宋儒陸象山云:「東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此理同。」
清朝征剿太平天國時,開始參用西法訓練士兵,并聘用了戈登、華爾、買忒勒等洋將。戈登的洋槍隊對太平軍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戰事既了,他又遠赴埃及投機,結果被埃及民族軍隊擊斃。華爾在中國陣亡時,遺命穿清朝官服入殮。買忒勒則頗知中國古書,曾有某清朝官員冒著大雪前來拜訪他,他一面用西方禮節與來客握手,一面吟誦《詩經》的句子:「北風其涼,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攜手同行。」后來他在攻打紹興時陣亡。
1885年,福澤諭吉在《脫亞論》中指出:西洋文明之風東漸,所到之處,草木無不披靡。日本國朝野無別,萬事采用西洋近時文明,主義所在,唯『脫亞』二字。日本國土雖在亞細亞東邊,其國民精神已脫出亞細亞固陋,移向西洋文明。但不幸近鄰有國,一曰支那,一曰朝鮮,不知改進之道,戀戀于古風舊慣之情無異乎百千年之古昔。論教育則儒教主義,虛飾外表,實不知真理原則。道德掃地,殘酷無廉恥之極,猶傲然不念自省。自今不出數年其國必亡,國土由世界文明諸國分割。我國不可遲疑,待鄰國開明而共興亞細亞,寧脫其伍,與西洋文明國共進退。對待支那、朝鮮之方法,亦不必因鄰國而特予理會,正可從西洋人之風處理。
魏源早就指出:「欲悉各國情形,必先諳其言語文字……而中國迄今無熟悉外國語言文字之人,恐無以悉其底蘊。」20多年后,迫于當時形勢,清廷才設立了中國近代第一所外文學校——「同文館」。然而在日本,魏源的《海國圖志》早就成為知識界人手一冊的經典。
甲午海戰中,丁汝昌敗退至威海衛,接到了日本海軍總司令伊東祜亨下「勸降書」,其文足作警世之用。書全文曰:「時局之變,仆與閣下從事于疆場,抑何其不幸之甚耶?然今日之事,國事也,非私仇也,則仆與閣下友誼之溫,今猶如昨。仆之此書,豈徒為勸降清國提督而作者哉?大凡天下事,當局者迷,旁觀者審。今有人焉,于其進退之間,雖有國計身家兩全之策,而為目前公私諸務所蔽,惑于所見,則友人安得不以忠言直告,以發其三思乎?仆之瀆告閣下者,亦惟出于友誼,一片至誠,冀閣下三思。清國海陸二軍,連戰連北之因,茍使虛心平氣以查之,不難立睹其致敗之由,以閣下之英明,固已知之審矣。至清國而有今日之敗者,固非君相一己之罪,蓋其墨守常經,不通變之所由致也。夫取士必以考試,考試必由文藝,于是乎執政之大臣,當道之達憲,必由文藝以相升擢。文藝乃為顯榮之梯階耳,豈足濟夫實效?當今之時,猶如古昔,雖亦非不美,然使清國果能獨立孤往,無復能行于今日乎?前三十載,我日本之國事,遭若何等之辛酸,厥能免于垂危者,度閣下之所深悉也。當此之時,我國實以急去舊治,因時制宜,更張新政,以為國可存立之一大要圖。今貴國亦不可不以去舊謀新為當務之急,亟從更張,茍其遵之,則國可相安;不然,豈能免于敗亡之數乎?與我日本相戰,其必至于敗之局,殆不待龜卜而已定之久矣。既際此國運窮迫之時,臣子之為家邦致誠者,豈可徒向滔滔頹波委以一身,而即足云報國也耶?以上下數千年,縱橫幾萬里,史冊疆域,炳然龐然,宇內最舊之國,使其中興隆治,皇圖永安,抑亦何難?夫大廈之將傾,固非一木所能支。茍見勢不可為,時不云利,即以全軍船艦權降與敵,而以國家興廢之端觀之,誠以些些小節,何足掛懷?仆于是乎指誓天日,敢請閣下暫游日本。切原閣下蓄余力,以待他日貴國中興之候,宣勞政績,以報國恩。閣下幸垂聽納焉。貴國史冊所載,雪會稽之恥以成大志之例甚多,固不待言。法國前總統末古末啞恒曾降敵國,以待時機;厥后歸助本國政府,更革前政,而法國未嘗加以丑辱,且仍推為總統。土耳其之啞司末恒拔香,夫加那利一敗,城陷而身為囚虜。一朝歸國,即躋大司馬之高位,以成改革軍制之偉勛,迄未聞有撓其大謀者也。閣下茍來日本,仆能保我天皇陛下大度優容。蓋我陛下于其臣民之謀逆者,豈僅赦免其罪而已哉?如榎本海軍中將,大鳥樞密顧問等,量其才藝,授職封官,類例殊眾。今者,非其本國之臣民,而顯有威名赫赫之人,其優待之隆,自必更勝數倍耳。第今日閣下之所宜決者,厥有二端:任夫貴國依然不悟,墨守常經,以躋于至否之極,而同歸于盡乎?亦或蓄留余力,以為他日之計乎?從來貴國軍人與敵軍往返書翰,大都以壯語豪言,互相酬答,或炫其強或蔽其弱,以為能事。仆之斯書,洵發于友誼之至誠,決非草草,請閣下垂察焉。倘幸容納鄙衷,則待復書賚臨。于實行方法,再為詳陳。」
康有為赴北京參加順天府鄉試,途徑香港、上海、天津等地,游歷租界,見西人宮室之瑰麗、道路之整潔、巡捕之威嚴,乃知西人治國有法度,不得以古舊之夷狄視之。于是大購漢譯西學之書,潛心攻讀。
伊藤博文從英國留學歸來,大倡優化種族之論,認為黃種人荏弱不堪,不及白種人遠甚。他當政后,即實施「謀種」政策,凡歐美白人入其境內,輒鼓勵日本女子與其野合,以改良種族。譚嗣同對此十分羨慕,然亦知此法斷難行于中國,于是喟然作詩曰:「娟娟香影夢靈修,此亦勝兵敵愾儔。驀地思量十年事,何曾謀種到歐洲?」
戊戌變法期間,陳鼎的改革建議較之譚嗣同等更為激進。他認為趕超英美,有四個當務之急:一是變服裝,即穿西服,如此一來就不會再把奇裝異服的西方人當成「鬼」了,有利于學習西方;二是合宗教,即合并基督教和孔教,彼此都要頂禮膜拜;三是通語言,要求士人盡學西語;四是通婚姻,鼓勵中國人與西方人通婚,如此才更可廣泛地認知西方。陳的建議引起了光緒的興趣,曾令軍機大臣和總理衙門大臣認真閱讀。
李鴻章訪問美國,有記者問他是否可以將美國的報紙介紹到中國,他答道:「我國辦有報紙,但遺憾的是我國的編輯們不愿將真相告訴讀者,他們不象你們的報紙敢講真話,只講真話。我國的編輯們在講真話時十分吝嗇,他們只講部分的真實,而且他們也沒有你們報紙這么大的發行量。由于不能誠實地說明真相,我們的報紙就失去了新聞本身的高貴價值,也就未能成為廣泛傳播文明的方式了。」
德國皇帝威廉二世對袁克定說:「中國的東鄰日本,奉天皇為神權;西面的英、俄,也以帝國為根本制度。中國地廣人眾,位于日、英、俄之間,離合眾共和的美國則很遠。美國人斷然不能遠渡重洋,來作中國的強援。如今中國的共和制度剛剛建立,執政者多為帝國舊臣,而革命分子勢力脆弱。以袁大總統的威望,一變民國為帝國,變總統為皇帝,這正是英、日、俄各國的愿望。德國誓以全力襄助此事!」袁克定大喜過望,回國后即轉述與袁世凱,極力慫恿稱帝之事。
民國初年,正值德國威震歐洲,北洋軍遂處處效仿德軍。不僅教官選擇、閱兵步伐、制服款式等均向德國看齊,連蓄須也流行德皇威廉二世的八字牛角須,袁世凱本人如此,其部將曹錕、馮國璋、段祺瑞……一概如此。
章太炎曾撰文痛貶西方人所用之鉛筆、鋼筆,并考證出中國古代已知使用鉛筆,只是后來才衍化為毛筆。他說:「展轉蛻變,毫之制造愈良而鉛鐵遂廢不用,歐洲則訖今未改,以筆言之,亦見漢土所用為已進化,而歐洲所用為未進化者也。」
顧維鈞任總統府秘書時,將他在哥倫比亞的老師古德諾推薦給袁世凱作法律顧問。古德諾當時是哥倫比亞大學的法學院院長,也是全球政治學和行政學的權威。他忠人之事,結合中國的歷史傳統和實際情況,寫出了著名的《共和與君主論》,主張中國實行君主制度。他說:「以中國的歷史文化、社會經濟和教育水平情況來看,既不能一成不變,又不宜變得面目全非,相對于民主共和政體,顯然以君主立憲為佳。」他本是提交給袁世凱作參考的,不料卻被袁世凱遍示于眾。古德諾因此成為跳梁小丑,并失去了代表共和黨競選下任美國總統的機會。
蔣介石留學日本時,常在電車、火車或渡輪上看到日本人閱讀王陽明的《傳習錄》,許多人讀一章節,即閉目靜坐,若有所思。蔣大受刺激,遂買了大量王陽明的著作開始研讀。他說:「對于這個哲學,真是一種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種心領神馳的仰慕……」
羅素說:「我愛中國人,但是顯而易見的,為了抵抗兇惡的軍國主義,中國的文明將大部分被摧毀,他們似乎沒有別的路可走,不是被征服,就是采用他們敵人的各種劣習。」「新中國應該為自己設立目標。要保存中國固有的民族性:文雅和禮節,坦誠和謙和,加上有西方的科學知識,且把它應用在中國的實際問題上。」他相信,除非中國保存其固有的愛好和平的生活哲學,不學西方對人對事的侵略態度,否則中國采取了西方的政府制度和工業化,不一定能增進世界和平的機會。
魯迅說:「與其崇拜孔丘關羽,還不如崇拜達爾文易卜生。」
1921年,李璜等中國青年黨人給巴黎大學的學者寫信,請教三個問題:一、人是否宗教的動物?二、新舊宗教是否還有存在的價值?三、新中國是否還要宗教?他們收到了三位著名教授的回答,他們是中國歷史專家家馬爾塞?;格那列、小說家亨利?;巴爾比斯、社會學學者布格列,他們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巴爾比斯認為,基督教作為經濟政治擴張的工具進入中國是個不幸。
羅素把馬克思主義當作基督教、佛教、伊斯蘭教之外的另一種宗教來加以批判,李大釗也曾同意布爾什維主義是一種類似于宗教的群眾運動。
1924年,辜鴻銘赴日本講學,認為中日之爭為兄弟鬩墻,而日本之所以能御侮于外,非明治西化之故,實中國傳統之功。西方人言性惡,互為猜忌攻伐,衍為歐戰,若聽任之,必成人類之浩劫。日本若持續西化,亦必將擾亂東方,因此應喝止西化,荷擔起復興東方文明的使命,進而拯救世界。日本之喝止西化,亦足以喝止中國之西化,日本須將純正的中華文明反饋中國,這是上天給予日本的使命。這就是所謂大東亞文化建設之論,日本人因之而成大東亞的政治理論。
1929年,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在上呈天皇的奏折中說:「如欲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
梅蘭芳訪美時,一位美國老太太十分癡迷,每場必到。后來她得到了與梅蘭芳見面談話的機會,她拉著梅蘭芳的手贊嘆不已,說:「這是多么好看的一雙手呵!為什么演出的時候要用袖子遮起來呢?」
何鍵離任湖南省主席前,斷的最后一個案子是,下令槍斃了一個婦女,理由是她竟然嫁給日本商人為妾。那日本人已經撤僑回國,他的中國小妾不僅有「通敵罪」,且有辱中華女性的民族氣節,所以罪不可赦。自然不少人拍手叫好!然而不要忘記,中日開戰后,郭沫若回國當了高級官員,他留在日本的妻兒縱然遭受歧視,也決不至于被判刑或處死。可見中國當時的法律精神是多么淡薄了。
抗戰爆發后,陶行知赴美國募捐,結識了加拿大蒙特利爾皇家維多利亞醫院的著名腦外科大夫白求恩。陶行知向白求恩介紹了中國的嚴峻形勢,白求恩便馬上組織了一支醫療隊趕赴中國。
抗戰中,陪都重慶電力缺乏,燈光昏暗,可即使是這昏暗的燈光也是有限制的。對此蔣廷黼在行政院會議上提出采取日光節約時間,每年4月1日將鐘表撥快一小時,行政院長孔祥熙當即反對,認為這是聞所未聞的。此議于是被否定。但是不久以后,一個美國人提出了相同的建議,卻馬上被采納了。
抗戰后,北平行營主任李宗仁邀請駐華美軍司令魏德邁將軍,請洪業作陪。魏德邁致詞:「中國之所以未能成為強國,對世界和平及繁榮有所貢獻,乃由于兩大敵人的阻礙。一是日本,半個世紀以來一直操縱中國政治,給中國帶來災難,現在中國在美國幫助下已經打敗了日本。第二個敵人是你們的內奸,我們美國人愛莫能助,這個內奸的名字就叫貪婪。你們若要享受真正的自由,要為人類的福利盡一份力量,非得除去這個內奸不可。」給魏德邁做翻譯的是另一位美國將軍普利士,他沒有翻譯魏德邁的第二段話。這時洪業站起來說:「我以平民和歷史學家的身份,向兩位將軍致謝。魏德邁將軍說得好極了,普利士將軍翻得也很準確,但他為了給我們中國人留面子,第二部分沒有翻完,現在我來把它翻完。」他的舉動只贏得了一片沉默。
抗戰后,美國為著自己在遠東的利益,極力調停國共矛盾。1946年2月,當國、共及其他各黨派在重慶上清寺簽訂一個基本方案后,美國特使馬歇爾致詞:「此協定為中國之希望。我相信其將不為少數頑固分子所污損,蓋此少數頑固分子,自私自利,即摧毀中國大多數人民所渴望之和平及繁榮生存權利而不顧也。」
毛澤東到莫斯科為斯大林祝壽,斯大林非常激動,對毛贊不絕口:「偉大,真偉大!你對中國人民的貢獻很大,你是中國人民的好兒子!我們祝你健康!」毛回答道:「我是長期受打擊排擠的人,有話無處說……」斯大林打斷他的話:「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不能譴責勝利者,這是一般的公理!」
1949年,國民黨在大陸的頹勢一發而不可收,胡適、雷震等人辦了一份雜志,希望借文字之功,鼓舞灰心喪氣的軍民,挽大廈于將傾。胡適提議,當年戴高樂在國難中辦有一份《自由法國》,那么現在的這份雜志不妨叫《自由中國》。雷震即向蔣介石轉述這層意義,蔣對其大加嘉許。但等他們都移駕臺灣之后,這份刊物卻成為攻擊國民黨毒材統治的利器,最終被封禁了事。
雷震案發生后,美國的中國問題專家費正清在《紐約時報》上質問美國政府:「我們廣大的援助背后,竟沒有政治自由的意念嗎?我們冒了戰爭的危險保障臺灣,只不過是為了支持一個寧愿使用不必要的警察國家方法,而不愿意健全的政治進步的毒材政權嗎?」
中國從英國進口斯貝發動機,英國人感到很奇怪,因為斯貝發動機是中國人吳仲華發明的。吳仲華20多歲就在英國當了教授,在日內瓦會議時見到了周恩來,要求回國,雖然英國方面拼命挽留,他卻義無反顧。他回國幾十年內都默默無聞,還不斷受到批斗。后來國家發現進口的斯貝發動機有質量問題,便派他去交涉,英國人聽說他來了,馬上同意照價賠償,不少英國專家還聲稱吳是他們的老師。
文革中,商店招牌大多改為「工農兵」、「紅星」、「延安」、「韶山」之類的革命名稱,此外還要在合適地方寫上「為人民服務」、「毛澤東思想萬歲」等口號,即所謂「一片紅海洋」,外觀上根本看不出是賣哪種商品的。尼克松訪華時,北京的「紅海洋」突然消失了,很多商店恢復了原來的招牌,這也算是尼克松對中國的一大貢獻吧。
1972年,中美在杭州談判,因在對臺灣的表述上存在重大分歧,談判陷入僵局。談判閑暇,基辛格指著西湖的蘇堤問:「那是什么?」喬冠華答:「那是蘇堤,是1000多年前的一位杭州市長蘇東坡修的。」基辛格,又問:「這一邊是西湖,另一邊呢?」喬答:「也是西湖。」基辛格忽有所悟,遂與中方達成共識。次日,《中美聯合公報》在上海發表,其中有云:「美國認識到,在臺灣海峽兩邊的所有中國人都認為只有一個中國,美國對這一立場不提異議。」
杜維明對唐德剛說:「近百余年來,我們都在向西方學習。現在他們的好東西我們都學會了,他們也該學學我們的好東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