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思想体系的建构及其对物质世界的探索都源于其认识论。墨子的认识论内容丰富、思想深刻、发人深省,他从「知」的定义开始,探讨了认识的过程、认识的来源、知识的分类、直观认识、认识的动因、认识的目的等方面的问题。因墨学中绝二千余年,所以对墨子认识论的全面、详尽研究仍然所见甚少。研究墨子的认识论,能促进哲学理性思维的发展,激起人类认识自然的无畏勇气。对于进行当代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的理论探讨,这无疑提供了非常丰富的思想资源。
一、「知」的定义
《经上》: 「知,材也。」
《经说上》:「知材;知也者,所以知也,而必知,若明。」
《经上》之「知」当解释为「知道、了解、认识、认知、感知」,「材」当解释为「资质、才能」故《经上》当解释为:「认知是人们的才能或能力」。诸家均将此条「知」训为「智」([1],第5页),如「张云:知读智。曹本作智。孙云:此言智之体也。纯一案知同智。」([2],第272页)非也。这样本条便与《经上》「」混淆了,墨子的原义是要加以区别的。此处的「知」,「是指意识的本能,有了这本能,才有能知之具。」([3],第83页)换言之,人具有认识的本能、天赋、能力,此为认识世界的第一先决条件。
《经说上》前「知材」二字系标目字,无义。《说文》云:「明,照也。」故《经说上》当解释为:「认知、所以能认知、与必然能认知,就象太阳的光明一样明显。」由此可见,「认知」是由于人的本能,「所以能认知」是由于人对事物原因的寻求,「必然能认知」表明人一定能够认识世界。可见墨子对认识世界具有必胜的信心,他是一个可知论者。
二、 认识的过程
认识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即虑、知、。
《经上》: 「虑,求也。」
《经说上》:「虑;虑也者,以其知有求也,而不必得之,若睨。」
《说文》云:「虑,谋思也。」《尔雅•释诂》云:「虑,思也。」故「虑」当解释为思考、谋求。故《经上》当解释为「考虑就是谋求、思考。」可见,思虑是求知过程的开始。梁云:「要将「所以知」的本能指着一个方向去发动,这叫做思虑,这是构成智识之主观条件。但仅有此条件,知识也未必就成立,因为思虑要有其所思虑之对象。」([3],第83页)
故《经说上》当解释为:「考虑是以其认识客观事物的能力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探求。但这种探求,一时未必能认识到事物的真象,这正如斜视未必能看清事物一样。」
《经上》 :「知,接也。」
《经说上》:「知;知也者,以其知过物而能貌之,若见。」
「知」,孙诒让云:「此言知觉之知。」([4],第190页)《说文》云:「接,交也。」《广雅•释诂》云:「接,合也。」故「接」当指接触、感受、感觉。「纯一案前言知材也,为知之体;此言知接也,为知之用。即心理学所谓知的感觉。」([5],第273页)所言是也。故《经上》当解释为:「知觉来源于感觉,换言之,知觉来源于感觉器官与客观事物的接触。」梁云:「将「所以知」的本能和外界的事物相接触而取得其印象,这是构成智识之客观条件。」([3],第83页)此时感官接触事物,形成印象、感觉,这是认识的初级阶段--感性认识阶段。
大写(繁体)的「过」与「遇」形近,孙诒让云:「过疑当为遇与经云接同义。」([4],第203页)姜云:「宝历本正作遇。」([1],第8页)故暂将「过」作「遇」。《说文》云:「遇,逢也。」《尔雅•释诂》云:「遇,见也。」「貌」指外貌、形容、外形。故《经说上》当解释为:「知觉,以其感知(器官)与外界事物接触,并且能描述它的特征。这如同眼睛看物一样。」在这个感性认识阶段,感官接触外物,形成感觉、知觉以及表象、印象,同时人们还能将这种感知描述出来。这是非常清楚明白的事,毫无模糊不清之处。
《经上》 :「,明也。」
《经说上》:「恕,恕也者,以其知论物,而其知之也著,若明。」
谭戒甫、章炳麟等认为「恕」字非「」字。因「道藏本吴钞本说亦不误,经偶误耳。」又说:「事物有不能接知者,故恕尚焉。恕者推概比度之义。」([5],第82页)「恕」在现代汉语中有「用自己的心推想别人的心」之义。故「恕」引伸为「分析推断」之义甚当。《墨子•非攻》云:「古者有语:谋而不得,则以往知来,以见知隐。」此义与「恕」之「分析推断」义正相吻合。
从旧版本而言,均作「恕」字。比如《明嘉靖癸丑陆稳刊本•墨子》之说亦作「恕」。对此,孙诒让、吴毓江([6],第488页)均以承认。但孙曰:「,旧本伪恕……顾(千里)云:即智字。案顾说是也,此言知之用。」([4],第191页)非当也。从字形相似而言,「恕」误抄为「」是可能的,但「智」误抄为「」是不大可能的;从《经上》有关条目的排列顺序「虑、知、恕、仁、义」看,「恕」字的排列非常恰当;此外各种词典中均无「」字。由此可以推断,「恕」字不误。但是,孙诒让对「」字释义还是可取的。当然「」也许是墨家后学据其义而所造之字吧!总之,「恕」可理解为「理性思维」。
《说文》云:「论,议也。」故「论」泛指议论、评析、推论等。「著」当指显出、彰明、深刻等。故本条之经与说当分别解释为:
「理性认识,是人们对事物达到更明析的把握。」
「理性认识,是用其认知、认识对所感知的事物进行评论、推理、分析等思维活动,这样,其对事物的认识将更加显著、透彻、明晰。就象阳光照耀那样明白。」张纯一云:此条「教人精心析理、期于契真无妄、止于一兼。」([2],第273页)所言是也。梁云:「将所得的印象,比较审量一番,叫他有伦有脊,成一种明确的观念,这就是「以其知论物而其知之也著」,这是主观客观交相为用,智识才算完全成立了。」([3],第84页)
这些,「就是今天我们所知包括感性和理性两个阶段在内的认识过程,同时也已经明确地区分了认识的对象与主体。作出这样详尽论述的,在中国哲学史上还是第一人。」([7],第141页)主客两分,其实是认识的发端。鬼谷子也界定了认识的主体是圣人,认识的客体是世间万物,其「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之「观」,即体现了主客两分。([8],第25页)但是,鬼谷子比墨子已约晚一百年左右了。吴云:「墨子重视感性认识的经验,强调认识始于接知,终于知。」([9],前言第2页)非当也。其实,认识自「虑」已开始了。墨子的「虑、知、恕」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认识过程。所以,只有在认识的高级阶段,人们才能明析事物、把握全体,接近于真理。
总之,墨子认为,「认识就是主观认识能力和客观事物相接触的一种关系。其过程是,感觉摹写客观事物和态貌;思维再在这个基础上,对于感觉的内容加以分析和综合,使认识从感觉达到思维。」([10],第259页)冯友兰对于墨子认识过程的这一评价是非常恰当的。
三、 认识的来源与知识的分类
《经上》 :「知,闻、说、亲;名、实、合、为。」
《经说上》:「知;传受之,闻也;方不,说也;身观焉,亲也;所以谓,名也;所谓,实也;名实耦,合也;志行,为也。」
先解释《经上》,「知」,当指知识。「闻」,毕云:「旧作间,据《经说上》改。」([9],第141页)所言是也。「闻」指听到、听见、闻知、传闻,意为从自身外获(听)得之知识,这必须通过学习方可,这是获得知识的第一个途径,此通常指间接经验。但「这些知识在古人在外人是直接经验的东西。」([11],第276页)《经上》又云:「闻,传、亲」,可见墨子又将闻分为传闻与亲闻两种。 「说」,《说文》云:「说,说释也。」《经上》云:「说,所以明也。」故「说」指解说、阐释、论证、推论等,意为根据推理、分析、类比等获得的知识,墨子主张由已知的前提去推断未知。这里常常借助于演绎,这是获得知识的第二个途径;「亲」,《说文》云:「亲,至也。」可见,「亲」指亲到、亲见、亲历、亲观等,意为亲至其境而获得的经验,这通常指直接经验。毛泽东对此很重视,指出:「一切真知都是从直接经验发源的。」(《实践论》)经验可以被归纳上升为理论,这是获得知识的第三个途径。对于「见」,墨子又云:「见,体、尽」(《经上》),「特者体也,二者尽也」(《经说上》)。其意为观察有片面观察与全面观察两种,墨子提倡全面接收对象的信息。现代科学的精神,大都极为重视经验,墨子重视经验,说明墨子思想中已蕴涵了科学精神。
「名」指名称、概念,是存在物的外在形式,有其实才有其名,名是人们对实的一种共同约定,是对所有一切存在事物的称谓。揭示「所以谓」的道理,是谓名知(关于抽象概念的知识);「实」指实在、事实、内容、蕴涵,「实」是客观存在的,是有,它与无相对,被称谓的事物即为实也。揭示「所谓」的事物之具体知识,是谓实知。「实」为「名」的丰富内容;「合」指相合、符合、对应、一致,「合」是一种映射,《说文》云:「合,合口也。」段注曰:「引申为凡会合之称。」即是其证。名知、实知互相对应、配合,是谓合知;「为」意为行为、作为、实行、实践,泛指各种社会活动,将意志(动机)付诸于行动,是谓为知(关于行为的知识)。墨子在这里指出了知识的三个来源,即闻知(自身外听得之知识),这里主要指间接经验;说知(由推理、论证获得的知识),比如根据演绎推理获得的知识,此可上升为理论知识;亲知(亲历其境获得的知识),这里主要指直接经验。这种分类即使在今天仍然十分正确,墨子从认识的来源出发,进而考察、研究认识,这是非常科学的。墨子将经验与推理作为认识的来源,这在中国哲学史上具有非凡的开拓意义,这是非常杰出的唯物主义经验论的认识论,这种认识论是科学得以产生的深刻基础,因为人类认识成果的积累是科学认识得以发生的前提条件。([12],第168页)
墨子还对知识进行了分类:
(一)、关于「名」的知识,如逻辑学;
(二)、关于「实」的知识,如工程技术;
(三)、关于「合」的知识,如物理学、化学,这是概念与实在相对应的知识;
(四)、关于「为」的知识,如行为科学、管理学;其实所有的知识都可归入这四类。从另一方面讲,只有「名」、「实」相合,才能有「为」;只有名副其实(合),才能有所作为。比如,任命你一项官职,你就必须具备与之相应的实际能力,只有你的能力与你的职位相符(相称),才可望有大的作为。
人生只有短暂的几十年时间,而人类自有史以来所经历的经验和所积累的知识则是非常广博的,人本身无法亲历众多的事件以从中学习,故只有通过老师、师傅、长辈、朋友的传授而获得,古书、史册也是传授历代经验、各种知识、先贤智慧的媒体之一,这些是自身外获得知识的一个重要途径,故曰:「传受之,闻也。」
「方」指地方、方域、区域,孙曰:「集韵四十漾云障或作。」([4],第211页)《集韵》云:「障,《说文》:隔也。」故「言知不为方域所限生障碍也。」([2],第305页)换言之,超越方域(空间)所限,由分析推理而获得的知识,是谓说知。比如几何学、逻辑学等等。假如某仪器测量到较强的地震波,则可推测某地将发生或已发生地震。故曰:「方不,说也。」吴云:「方者,比类推论之意。」([6],第517页)似未妥也,但若讲类推不受地域之限,亦通。
《说文》云:「身,躬也。」故「身」指亲身、亲自、亲历;《说文》云:「观,谛视也。」故「观」指观看、审视、视察;「观」是一种感受,是一种感官接收外界事物信息的过程。通过身体的眼、耳、鼻、舌、身五路,人们可以大量获取外界的各种信息、材料,这是感性认识的初级阶段,所获取的知识是感性知识。故曰:「身观焉,亲也。」
人们之所以给事物共同约定一个名称,是为了称谓的方便与思维的准确,故曰:「所以谓,名也。」语言中的概念必定有所指,这个所指谓的东西(物),就是「实」。名与实之间必然存在对应关系,《小取》:「以名举实」,即其义也。故曰:「所谓实也。」
「耦」通「偶」也,指偶合、符合、对应,故只有名实相应、相符,才能名副其实,名实相应也是建立概念范畴系统的基本要求。「名实耦」也有要求认识与事实相一致的意思。([7],第144页)故曰:「名实耦,合也。」
《说文》云:「志,意也。」故志指志向、意愿、动机,「动机表现於行动曰为,仅有动机而未表现於行动者,非为也,如盲者欲视是。」([6],第519页)虽有行动而无明确的意向、目标、计划,则是盲目的行动。故曰:「志行,为也。」
「四种知识的排列,「名」在最先,「为」在最后。这表示,知识开始于对于「名」的知识,而完成于对于「为」的知识。」([10],第261页)可见,墨子是提出「知行合一」思想的先驱。。与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同,墨家重视身体力行、投身社会实践、提倡强力从事,这具有非常重要的认识论意义。墨子已明确认为认识来源于外界事物,认识是客观存在在人脑中的反映与摹写,这无疑喊出了「实践出真知」的口号。
四、直觉(直观)认识
《经下》云:「知而不以五路,说在久。」
《经说下》云:「智;以目见,而目以火见,而火不见。惟以五路知久,不当。以目见,若以火见。」
《说文》云:「路,道也。」指路径、道路,引申为通路、通道,此处指人之感官的五种通路(眼见形、耳闻声、鼻嗅臭、舌知味、身感物)。对于「久」,墨子已下过定义,即「久,弥异时也。」(《经上》)张云:「人之得知识,多恃五路,荀子所谓缘天官是也。虽然,亦有不以五路知者,例如久是。久者,时间也。吾人之得有时间观念,全不恃五官之感受。」([2],第347页)所言是也。谭云:「知不与五路俱行,此即知自行,如五路无所缘时,则知独自有所缘也。此知不以五路,即知自行之义。」([5],第298页)此处知自行,即「悟」之义。故本条经文当解释为:「可以不通过五种感觉通路认识事物,比如说对「久」(时间)的认识。」对「久」(时间)的认识,无法通过五官(眼、耳、鼻、舌、身)来把握,这只有通过直觉或直观来感知。用古人善用的词来说,就是「悟」,故对某些概念的把握只有通过人的悟性。
「智,读为知。」([1],第324页)系标目字,无意义。《说文》云:「光,明也。从火在人上,光明意也。」故「火」当指火光,暗指光线。「当」指应当、恰当。所以《经说下》当解释为:「人凭借眼睛看事物,而眼睛凭借光线看事物,但光线本身是看不见事物的。只凭借五种感觉器官去认识「久」(时间),是不恰当的。这正如将眼睛看物视为以光线看物一样。」吴毓江云:「久,经过相当时间,积有经验之意。」([6],第586页)姜云:「知而不以五路得之者,经验也。」([1],第324页)周、齐释「久」为「长久时间内的事物」。([13],第485页)均非是也。关于「久」,墨子的定义非常清楚,就是指时间,根本没有经验或其它意义。而且经验可以通过传授而闻知,此已在五路之中了。
五、 认识的动因
认识的动因在于探明「物之所以然」的原因,以及如何知道这种原因。
《经下》:「物之所以然,与所以知之,与所以使人知之,不必同,说在病。」
《经说下》:「物;或伤之,然也。见之,智也。告之,使智也。」
《说文》云:「病,疾加也。」故「病」当指疾病、生病、重病。故《经下》当解释为:「事物之所以是这样的原因,与所以知道是这样的原因,与所以使人知道是这样的原因,不是必然都相同的。比如,人生疾病。」「智」,「张云:智读为知。孙云:即经云所以知之也。」([2],第325页)故《经说下》当解释为:「某人受到意外伤害,这是病因;亲看其伤病的情况,是了解其病因的途径;将此告诉他人,是使人知之的方法。」人生病,可能是由于身体疲劳,也可能是由于遭受风寒,也可能是由于接触传染,这些是生病的原因,是「物之所以然」;之所以能知道生病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切脉,可能是由于听诊,可能是由于透视,可能是由于化验,可能是由于推测,这是知道生病原因的方法,即「所以知之」 ;使人知道的方法,可以写信告诉人,可以直接告诉人,可以给人看医生的诊断结果,故「所以使人知之」是告诉人的方法。墨子说这些都不一定相同。墨子在这里区别了探讨事物存在的原因、追究事物原因的方法、及其将之告诉他人的途径,这些都不必相同,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墨子在此已暗示认识的动因在于寻求事物之所以然的原因。亚里斯多德认为:「智慧就是有关某些原理与原因的知识。」([14],第3页)在这一方面,墨氏与亚氏观点基本一致。从本条经文可见,墨子不但重视自身之认识,而且还将认识的成果教人。知此,亦略知墨道矣。
亚氏又说:「我们说他们比较聪明,并不是因为他们敏于动作而是因为他们具有理论,懂得原因。一般说来,这可算是人们有无理论的标记,知其所以然者能教授他人,不知其所以然者不能执教。」([14],第2、3页)亚氏认为懂得事物的原因,是比较聪明的,但墨子不仅探讨事物的原因,而且寻找追究事物原因的方法,在这一点上墨子比亚里斯多德更为聪明。但是他们同样重视将知识传授给他人。在先秦时期,「儒家之求知识,多在诵说,道家多重冥想,名家则颇以文字语言为游戏;因均脱离生产关系也。惟墨家则闻见思维之外,能动手实验,乃有真知灼见,与他家迥殊矣。」([15],第177页)墨家确实比先秦诸家更接近生产与实际,所以更富有科学思想。墨子比起古代强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玄学家,也更为高明。「只可意会」就无法分析原因,「不可言传」就无法将知识传授与他人。可见,这种玄学根本无法给科学提供坚实的基础。所以我们要努力分清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精华和糟粕,将其优秀遗产继承并发扬光大。
六、 认识的目的
墨子云:「夫辩者,将以明是非之分,审治乱之纪,明同异之处,察名实之理,处利害,决嫌疑。焉摹略万物之然。论求群言之比,以名举实,以辞抒意,以说出故,以类取,以类予。」(《墨子•小取》)此处「辩」有分辨、判别、分析、认识、辩论之意。广义地说来,「辩」指认识论,狭义地说来「辩」指逻辑学。「是非」即真假。「略」指要略、抽象、概括。「然」指状态、样子、面目。「摹略万物之然」就是反映事物的存在及其本质、原因、规律。墨子的意思是说:「辩的目的,是要分清是非的区别,审察治乱的规律,辩明同异的所在,考察名实的道理,决断利害,解决疑惑。于是要探讨万事万物本来的样子,分析、比较各种不同的言论。用概念来反映事物,用判断来表达思想,用推论来揭示原因。按同类的原则进行归纳,按同类的原则进行推论。」([16],第305页)这里墨子指出了认识的目的,在于辩别是非真伪,认识宇宙万物的本来面目,揭示事物的本质规律,这已接近于指出认识的目的在于追求真理。
综上所述,墨子的认识论思想深刻、内容广博,他对于认识的定义、认识的形成、知识的分类、认识的动因、认识的目的等都作了透彻、精辟的分析、研究,墨子的认识论是其科学思想的基石。研究墨子的认识论对于探讨墨子的科学思想以及中国科学思想的形成无疑具有重大价值;对于进行墨子思想与诸子思想的比较研究以及探讨其对于中国哲学思想的影响具有重大意义。墨子的认识论对于当今改革开放无疑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