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國森《中國名堂》炮轟「普教中」系列
<P><STRONG>中國名堂:不夠換老師</STRONG></P><P><STRONG></STRONG> </P>
<P>語文教育及研究常務委員會(簡稱語常會)撥款二億,四年內在約一百六十家中小學推行以普通話教授中文科的試驗計劃,又是一個外行人領導內行人、政治干預學術的決定。每間學校平均只分得百多萬,以國文老師平均月薪兩萬元作粗略估計,只夠聘請五位能以普通話授課的老師。這樣亂搞的計劃很難成功。<BR><BR>據報語常會自二○○三年研究二十所中小學用普通話教中文的成效,聲稱發現師資與軟件配合則有助提升學生中文寫作能力,不配合則會適得其反云云。如此研究實在多餘,等於講「阿媽係女人」!<BR><BR>田北辰主席的理想是達致「我手寫我口」,但是香港現任中小學中文科老師絕大多數以廣府話為母語,普通話極不靈光,即使逼他們「臨老學吹打」從「波婆摸佛」學起,也很難全數在幾年之內成為真正合格的普通話老師。要師資配合,除非大規模解僱現職老師!(三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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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本帖所有文章均轉自都市日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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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教中」不如讀「金庸」
語常會的成員以為「普教中」(普通話教中文的簡稱)之後,學生可以「講寫一致」,便能提升寫作能力,只是「想當然」。我不知道他們當中有多少是經常執筆寫作的「文字」用家,需知「語文」有講寫兩部,前者為語言,是聲音訊息;後者為文字,是圖象信息。語言和文字關係密切,但也可以分割開來。<BR><BR>名小說家金庸文字功力深厚,但講說話時卻有點結結巴巴,不論普通話、廣府話還是吳方言都不流俐。另一個極端是名演員成龍,廣府話、普通話都說得好,但寫文章就不是他的專長。想慳水慳力提升學生寫作能力,最簡便就是讀「金庸小說」。六七八十年代由港台兩地到外國升學的留學生,與東南亞、海外華僑子弟,學習中文的條件都很差。不論他們的母語是國語(台灣的稱呼,最近似普通話)、廣府話、客家話、潮州話、台山話,都能從金庸小說受惠。<BR><BR>毛澤東的普通話也有濃重湘方言口音,卻不影響他的詩詞文章。(三之二)<BR><BR>體驗了幾十年
多讀經典名作是提升中文水平的不二法門,這是中國文人世代相傳的經驗之談。若要文章寫得好,還需多多練習。普通話出世不及百年,沒有「普教中」之前,大家都用方言學中文,到中央做官才學中州語音。<BR><BR>時代不同,小朋友多覺得古文難讀。當代香港許多真正「文字工作者」都認為金庸小說可以作為速成教材,是年輕人改善中文水平的上佳課外讀物。金庸小說情節吸引,筆下?事、議論、寫景、抒情都寫得出神入化,更兼旁及一些中國歷史文化常識,中小學生讀之,一舉數得。但部分內容屬於虛構,可能有負面影響,這就是我二十多年來不斷「雞蛋中撿骨頭」的原因。讀金庸小說來學好中文,自五十年代以降,在海外有無數華人的親身體驗,比起香港語文教育及研究常務委員會匆匆上馬的「普教中」新穎理論可靠得多。<BR><BR>普通話是全國通用語言,香港學生應該要掌握,但語言教育和文字教育有時可以分開。(三之三)<BR>詩仙【憶秦娥】
「普通話教中文」簡稱為「普教中」,不倫不類。實踐時有何毛病?對曰:「妨礙讀韻文。」<BR><BR>學詞不能不讀詩仙李白的【憶秦娥】(或云係偽託):<BR><BR>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 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BR><BR>這詞牌的正格前後兩片皆三仄韻、一疊韻,以入聲韻為宜。廣府話咽(jit中入)、月(jyt陽入)、別(bit陽入)、節(zit中入)、絕(zyt陽入)、闕(kyt中入)都是入聲。用普通話來唸則軟弱無力、神韻盡失,兼且不合韻部。因為普通話「入派三聲」,只月字是仄聲,其餘都是平聲:咽(yan1),月(yue4),別(bie2),節(jie2),絕(jue2),闕(que1)。<BR><BR>秦娥思憶故人(該是情郎),聞聲咽而感音絕,憶殘月下傷別,獨對古道陵闕。所謂「入聲短促急收藏」,這樣才有壓逼感,產生蒼涼味道。(二之一)<BR><BR>主席也【憶秦娥】
以為「普教中」代替「母語教學」必可以提高中文寫作水平,這是外行人的胡思亂想。前文提到入聲韻【憶秦娥】,時人或會以為是古人作品而無足論。不是的!中國文化源遠流長,今人也可以與古人唱和。<BR><BR>毛澤東在一九三五年二月的【憶秦娥.婁山關】可能受李詞影響,詞意是征人向故舊報訊。其詞曰:<BR><BR>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BR><BR>與李詞相比,毛詞重用月、咽做韻腳,其餘烈(lit陽入)、血(jyt中入)、鐵(tit中入)、越(jyt陽入)都仍是入聲。在普通話則派到上去二聲:烈(lie4)、血(xue4)、鐵(tie3)、越(yue4)。這詞出世的時候,世間還未有「普通話」回事。現在一刀切用「普教中」來對待詩詞教育,實乃煮鶴焚琴,怕會蹧遢毛主席詩詞!<BR><BR>願國文老師三思之!(二之二)<BR>孔子怪責顏回
普通話教中文為甚麼可以提高學生寫作能力?<BR><BR>有人說普通話口語就是「標準白話文」,日後香港學生作文時用普通話思考,就可以糾正「港式中文」。且看甚麼葫蘆賣甚麼藥!據說「取錄」、「怪責」是為人詬病的「港式中文」,「錄取」、「責怪」的語序才是正確,用了普通話教中文,就不會錯誤云云。一個例子就可以印證越無知的人越狂妄,修辭學、語意學水平馬馬虎虎的人強自創造所謂標準語序,只會讓自己和學生蹉跎歲月。結果死記一大堆「標準」,下筆畏首畏尾,恐怕一輩子也寫不出通情達理的文章。<BR><BR>為甚麼一定要「錄用選取」、「責備怪罪」才算標準?簡直滿口胡柴!從詞意和時序來說,「取錄」是先「選取」後「錄用」,更合邏輯!中唐詩人盧仝有一首〈聽蕭君姬人彈琴〉,最後幾句是:「孔子怪責顏回瑟,野夫何事蕭君筵。拂衣屢命請中廢,月照書窗歸獨眠。」香港何在?安有港式中文哉?(二之一)不必趨炎附勢
信口開河說「取錄」是「港式中文」的人根本不肯讀書。清初榜眼王安國(清世宗雍正二年中式)曾上疏清高宗(即乾隆皇):「上科鄉試後,頗聞諸學臣因錄科例嚴,轉開僥倖。……或縱容子弟家人乘機作弊,致取錄不甚公明。」王安國(當時已是兵部尚書)是揚州高郵人,兒子王念孫、孫兒王引之兩代都是文字學大師,王尚書寫信給皇帝也用「取錄」,何以算是「港式中文」?<BR><BR>清仁宗(即嘉慶帝)曾下詔:「近日士子獵取詭異之詞,以艱深文其淺陋,大乖文體。考官務各別裁偽體。支離怪誕之文,不得錄取。」假如今天在香港當國文老師,凡見學生寫「取錄」都要判錯而要改為「錄取」,那也不是甚麼「標準白話文」,只是「讀壞詩書包壞腳」的不通寒儒拍皇帝馬屁。<BR><BR>「錄取」、「取錄」原本可以通用,若一定要強分對錯,則趨炎附勢者可跟隨皇帝,重視學術則可依從培養孕育出「高郵王氏父子」的榜眼家。(二之二)<BR>努力加餐飯
幾年前一位朋友憤憤不平的說,每天一覺醒來,某大學就花了納稅人近千萬元。這筆帳很易算,本地資源較多的大學每年經費數十億,除起來便日耗千萬。<BR><BR>我同意香港年青人應該花兩三年時間學好普通話,但是不必從小學起就以普通話習中文。尤其有人為了拍馬屁而強自編派「標準中文」與「港式中文」的差異,詆毀屬於百粵文化分枝的香港文化,這樣學中文肯定不能成材。只許老師「錄取」而不准百姓「取錄」,就好像本地平庸的幼稚園老師規定小孩子畫太陽必用紅色、草必用綠色,窒礙了學生的創意思維。<BR><BR>人越不學無術,就越要取巧浮誇,標新立異。有人說「一餐飯」是「港式中文」,經他們「標準中文」權威診治後要改說「一頓飯」!這夥人沒有讀過〈古詩十九首〉之一的〈行行重行行〉:「……思君令人老,歲月忽已晚。棄捐勿復道,努力加餐飯。」一餐飯、兩餐飯是「漢代中文」,那時香港還未開埠呢!<BR>文化底蘊
多讀優質古文是學好中文的不二法門。一本國內高中文言文教科書開宗明義說:「文言文是中學語文教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中學生朋友學習文言文不僅是傳承祖國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使命,也是增強文化底蘊、提高自身修養的現實需要。新課標推廣以來,文言文在語文課本中的篇幅大大超過以往,中高考中的考查比例也大為增強了。為此,廣大中學生朋友必須在文言文的學習上付出更多精力和時間。」<BR><BR>「文化底蘊」是國內通行熟語,香港人諒必不習慣,略等於廣府話常說的「文化修養」。看看現時香港的國文教育給喜歡拍馬屁的人弄成甚麼模樣?二○○七年會考取消範文,學生不用花精神心力學習文言文就可以考個優等。這樣的考核,根本與國內近年開始走回正軌、重視傳統文化的大方向背道而馳。只識拍馬屁絕不能「增強文化底蘊」,即使普通話講得流利,缺少了文化內涵也不容易融入大中華文化圈。人行道上不得燒鵝
詞序研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就會拍馬屁以為凡是現代普通話常用語都是標準,其餘一律當作錯,或至少不規範。曾見有人說「行人道」一詞不對,因為國內都叫「人行道」。剛好去年我在《作家月刊》發表了一篇題為〈行人道上〉的散文,那麼是不是我們香港作家協會由黃仲鳴主席到區區在下都要再培訓?我們日常衣食住行的用詞都要緊貼國內?<BR><BR>如燒烤一詞,廣府話省詞為燒,普通話省詞為烤。同是一燒烤,「到北京吃烤鴨,來香港食燒鵝」,兩不相礙。「普教中」之下,學生寫文章要不要將鏞記燒鵝、深井燒鵝拆招牌取締,一律要改售烤鵝?學生明明食過一碟燒鵝飯,但是按「普教中」的「標準中文」,似乎「可吃不可食,能烤不能燒」,這樣學作文,不到兩年就精神分裂!除非明令全港市面禁講粵語!<BR><BR>這種事情國內也有先行者。廣西南寧市經過十年努力,終於撲滅市面上的白話。香港「普教中」如果沒有這樣配合必然失敗。同音多摧生別字
香港人多以廣府話為母語,此間許多前輩名作家甚至不會說普通話,但文章卻可以通行海峽兩岸。「普教中」勝過「廣教中」的「定論」,頗多是經不起推敲的急就章想當然貨色。現時的宣傳主要圍繞?對所謂「港式中文」的惡意詆毀和失實攻擊。<BR><BR>實情是不少國內經歷「普教中」的成名作家或學者,筆下很多「歐化語法」,那是過分在語法分析、詞序研究上面鑽牛角尖的苦果,這方面我們香港作家協會主席黃仲鳴教授甚有研究。另外普通話只得四聲,於是同音字很多,許多國內年輕作家便因為「我手寫我口」而弄錯常用成語、別字連篇,前輩作家容若先生搜集了許多資料,鐵證如山!<BR><BR>我在二○○○年報考國家語委普通話培訓測試中心主辦的普通話水平測試證書考試,考得六十分有餘、僅僅合格,肯定不夠資格教小學生國文。此間推行「普教中」的其中一條大道理是對學生日後謀生有好處。是耶?非耶?此說需要再加分析。<BR>溝通靠文化
香港人的普通話普遍差勁。如我只考得六十分有餘,竟多次被誤當為北方人,甚至韓國人、日本人,皆因國內同胞認為我的普通話「好」得不似香港人!但是一個人說話玲瓏,不是單靠語文技巧,文化修養也很重要。口語溝通能力的強弱,跟個人性格、處事作風有關,更跟身處的語言環境有關。我講普通話很馬虎,甚至試過「孩子」、「鞋子」不分給人家笑話,所以沒有資格幹賺自由行錢的侍應生、服務員那類工作。<BR><BR>但是日常應對,或到海峽兩岸參加文化學術交流活動則絕無問題。淡江大學林保淳教授笑說我「國語」發音很多錯,但是基本上聽得明白。與國內年長我一二十年的前輩交往亦多言談甚歡,因為大家有「共通語言」(common language),那就是對傳統文化、藝術、風俗、史地等等、等等的興趣。我不是鼓勵年輕人不用學好普通話,但要清楚為甚麼學,與及有甚麼其他配套。拍馬屁的「普教中」用處不大。 回覆 3# highyun如果要啲小朋友都讀金庸小説,第日個個都要練「乜掌 」,「 乜功」時點算? 回覆 4# highyun
自唐未至今,中原漢音經歷;遼, 金, 蒙, 滿, 的融合後,音調已變。如果你將月,別,節 和絕改爲 yue3, bie3, jie1 和 jue1 就有力囉。 回覆 11# highyun
唉!都係以前孫中山先生佢哋開會嗰陣時,決定以粵語做「國語」咪而家乜都好囉。粵語有九聲調,聼起來跌蕩起伏,猶如音樂。再加上少同音字,容易口頭溝通,開會及做演講唔使派講稿。粵語含有豐富嘅古漢語元素,係現時最接近文言文嘅漢語方言。總之冇揀粵語做「國語」實在太可惜。 回覆 11# highyun
唉!都係以前孫中山先生佢哋開會嗰陣時,決定以粵語做「國語」咪而家乜都好囉。粵語有九聲調,聼起來跌蕩起伏,猶如音樂。再加上少同音字,容易口頭溝通,開會及做演講唔使派講稿。粵語含有豐富嘅古漢語元素,係現時最接近文言文嘅漢語方言。總之冇揀粵語做「國語」實在太可惜。 因爲廣東話難學嘛,特別對於無接觸過粵語嘎人蒞講。而且北方人佔人口總數又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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