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傳上座部佛教跟你認識的佛教不同噢
南傳上座部佛教雲南傣族等少數民族佛教,屬巴利語系,亦即南傳的上座部佛教,它和北傳的小乘佛教在教義、學說上都有不同的發展而各具特色。中國漢文大藏經中關於北傳小乘的經律、論三藏都有比較完備的譯本。高僧法顯曾到師子國(今斯里蘭卡)抄寫經律,但所攜回譯出的《雜阿含經》原本是否為巴利語已不可考。南朝齊永明七年(489)譯出的《善見律毗婆沙》和梁天監十四年(515)譯出的《解脫道論》則出於南傳。中國律宗奉行的法藏部《四分律》也和南傳同一系統。律宗解釋律義即常引《善見律毗婆沙》之說。中國出家尼眾的得戒最初也由師子國比丘尼鐵薩羅等十餘人前來傳授。故漢地戒律與南傳有很深淵源。在教義方面也有很多共同的內容。在南傳三藏中《小部》的《本行藏》即集錄各種波羅蜜行的事亦,承認佛道不與聲聞道共,為大乘理論之先河。尤其主張「心性本淨,為客塵染」的思想,也符合南天竺一乘宗的「含生同一真性,客塵障故」的初期禪宗根本思想。近代研究發現,達摩的壁觀,可能與南傳定學從地遍處入手應用地色曼茶羅有關。由此可見,南傳巴利語系佛教與漢傳大乘佛教具有深厚錯綜的關係。 南傳巴利語繫上座部佛教有史料可征的約在7世紀中由緬甸傳入中國雲南傣族地區。最初未立塔寺,經典亦只口耳相傳。約在11世紀前後,因戰事波及,人員逃散,佛教也隨之消失。戰事平息後,佛教由猛潤(今泰國清邊一帶)經緬甸景棟傳西雙版納,並隨之傳入泰潤文書寫的佛經。這就是現在傣族地區的潤派佛教。此外,另有緬甸擺莊派佛教傳入德宏州等地。至南宋景炎二年(1277)傣文創製後始有刻寫貝葉經文。明隆慶三年(1569),緬甸金蓮公主嫁與第十九代宣慰使刀應猛時,緬甸國王派僧團攜三藏典籍及佛像隨來傳教。最初在景洪地區興建大批塔寺,不低度緬僧雙將佛教傳至德宏、耿馬、孟連等地,爾後上座部佛教就盛行於這些地區的傣族中。 經典內容和南傳巴利語系三藏相同,但編次稍有差別。三藏典籍有巴利語的傣語譯音本及註釋本和部分重要經典的傣語譯本,還有大量的傣族、布朗族的著述,除經典註釋外,還有天文、歷算、醫藥、歷史、詩歌、傳說及佛經故事等。 現在雲南地區上座部佛教按其名稱可分為潤、擺莊、多列、左抵四派、又可細分為八個支派。傣族男童達到入學年齡必須出家為僧,在寺院中學習文化知識,接近成年時再還俗。個別被認為優秀的,可繼續留寺深造,並按僧階逐步升為正式僧侶。僧階大體可分帕(沙彌)、都(比丘)、祜巴(都統長老)、沙密(沙門統長老)、僧伽羅闍(僧王、僧主長老,這一僧階長期來虛職無人)、帕召祜(闡教長老)、松迪(僧正長老)、松迪阿伽摩尼(大僧正長老)等八級。或在帕之前增帕諾(行童)一級,在都之後增都龍(僧都)一級則為十級。自五級以上晉陞十分嚴格,最後兩級在整個西雙版納地區只分別授與傣族和布朗族各一個,成為地區最高宗教領袖。
南傳佛教主要流傳於東南亞各國,在中國僅雲南獨有,傳入雲南已一千多年,分部在西雙版納、德宏、思茅、臨滄等地,傣族、布朗族、德昂族幾乎是全民信仰南傳佛教。另有部份佤族也信仰南傳佛教西雙版納傣族對南傳佛教的信仰帶有民族性、群眾性,其佛寺遍於全村寨,每個男性兒童都必須當一個時期的和尚,成人才會有社會地位。 一般來說,南傳佛教的《巴利語經、律、論三藏》是現存佛教各支中最早的經典資料。它的成書時代在公元前100年左右。
南傳上座部佛教特色:
一、由於禁止對原始教法做任何廢除或修改,只容許添加能令原始佛教更精確的說法,上座部佛教成了唯一成功保存古老純正佛教教法的部派。 談到上座部佛教的第一項特色之前,我們必須先認知,不論佛教有多少宗派,各派都有從初期到後期的經典,而這些經典是由不同的經論權威因應環境漸漸添增而成。這是很明顯的事實,毋需證明。
至於上座部佛教,有一項值得注意的特點:那就是我們無權刪除或修改佛陀在經典中所說的任何教法,雖然佛陀於將入滅時曾允許在僧團同意下,可以捨小小戒,但上座部認為不論多麼微細的刪改都不可以。上座部這種嚴禁刪改的作法,源於大迦葉尊者主持的第一次結集時,僧眾們所建立連非常微細的經律都禁止廢除的共識。
至於上座部經典的增添(一般認為上座部也增添了一些經典),這些添加的經律必須極度嚴謹地保存原始教法的原則,或者根據原始經典加以闡釋。增添經律必須與原始經典意義相符!這種作法與其他部派不同,其他部派的增添方法在某種程度上已改變了佛法的方向。
我們無權增添經律,而使佛法在不同時空因緣或任何外在環境的影響下發展,以致喪失原始教義。這樣的增添,直接或間接地導致佛法墮落成有神論或自我論,或更嚴重地退化回古老的神秘主義。我們害怕做這樣的事,所以樂於接受我們是懦夫的指控。由於這種保守的作風,上座部佛教得以保留佛法的原貌。但願我們永遠保持這樣的態度,若對經典有所增添,不論是巨大或微細,都必須與原始佛法相輔相成,使原始教義能達到顛撲不破的程度。
若有非正統的說法,由於任何影響而與原始教義混合,都會自行顯現出來,因為這些異說不可能與原始教義融合在一起。為了在教義受到疑難時,能指出正確的教法,世尊曾宣說了二章的四大教法,其中一章有關戒律,另一章則與經有關。而那些滲雜進來的因素在四大教法的原則檢定下,就會顯示出其本質上的謬誤,而自動地剔除;或者,如果這些異說仍然存留在神聖的經典中,因為自身的矛盾,也引不起任何人的興趣。
由於前面所說上座部不可更改教法的制度和四大教法,上座部佛教的教法從一開始就以純正的形式延續至今。這就是上座部佛教第一項主要的特色,它堅固地奠基於佛陀的教法,一如《大般涅盤經》所說:「比丘!只要比丘永不廢除已立之法,不另增添未曾有法,並敬謹奉行已立之法。如是,比丘!和合僧眾必昌盛,不傾頹!」 本帖最後由 Jake_ct 於 2010-4-24 13:25 編輯
二、以八正道為根本教義。八正道直接與生命實相有關,若不依止八正道,任何世間眾生不能安住於世,也無法解脫,因此,八正道是世間、出世間的唯一途徑。希望每個人都毫不遲疑地堅信八正道是佛法——尤其是上座部佛教——的本質。佛陀如是說:「八正道,我說即是梵行」,即是佛法。
八正道就是正確修行或嘗試修行八種正確的法門。也就是在每一種生活方式中都能具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和正定,並使之成為生活的藝術,其實八正道是唯一可稱為佛教修行法的巧妙法門。任何具有自然智力的人都可能證悟八正道,所以世尊說八正道是人人「應當可證見的」,或待發覺並待證悟的,世尊稱它為「自然趣向涅盤之道」或「流」。它使眾生自然趣向涅盤,使每位奉行八正道者必然且奇跡地證得涅盤。因此,對眾生而言,八正道正是證得涅盤之道。
[正見是眾善之始]
八正道的第一項是修習正確的知見,簡稱為正見。正見包括各種智慧或究竟了悟。如:徹悟直接說明苦及苦的止息的四聖諦、一切現象的緣起、一切存在的本質——無常、苦、無我及整個因果律的範圍。證悟以上任何一種法都會有相同的結果——涅盤,脫離俗世生活;另一方面,正見也間接包含所有世間正確的看法,這些看法是獲致世間祥和與利益的方法。
佛陀稱正見為「眾善的開端」和「洞察四聖諦的開始」。它是涅盤——苦的止息——必然來臨的徵兆,就好像晨曦象徵一天的開始。大家也許知道,正見一旦現前,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和正定都會同時自動產生,當時機成熟時,我們就會從苦中解脫。《增支部》說:「人靠著正見的徹底實踐,以克服所有的苦」,於是佛陀稱正見為「解脫的開端」,這帶給我們很大的希望,我們應該熱切而且心存感激地盡快奉行八正道第一項的正見。
[正見是正定的基礎]
奉行八正道最大的希望是,每當我們向內觀照(實際上就是正見)時,自然同時會獲得與正見成正比增長的正定。其實,人心念紛亂時根本無法修習,自然地修習所獲得的也是自然的定;如果按照技術化、規則化的方法修習,則所獲得的也是與該方法相應的定。一旦修習正見,自然就可獲得更深的定力,而這份定力又積聚成幫助正見自然湧現的資糧.缺乏正見,我們就不知如何修習,一個人先前所獲得的正見會時時刻刻激發出正定的力量,而這新激發出來的正定力也會反過來促使正見成正比增長。關於這點,佛陀曾經如是說:「沒有慧,就沒有定;沒有定,也不會有慧;定慧具足,則近於涅盤。」定、慧是彼此存在的必備條件。因此,沒有慧,不能生定,反之亦然,定、慧是互相激發而成的。
我們可以射箭的例子來說明上述的現象。當一個人手持弓箭瞄準目標時,無須以意志來集中精神,這種集中的精神會自然而然地與瞄準同步產生。如果射箭的人想射中目標的認知堅定,那麼他的精神集中也會很堅定,認知時時刻刻都強化精神的集中(定)。同理可知,正確瞭解解脫的價值,必然會引生正定的力量,並且完全和佛陀上述所說「無慧就無定」的說法一致。因此,把重點放在修習正見上,就會自然產生適當且足以徹悟真理的正定。一般說來,一個健康、智慧的人可以從事這種修行,且獲得滿意的結果。
佛陀曾在《增支部》以四種方式中描述定:
(一)預知此生幸福的定,這是四色定的修行。
(二)獲得智見的定(一種不平凡的領悟力)。這是作意光明想、住晝想的修行。
(三)獲得正念正知(意識的專注與純淨)的定。這是為了達到自我控制,而觀 照內心活動的修行,也是為了能洞見受、想、行之生、住、滅的修行。
(四)獲得息滅四種有漏(欲漏、有漏、見漏、無明漏)的定,這是觀照五取蘊(色、受、想、行、識)生滅的修行。
由上述可知,第四種的定就是可獲得如經典上所說的智慧或正見的修行,修習這種定主要是為了培養智慧,事實證明「修習正定」這字義,比我們平常所知修四色定的範圍廣得多。因此,定的修行不能離開慧或正見,上座部佛法的定在解脫的目標上絕對直接或間接地與慧並存,並不是如多數人所認為的只要安靜持續地打坐而已。
至於八正道之一的正定,佛陀在許多經典中是以四色定來說明,而且在《中部·大四十經》中,佛陀也解釋正定具有能分辨善惡的正見,且是能制心一處的心理狀態。因此,正定因具有正見而稱之為「正」,否則修習四色定會落入外道,如佛陀證悟前的老師阿羅邏迦藍、優陀羅羅摩子所修的苦行與其他外道的信仰,那樣的定不屬於八正道,不能通往佛法的目的——涅盤。因此,正見和正定必須片刻不離地並進,這就是上座部佛教的特色。 [正見是八正道的指導綱目]
不僅如此,只要正見現前,八正道的其他六要素——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與正念也就可以順利增長。正見的本質可以明辨是非、可行與不可行、有益與有害,同時也知道修行的方法。更甚者,它有很強的覺悟力,常常趨使人們依據正確的認知處世。因此,透過正見,一個人必然有正確的目標、說正確的話、行為正當、正確地生活、正精進,並且能正思惟,由於正見的力量,這六項德目變得較易達到。
從另一個思考的角度看,為了達到八正道中屬於「戒」的正語、正業和正命的目標,必須有慚與愧兩種力量的支持,也需要收攝六根(根律儀)。同樣地,因為具足正見,這些支持的力量可以很奇妙地獲得。甚至八正道中的正定,它形成的因素有正精進、正念和正定本身,它們相依共存,互相支撐,如心輕安、身輕安也可以經由正見的力量,而很容易獲得。因此,正見是八正道的關鍵,也是其他項目的指導綱目,所以佛陀稱它為八正道的「先鋒」。八正道中屬於「慧」的正思惟和正見也是如此,當它們在正見的引導下時,就可得到適度的增長。尤其,具足出世的正見時,可以解決前述六項的實際困難,甚至包括正定本身等七項困難,也可以解決。由出世正見的四個層次所獲致的智慧可以用一句話說明:「對我們而言,凡事不執取,則不受後有。」一旦人的內心充滿「不執取」等的正見,邪見、邪思惟、邪語、邪行、邪命、邪精進、邪念、邪定等就不會滯留心中。更確切地說,內心就會自動地「改邪歸正」,臻至圓滿。因為對世間的一切不執著,最終將達到滅——涅盤,也就是痛苦及其起因的究竟滅除。只有靠「凡事不執著,則不受後有」的正見,這種可能才會發生。
[八正道使世間不缺少阿羅漢]
最奧妙的一點是八正道使世間不至於缺少阿羅漢。佛陀在入滅的那天說:「喬陳如!如果比丘正確地生活,世間就不會缺少阿羅漢。」其中「正確」指的就是八正道。佛陀當時也說:沒有八正道的宗教,就沒有四果位的聖者——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和阿羅漢。那一個宗教沒有八正道,就沒有四果位的聖者,而佛教中是有八正道的。
為什麼八正道能使世間不缺少阿羅漢呢?這一點也不難明白。當一個人依循以正見為導、正定居後的八正道生活時,他的生活就自然地不讓煩惱有可乘之機,煩惱一旦缺乏來自眼、耳、鼻、舌、身、意的滋養品,就會日漸消弱,終至死亡。假如每個人都根據八正道的原則過正確的生活,那麼所有的煩惱將必然消失殆盡.若煩惱消耗到可以證得聖果的第一個標準時,這人就證得須陀洹(入流的狀態 ),最終的阿羅漢果也必然可經由八正道證得,而趣向涅盤。因此,這對每個人而言,都是很大的希望,因為證初果須具足的毅力是人人可及的。我們內心持續修持定,以證悟「不執著樂,不執取一物,則不受後有」,會使我們的內心遠離對世間事物或有情眾生的執著,並且使內心趨向「息滅一切苦—— 不留任何受苦之因」,這是因為他已沒有任何束縛。
當我們的內心一直持續集中在這種不執著的真理上,最終的正見會自然產生,自然趨向涅盤。因此,言語、行為、生活方式、努力、注意力和專注力就不會趨向邪惡,善良自動持續地充塞身心,而成為完美究竟的八正道。同時,由於缺乏滋長煩惱的必需品,煩惱最後也漸漸萎縮,直到證得某一沙門果,甚至證得阿羅漢果。
以上所說就是可使世間不缺少阿羅漢的八正道的奧妙,對眾生而言,這方法是實際可行的。這就是上座部佛教令我們深感驕傲的第二項特色。
涅盤是至高無上的法
三、不生、不有、不滅的涅盤超越任何事物,包括任何宗教所信仰具有創造、控制與毀滅等三種力量的上帝,這是至高無上的上座部佛法。
[能創造、控制與毀滅的上帝]
在任何宗教經典上所說的「上帝」可從佛教的角度加以理解,並歸納成三種意義:創造神、控制神與毀滅神。創造神是創造萬物的神,控制(主宰)神職司控制,毀滅神負責週期性的世界毀滅。只要人心存有或承認上述三種力量,人就會被創造、控制與毀滅。在某些宗教,這三種力量由上帝所掌管,而其他的宗教則分別由三個或更多的神負責。但不論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神或多個神,人的責任同樣都是向他或他們禮拜、祈禱。佛教徒認為陷入上述所謂神的三種主宰力量或置身天堂,那既不是值得驕傲的事,
也不是能證得自在、究竟解脫或苦的止息的涅盤。人仍是無常變化的輪迴漩渦中的主體者,也仍然受制於外在因素,仍在祈求希望的國度或企望永遠生活在上帝的天堂,這是尚未解脫,未具足「不生」之清淨心的狀況。
[佛教徒追求究竟的自在]
佛教徒認為只追求天堂太過簡單、平淡,不夠怡人,他們努力追求的是超脫永無止盡的創造、控制與毀滅的影響。佛教徒尋求究竟的自在、解脫和滅除包括永遠生活在天堂的所有束縛,因為究竟滅除所有的束縛才能為今生帶來究竟的安樂,創造、控制與毀滅的力量對於想解脫天、人束縛的心沒有任何作用。身為佛教徒的我們,在佛陀的引導之下,發現上述三種力量的事實。謹述如下:
(一)自然的創造力被稱為創造神,其實是無明(無知或對苦、苦的起因認識不清)。它的功能是「行」(造作),因此創造了不同的有為法。經典上說:「無明緣行,行緣識等」,直到充滿煩惱的眾生出現,並為世界帶來各種危機。
(二)自然的控制力被稱為控制神,其實是業力或因果律。在因果律中,人們由於無明,受善惡業的支配,而繫縛自己。
(三)自然的毀滅力被稱為毀滅神,其實是無明,它以三種渴愛的形式出現,使人陷入種種渴愛,且使慾望到達頂點,以致沈溺於財富、權勢等世間欲樂,至死而不知道德、羞恥和畏懼。
上座部佛法有一套修行系統,根據這套系統就可以瞭解:這一切只是由無明產生,它以各種不同形式,而產生創造、控制和毀滅的力量。所有生命都在無明的掌控之下,並產生永恆相續的苦,而這苦就如水的漩渦,輪迴不已。
上座部佛教也明白所有眾生必須努力奮鬥,以消除創造、控制與毀滅力量的真正源頭——無明。我們必須透過自己的能力,產生智慧,以對抗無明,我們不能將自己置身於「上帝」——永久的創造神、控制神和毀滅神的控制下。事實上,所謂的上帝,就是無明,而三種神則是行、業力和愛慾。
[八正道是無明的終結者]
奉行佛陀所指示的八正道可以去除無明,獲得智慧。這使我們明白諸法實相,以致證得究竟智慧且明白究竟真理。不執取世間任何事物,甚至天堂也不執取,不 「生」,也不「有」。不「有」,是因為「我」只不過是無明所造成的自我幻相而已,而不「生」則是不生為任何生命型態,包括天堂的天神。「我」或「自我」只不過是內心妄見的產物,當心中沒有妄見時,「我」就消失了,只剩下不受神力左右的清淨心,清淨心不執取任何事物,它不生、不有,沒有束縛,也沒有需要撐持的「我」,因此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或受制於任何人。清淨心超越所有神力的控制和毀壞,它才是今生今世究竟自由、解脫與所有煩惱的止息處,無須等待希望國土(淨土)或上帝天堂,這就是涅盤或人類的至善。一如聖典所說:「一切佛都說涅盤是至高無上的」,它超越迷信的宗教信徒理解的範圍。
上座部佛教沒有作為誘餌的希望國土(淨土)和天堂,也沒有讓人們執著的人格神或事,純潔、清淨與寧靜的真心三寶取代上述的神,並且協助人們證悟,因此上座部佛教絕不能與迷信視為同類。上座部佛教的弘法工作不需要任何軍隊、誘餌、報酬,甚至不需要多采多姿的宗教儀式和物質化的典禮,就可以傳到全世界。這是因為人們事先從教法修行中得到極大的喜悅,甚至一開始只是抱著嘗試接觸上座部佛教的心態,也會得到極大的喜悅,佛教史中有許多這種例子。以上是上座部佛教與迷信不同的第三項特色。
[佛教三寶的真義]
四、把人所具足的三寶當作開啟智慧的目標,取代依賴有神教信仰中的外在上帝,因此這是「智慧之神」,而非「信仰之神」。上座部佛教的三寶可取代有神教諸神,這具有二層意義。就適合初學者理解的通俗意義來說,三寶是指:(一)佛:靠自力覺悟並弘揚所悟之法的人。(二)法:佛陀證悟並弘揚的究竟真理,是為了讓每個如法修行者都能學習、修持並證悟而達到解脫。(三)僧:聽聞、體解、修持並證悟「法」的人。 簡單地說,「佛」是證悟並弘揚「法」的人;「法」是以文字呈現說明有關修行和證悟的種種方法;「僧」是所作所為都依據佛陀教誨的人。這種三寶在通俗意義上可稱為「佛教的三位一體」——上帝所化現的三種相。根據佛教說法,其意義如下:「上帝」(即通俗意義的佛性);使人成為「上帝」,並使人與「上帝」合而為一的事物(也是佛性);已經或有能力與「上帝」合而為一的人(具有佛性的人)。
但從針對深入瞭解者說的奧妙意義而言,本質上只有一寶,就是純潔、清淨與寧靜的究竟安樂的本質。當心淨化到某種程度時,它就會在心上顯示出來。它是真正的寶,或所有寶中之寶,也是使人成為佛、成為僧的寶,這是永恆的「法」。我為什麼會說只有一寶呢?這是因為當我們去研究那位體解並教導「法」的人(佛陀)時,我們知道他是證得並教導我們認知寧靜、清淨與純潔的究竟安樂的本質。就他本人而言,他心中恆常具有這三個特質,而且這是他全部的本質,就因為常駐他心中的是清淨等特質,所以他被稱為佛陀,如果心中沒有這些特質,他就不再是佛陀了。這究竟安樂的本質就是佛陀,而非凡夫,作為基礎的身和心只是這究竟安樂的外殼。
至於佛所證悟並弘揚的「法」,那就是寧靜、清淨與純潔的究竟安樂的本質,這些本質時時刻刻都存在他的心中,換句話說,這有三層意義:(一)就理論而言,是得到究竟安樂的道理或方法;(二)就修行而言,是到達究竟安樂的行持過程; (三)最後,就證悟而言,所教導的就是「究竟安樂的本質」,這是我對它最佳的稱呼。因此,佛陀所追尋、發現、證悟並教導的就是究竟安樂的本質。事實上這就是法寶,理論是它的地圖,修行是遵循地圖的旅行,而證悟就是所要抵達的目的地。
至於那些和佛陀一樣已經體解、修行並證悟相同真理(法)的人,他們明白如何得到究竟安樂,也已經修得並證悟究竟安樂。一旦證悟,究竟安樂永遠成為他們心靈的本質。這種存在心中的本質,才是僧伽的真義,作為基礎的身心,只是究竟安樂的外殼。
根據上述說法,究竟安樂的本質才是佛、法、僧三寶的真義。任何人若能自然證入這種安樂的本質,實質上就能獲得三寶,因為他本身就是三寶,而三寶永遠屬於證悟它的人。
如上所說,不論是通俗意義的三寶或奧妙意義的一寶,對所有佛教徒而言,其地位就像上帝在有神教中的地位一樣,獲得三寶的人就與「上帝」——佛教的真正上帝——合而為一,而不需要任何創造、控制與毀滅的作用。如果我們需要一個屬於上座部佛教的上帝,我們可經由道路、方法去證悟智慧之神,而非只是讓人信仰的上帝。
這就是上座部佛教的第四項殊勝的特質。
結論
我演講的時間快要結束了,讓我利用這個機會做個結論。貴國與我國必須珍惜上座部佛教的純正佛法和彼此間的友誼,世界上的學者都承認上座部的佛法仍然保有純正的原始佛教,因此我們應尊重、護持它。八正道是佛法的核心,它使得世界不缺乏阿羅漢,八正道並非遙不可及,只要遵循正確的方法,任何人都可以像一個輕的物體飄浮在海上般,輕而易舉地修行。八正道是可用來追求世間和出世間利益的法則,我們決定超脫由煩惱所造成的創造、控制與毀滅的神秘力量,我們希望透過上座部佛教來證入不生、不有、不滅、究竟安樂的涅盤,也希望排除對自我或世間任何上帝的執著,使內心擁有純潔、清淨與寧靜的純正三寶,而沒有任何的煩惱。我們所要保持和追求的就是這份理想,而不是其他信仰的任何神祇(上帝)。
上座部佛教認為我們自己的所作所為才能幫助我們,這非常合乎理性並有益於生命,因此,它不是我前面所說的社會大眾所沈溺的迷信信仰。我們的宗教有能力對抗並摧毀物質主義的影響,我們正處於去認識、體解、修持並證悟這種修行法,並且可以有效地指導別人,這是因為我們具有崇高的心力,可以瞭解心靈或意識的秘密,甚至超世俗的智慧。
我要強調的是我們不要做犀牛,(這是泰文的習慣用語,我這麼說是因為不曉得其他國家的說法。)犀牛無法享受笛子吹奏出的美妙曲子,而出世的真理時時刻刻都在演奏美妙的音樂,如果我們是犀牛就聽不到這些音樂。大約西元前五○○年,在哲學家輩出的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曾經對犀牛吹笛子,但犀牛卻不理睬。赫氏與佛陀同一時代出生,只比佛陀晚幾年,他所提出的 Panta Rhei 理論是:「世事流動,所謂的世間只不過是連續的流動,沒有任何真正存在的東西,只有變化,就好像燃燒的火焰是由連續的燃燒與熄滅所組成一般。」這種說法就是佛陀的「諸行無常」。但希臘人無法明白這種道理,並稱赫氏是「晦澀難懂的人」。這件事說明了一個事實——即當初希臘是犀牛居住的地方,是一物質主義哲學盛行的地方。儘管時至今日希臘仍為世人推崇為哲學家的國土,但那些犀牛仍無法瞭解有關超越世間的陳述。我們必須為我們瞭解並珍惜佛陀超越世間的真理感到驕傲,我們拒絕做迷信信仰的犀牛,因為我們真的不喜歡物質主義的人天福報。
上座部佛教屬於心靈層次,所以我們的目的指向涅盤。涅盤解脫所有可能造成幻覺的力量,這些幻覺讓我們永無止盡,一次又一次地被創造、控制和毀滅。
泰國到處可見閃亮的黃色僧袍,這表示有很多人超越創造、控制和毀滅的力量,也表示光或智慧的存在,這光與智慧顯示永不再受苦的清淨。這些的確就是上座部佛教殊勝、高貴的教義,我們必須永遠地保持這些高貴的品質,就像鹽保存鹹的味道一樣。
【本篇節錄自佛使比丘於一九五○年十二月六日,在緬甸仰光舉行的第六次結集會議的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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