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醫回憶:林彪這人諱疾忌醫 給江青治牙很危險
<SPAN id=lblnewsourcedate style="FONT-SIZE: 11px">消息來源: 文匯報 2010-1-5</SPAN><BR><SPAN class=newstext> 曾家信,1950年畢業于中央大學醫學院,師從國內第一代口腔科學大師陳華教授,曾在上海第二軍醫大學長海醫院口腔科工作。1958年調入北京解放軍總醫院(北京301醫院),重點負責南樓首長保健工作。本文根據她的口述整理而寫成。 <BR><BR> <STRONG> 為林彪治牙</STRONG><BR><BR> 「文革」開始不久,我第一次給林彪看病,當時林彪還沒有成為「副統帥」。林彪的醫療保健任務原來由北京醫院負責,因為看牙,就請了我們301醫院口腔科主任洪民和我。事前我們開了一個會,從各個醫院請來一些內科專家、教授會診,商討醫療方案和細節問題。他們對于給林彪看病都有些發怵,因為林彪不愿意看醫生是有名的。據說,在他精神狀態不好時,生了病,醫生無法接近他。<BR><BR> 那次去給林彪看牙病,他出來時面無表情,也不和我們打招呼,洪主任給他先做了消毒、麻醉,沒想到一切還頗順利,只是一顆松動的牙需要拔除,十幾分鐘手術就完成了。洪主任將幾個帶血的棉球用紗布蓋上,臺子上干干凈凈。可是,到晚上有了點情況,保健醫生打電話來說:「首長拔牙創面出血了。」我們立刻上車去看了,原來只是林彪在一張潔白的紙上吐了一口唾液,內有幾絲血跡,不是血管出血,他才放心。由于首次治療順利成功,取得了「信任」,我們就「攬」下了以后的工作。<BR><BR> 另一次是林彪當「接班人」以后,他的一個牙套壞了,要重做。并請了上海華東醫院的孔新民醫生來,孔醫生在制作義齒方面很有經驗,由他操作。后來又請來了北京醫院的朱希濤教授,每次由30l醫院的曹根慧副院長陪同,形成了一個不小的「醫療組」。林彪病牙是在上頜第一前磨牙。我們給他做了一個「全套冠」,在頰面「開窗」加上一個白塑膠面,工藝精雕細刻,前后修治了一個月。最后,難得林彪滿意地說:「很好,很好,很好。」并且面帶笑容和我們一一握手。<BR><BR> 林彪平常有「出汗」的毛病,他經常自己看醫書、找偏方。在這一段看牙期間,我們因為經常去,帶去的藥品有時沒有隨手帶回來,其中有一瓶丁香油。后來保健醫生說:「首長知道丁香油能治出汗,就自己吃了幾滴丁香油。」為了安全起見,叫我們以后將沒有用完的藥品每次都帶回去。<BR><BR> 在此期間,我們也給葉群及其子女看過牙。他們一家人好發齲齒。最初接觸葉群時,她是某大學的副校長,還和我們閑談,談起家中一些瑣事,如林彪和他們的孩子都不愛說話,有時她下班回來,客廳里是黑的,打開電燈一看,父、子、女3人默坐無言。<BR><BR> 給林彪一家看牙,倒沒有什么精神壓力,只是疲勞一些,尤其是葉群和林立果擔負「要職」以后,為了適合他們的時間,我們常常要工作到夜晚十一二點,第二天照常8點鐘上班。<BR><BR> <STRONG> 為江青治牙</STRONG><BR><BR> 給江青治牙,其艱巨性、危險性是從未想象過的。以往我們多年給首長看病,即使是性情急躁、看來十分嚴厲的人,通過我們的認真治療,最后也會讓他們滿意。可是,此次的經歷卻超出了我們的經驗。<BR><BR> 有次,江青左上第三磨牙發炎,疼痛。我們去時,急性炎癥已消,是慢性牙周炎。我們給她局部沖洗上藥時,她指定我們每人輪流給她治療,看來是為試試我們各自的手法輕重。她的牙已松動,需拔除。為慎重起見,我們先拍X線牙片。拍片時,我按常規用手指將X線片送入她的口中,碰到了上腭,她本能地惡心反射,我立即將片退出。她生氣地說:「你不果斷。」第二次,我便用止血鉗夾住片子放入口中,避免觸及上腭。片子拍好后雖比實際放大了一點,但尚可供參考。這是第一次碰到的矛盾,我也沒太重視。后來她說要洗牙,牙醫所講的「洗牙」,是清除牙結石,我將她下前牙側結石清除了。誰知第二天她卻說:「你犯錯誤啦,我的牙齒很薄,你把琺瑯質刮去了,現在酸痛、過敏。」我也未加以解釋,幸好以后她再未提起此事。每次治療時,汪東興都在場,事后他說:「你還算沉得住氣,我怕你會有思想負擔呢。」<BR><BR> 江青的保健醫生走后,「中保辦」遲遲不派新的醫生來,估計是難派。汪東興就讓我們3人給她開安眠藥,我們再三推辭,說不懂內科用藥。汪東興說沒關系,就照她以前的處方加加減減即可。我們勉為其難開了處方,還是提心吊膽。江青說:「我看過你們(指洪主任和我)的檔案,你們學過藥理學。」解放前的大學文憑背面有學生各科的成績表,她可能就是從那兒看到的,這大概就埋伏了以后要整洪主任和我的前因。而孔新民醫生是先做技工,后上大學的,工人出身成分好,可以另眼看待。<BR><BR> 有一天晚上,汪東興跑來,說江青「不太好」,讓我們趕過去看看。原來是關于拔牙的問題。她同意拔牙,但是說我們「太緊張」,她不放心。過了幾天,周總理來釣魚臺接見我們,同來的還有康生。那次是由我向周總理匯報治療方案,周總理聽后說:不要緊張嘛。于是決定拔牙。先由洪主任給她頰側注射麻藥,腭側未注。一是腭側進針痛,二是注射后可能有惡心。因為這是一顆松動牙,在腭側齦溝內上碘酚,也有止痛作用。結果病牙拔除很順利,她沒有叫痛,我們也松了一口氣。周總理再進來時,手術已結束。<BR><BR> 在釣魚臺住了近兩個月,江青請我們看了鋼琴伴奏《紅燈記》。李志綏預先告訴我們,看完一定要說「好」。當然我們不會如此之傻,說「不好」。<BR><BR> 給江青治病,體力上倒很輕松,每天可以在釣魚臺優美的環境里散散步,看看書。當時雖未預見到可能發生什么嚴重后果,但是在與江青接觸過程中,逐漸看出她的反常性及毫不掩飾的無理行為,精神上總感到緊張不安。就這樣不知深淺地完成了那一段「出診」任務。<BR><BR> 后來有一次給汪東興同志看牙,從他的話語里,我才覺察到一些不尋常的「口風」。汪東興待醫生如客人,十分客氣,總是先坐下陪我們喝茶,聊一會兒天。他不止一次地說過:「醫生犯錯誤是有的,但是不會害人的。」粉碎「四人幫」以后,劉院長調離301醫院前,他才告訴洪主任:江青說,我和洪民給她吃了毒藥,叫「總后」領導處理。「總后」將此事壓下了,劉院長也將此事壓下來了。據說是汪東興保了我們。好在我們懵懵懂懂、糊里糊涂過來了。<BR><BR> <STRONG> 為華國鋒、聶榮臻、胡耀邦、羅瑞卿治牙</STRONG><BR><BR> 第一次給華國鋒看牙時,他還未當主席,經常獨自來到30l南樓。華國鋒當主席后,他的醫療關系在北京醫院,有一次注射麻藥后發生暈厥,據說是進口麻醉藥劑量問題。后來汪東興決定,看牙轉到301,我們也開始到他住處出診,有時還請北京醫院韓宗琦副院長會診。華國鋒為人厚道,每次去出診,等候他的時間不長,他來總是面帶笑容,簡單地寒暄幾句。他對醫生沒有什么挑剔,我們也比較放松自如。<BR><BR> 最后一次出診,我們已聽了關于「兩個凡是」的文件,他也知道我們已聽過文件傳達,但他的表情仍一如既往,大家都很自然。這次看完牙以后,他還陪我們一道出門,接我們的車離門廊有好幾米,他看我提著的出診包比較沉重,就說:我來替你拿。我連客氣的話還未說完,這位前主席就將出診包提起送到車上了,令我感慨不已。<BR><BR> 聶榮臻外表較嚴肅,在口腔科看牙時,他卻比較和氣。有一次,聶榮臻因全身多系統病住院,也有牙周膿腫,口腔霉菌感染。當其他急性病情得到控制后,開始口腔科治牙,做「根管」治療。他怕用渦輪磨牙機,故一次注射麻藥后,將需要磨牙的手術做完。那天在內科心臟監護下,我給他注射下頜傳導麻醉,手術雖然比較復雜,但開髓制洞、封藥一切都很順利。事后我看了一下,周圍約有30多人在場,見到這個陣容,護士小劉笑著說:「你到底是久經沙場的,那樣從容不迫。」<BR><BR> 胡耀邦很隨和,也很寬容。有一次我給他做「根管」治療,應逐段清理根管,開放引流后封藥。我們的操作卻有點失誤,錯在清理根管后引流時間不夠,沒有將膿液引完,3天即封藥。開始還無不良反應,封藥后第4天就發生牙根尖紅腫,根管內有膿。這樣的事故,如果發生在江青身上,那可不得了,胡耀邦卻沒有怪罪我們。我們馬上給他引流后就不痛了,又經多次換藥才重新封口。<BR><BR> 羅瑞卿看起來很嚴肅,但在為他診治過程中顯得很和氣。他患下頜關節僵直,口張不開,看牙有些困難。我給他補過一顆牙,牙鉆伸不進去。洪主任臨時設計了一個小而有角的充填器,又借用耳鼻喉科的喉鏡代替口腔鏡,選用最小的刮匙,從牙間隙處進入,去齲、充填。邊做手術、邊照X線牙片、邊糾正。費了好長時間,終于圓滿完成了手術。后來羅瑞卿去廣州軍區總醫院復查,該院醫生不理解手術是怎樣補的,連探針都伸不進去。這使他很滿意,回京后高興地說給我們聽。<BR><BR> 「文革」中羅瑞卿被「打倒」時,曾來301門診看過牙,病歷上用的是他夫人的名字。看牙時我除了問問病情,彼此什么話也不說。但我的治療還是像過去一樣認真,有一個壞牙按常規照了X線牙片。后來他被「解放」后復診時,他夫人便問照X線牙片沒有?我奇怪,她對此事為何如此重視。后來聽別人說羅瑞卿做截肢時,術前未照X線片,不知確否?羅瑞卿剛平反后,一次我去南樓為他會診,我問護士怎么稱呼,說是稱「首長」。見面后他滿面笑容,說了許多家常話。<BR><BR> 總之,「文革」中給「走資派」看牙,我的原則是:不管什么人,高高在上的,「打倒在地」的,都是我的病人,該怎么治,就怎么治,從不馬虎。我曾給「走資派」李井泉(四川省委書記)治過牙,他很滿意。他平反后住在北京醫院。該院口腔科醫生給他作了治牙計劃,他點名一定要我去會診,他才放心。這不是由于我的什么「名望」,而是出于他患難時對我留下的信任。 </SPAN><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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