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语讲古[轉帖]-highyun移-
转自"评书爱好者论坛"粤语讲古
【讲古佬】 从艺人到人民艺术家
据传说,北方的评书和广东的讲古原本是同一个宗师——明末清初的说书大家柳敬亭。作为幕僚,柳敬亭跟随左良玉南下抗清,并以说书鼓励士气,从此将说书艺术带到了广东。如此说来,柳氏便是广州第一代的“讲古佬”(粤语:说书艺人)了。
洋人传教士从海上进入广州,差不多也是这个光景,第一代讲古佬的身份和传教士有共通之处,便是宣扬“教义”,所不同的是讲古佬说的是民间故事,背负了反清复明的历史重任。
清代的说书艺人,多是隐没在市井之中,没有留下太多的名堂。如今广州人还有记忆的,只有解放前后出现的陈干臣、胡千里、李我、侯佩玉等艺人的名号了。陈干臣早年在广州说书,曾经名噪一时,其落脚的地方,多在茶楼、公园,属于平民艺人的一派。至于胡千里,则是在糜烂的烟馆出没,为官绅富豪提供娱乐节目。还有老前辈李我,说书成名于广州,解放之后到香港发展,续了广州说书人的分支,成为港派讲古的大师,前些年还一直活跃在香港“古”坛。解放前的这一代讲古佬,地位非常低微,全k卖艺赚钱,出了名的能够置业买房修“讲古寮”,穷的则流浪街头,连唱大戏的戏子都不如。
解放后才逐渐成名的讲古艺人,包括张悦楷、林兆明、霍沛流、吴克以及女艺人冼碧莹等等,社会地位则有了质的改观。其中张悦楷与刘兰芳并称“北刘南张”,在1983年到1987年整整4年间,他用粤语讲的《水浒传》、《三国演义》、《杨家将》、《晚年的毛泽东》等等小说连播,成为广东人追听的节目,有“人民艺术家”的超然地位。同是大师级人物的林兆明,名作《西游记》广为人知,是目前为止重播次数最多的一部佳作。这一批讲古艺人,其中有不少是广东话剧团的成员,表演话剧才是“正职”,他们把粤语话剧的表演形式挪至讲古,并将这门技艺发扬光大。
【小说连播】 新派粤语讲古
广东人民广播电台的小说连播节目,不仅在广州地区风行,而且还传播到全省各地,覆盖整个粤语区。时至今天,人们还能记得起小说连播最辉煌的时候那些经典的“古仔”。
《基督山恩仇记》(张悦楷播讲)、《白玉堂》(颜志图播讲)、《八仙全传》(胡庆穗播讲)、《薛仁贵征东》(李敏中播讲)、《姜子牙外传》(霍沛流播讲)、《红颜泪》(李伟英播讲)、《胭脂河》(罗永祥播讲)、《红楼梦》(冼碧莹播讲)、《彩霞满天》(廖国珍播讲)、《聊斋》(梁锦辉播讲)、《三侠五义》(林兆明播讲)……这些经典之作有不少至今还在反复播放,也有部分已经淡出,成为历史记忆了。
在说书题材方面,小说连播开创了新派粤语讲古的先河。解放以前的讲古,题材有很大的局限性,无非是古典名著、野史、武林轶事之类,以吸引市井听众。解放之后,旧有的题材已经不适合时代的发展,于是讲古艺人们便把新派的小说搬上讲古舞台。西洋古典小说、当代小说、新派武侠小说统统悉数上阵,迎合了不同层次听众的口味。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热炒的新派古典小说,以金庸、古龙、梁羽生等名家的小说为蓝本,通俗易懂,受到听众的热烈追捧。
正是因为有了小说连播,广州的讲古才开始走向正式的舞台。20世纪80年代末,省政府和有关部门举办了一次“可乐杯”讲古大赛,向公众征集意见,选出了“十佳”讲古艺人,选票超过20万张。其中广州籍的大师张悦楷和林兆明双双获得该项评奖的第一名。尽管“可乐杯”只是举办了一次而已,但在人们心目中这些讲古艺人依然长期享有重要的地位,老广州对于楷叔、林兆明等大师的感情未有丝毫的减退。
【手稿】 让名著说白话
粤语讲古要演绎古书、名著,必定先要把文字符号转变为方言。所以在讲古之前,艺人要做大量的准备功夫,最基本的便是要把原著通篇转译成粤语的白话文。
林兆明先生介绍,半个小时一节故事,大概需要预备六七千字的手稿,《西游记》总共有112节,计算下来改写稿就达到数十万字,工作量非常大。电台录制的节目和现场表演不同,所有细节都要非常准确,来不得半点失误,单单是凭借个人的能力现场转译文稿是无法达到录制标准的,所以几乎每个讲古艺人都有自己的手稿,每一篇小说都用文字的形式记录下来。张悦楷先生去世之后,其夫人就曾经把楷叔部分珍贵手稿转赠给省档案馆,档案馆名人库收藏了“楷叔”改编的《书剑恩仇录》、《三国演义》、《基度山恩仇记》、《艳阳天》、《水浒传》(片段)等手稿。这些手稿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当中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让人回味无穷的历史韵味。
讲古不是单纯地复制名著,在重现故事内容的同时也要让听众了解其中的内涵和深刻的教育意义,所以讲古艺人在后期的艺术加工便显得尤其重要了。
【腔调】 白话腔战胜戏剧腔
楷叔之所以受广大听众的欢迎,正是因为其模仿角色的时候所使用的腔调惟妙惟肖,老太君的哭诉、韦小宝的嬉闹、烈马的嘶叫等等,在腔调处理方面功力深厚,让人一听就能分辨出是谁在独白。
近年来广州相声在艺术流派渊源上的讨论和纷争愈来愈多,讲古也同样遇到了这样的情形。广州的讲古源于北方的评书,但却自成一派,完全脱胎换骨。
解放以前的广州讲古还有北方说书的影子,有些讲古先生还用皮鼓、纸扇等道具,语言也继承了文言评书的风格,但口语化的讲古最终还是占了上风。讲古名人陈干臣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其粤剧的道白腔,用戏剧语言演绎故事。后来李我等人便逐渐开始了白话的风格,用地道的广州方言播讲。
到了解放之后,张悦楷等人便完全抛开了“戏剧腔”,用平常的语言诠释,令讲古更加深入民心。至此,粤语讲古已经脱离了评书的遗传,至少在语言形式上独立起来。如今,白话腔已经替代了以戏剧腔为主流的讲古标准。
在细节上,由于讲古艺人需要通过制造不同话语风格来塑造各种角色,所以特色的腔调创作便成了惟一途径。和广播剧不同,讲古是个人的表演,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都是一个人在扮演,千篇一律的腔调便会引至播讲的效果过于平淡,观众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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