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羅定之役
抗戰勝利六十年了,可是仍有許多可歌可泣的事情,不為同胞知道,不為世人洞悉,這真是遺憾的事啊!尤其這羅定戰役,是中國傘兵以五個中隊,約六百餘人,擊斃日寇一千餘人的光輝大勝仗,至今湮沉,殊為可惜!民國三十二、三年間(一九四三年~一九四四年)在中國半壁山河淪於日寇鐵蹄之下,在抗戰極其艱苦的時日中,蔣委員長發出「十萬青年十萬軍,一寸山河一寸血」的號召,無數在校的大專知識青年,放下書本,投筆從戎。民國三十三年底,剛從「戰車教育兵團第一團」上校團長調任的張博,率領了二千多個熱血青年,到印度密支那接受空降訓練。
次年四月,張率隊歸國,在雲南省昆明市成立「鴻翔部隊」,張博被任命為首任大隊長,下轄十個中隊,約一千餘人,這是中國最早的空降部隊。這空降部隊的受訓和成軍,都是在極其機密,在不為外界知道的情形下進行的。
這時,約七月初,國軍情報得知日本欲打通兩廣,攻陷貴陽,以進窺陪都重慶,當即命令剛成立的傘兵部隊,埋伏在廣東羅定機場。張博率領了五個中隊約六百餘人的傘兵,於月中降落在羅定機場,佔領了有利的地形,構築了堅固的工事,就等日寇來送死了。
果不其然,就在這月底即民國三十四年(一九四五年)七月──距今整整六十年的現在──日軍果然來了,日本人偵察在羅定一帶,中國沒有軍隊防守,他們根本沒有料到中國已有空降部隊,而且就已埋伏在他們必經之地!
這段戰史記述在日本朝雲新聞社出版、由防衛廳防衛研修所戰史室所著戰史叢書中之「昭和二十年之支那派遣軍」第二冊,「戰爭之終結」章,第二百四十九頁,及戰史叢書「一號作戰」第三冊「廣西之會戰」章,第二百九十九頁。由國防部史政局魏汝霖少將編纂的「中國抗戰史」中,也曾引用日本人戰史的記載,可惜沒有將這光輝大勝仗,詳加敘述。
中日兩國的戰史中,都沒有說明這是中國傘兵,更可以說是青年學生軍,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擊殺日寇的戰役,當然也沒有提到戰地指揮官張博將軍的名字,這大概是因為羅定之役戰場不大,戰役又發生在勝利的前夕,所以這光輝的大勝仗,也就像許多值得書寫的事蹟一樣,不為世人所知曉了。
六十年前的現在,戰爭激烈的在羅定機場進行著。我們的健兒們憑著優越的美式裝備,有利的地形地物,高昂的同仇敵愾、悲壯殺敵的愛國心,在日軍毫無準備的情形下,將番號一三○師團所轄聯隊中的一個大隊全部殲滅。
戰爭的經過是這樣的:日軍一個大隊,以行軍軍次向羅定機場運動,想佔據我們的羅定機場,我們早已埋伏的健兒們眼見敵人進入一百米、五十米的射程範圍內,再也忍不住了,聚精會神的聆聽指揮官下達射擊的命令。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日寇站立在眼前的時候,張博一聲令下,機槍與砲火齊發,迫砲共榴彈同進,這日寇五百餘人的大隊,一個鬼子都沒有逃掉!
其後,張指揮官又以諳日語的官兵與日寇的師團部聯絡,兩三天之後,又引來一大隊敵人,據張博以後的回憶,這次日軍仍無戒心,只以戰鬥行軍姿態進軍羅定,可是,日本人在到達距機場不遠的地方發現情況有異,張指揮官急急下令開槍,日寇五百餘人的大隊,又被我們的健兒擊殺了一大部分,葬身在異國他鄉!
張博活捉了日寇的中佐大隊長且親自殺了他,並將他的軍裝和指揮刀繳獲。五十年後,一九九五年,在我回祖國的時候,親自將這兩樣戰利品送給坐落於北京長安東路的「革命軍事博物館」,由館長阮家新大校親自接受,現在正陳列在展覽室。
Re:zt羅定之役
這第二梯次日軍大隊逃回去的僥倖者,報導了戰事的詳情,八月初,日寇整個師團約一萬三千餘人(日軍一師團應有一萬八千多人編制,一三○師團剛由第十九混成旅整編,兵源不足,所以只有一萬三千多人)全軍撲向羅定機場,將張博所率領的六百餘人,鐵桶似的團團圍住。在我寫這篇文章、六十年前的現在,也即是一九四五年七月底八月初的一個星期,戰爭在這兒慘烈的進行著。雙方兵力的懸殊,健兒們的同仇敵愾,壯士們保疆衛國視死如歸的雄心,以及日寇的憤怒,激發出人類最殘酷的戰鬥!二個多星期的廝殺,張博的部下已陣亡了一百多人,包圍的圈子也愈來愈小了。八月六日,一片砲彈的碎片,鑽進了張指揮官左腳膝蓋中交節的肌肉裡,雖然大腿沒有斷,但大量的流血和疼痛使他難受,這時,全體官兵都知道他們要為國捐軀了。
在戰鬥間隙中,健兒們紛紛向他們親愛的人,寫好遺書,張博也以無線電話向他的長官和他的校長,也就是最高領袖蔣委員長,以來生再見的報告話別了。
一九四五年八月九日,戰場的槍聲漸漸稀疏,第二天,前方日軍的陣地,但見一片白旗,中國的傘兵健兒們猜想這是鬼子要召降他們?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指揮官接到了他長官的無線電話:「日本投降了!」這突如其來的大好訊息,震驚了全體官兵,也使抱定決心、準備成仁的勇士們,大大的歡呼!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三日,在戰場上,五百多個中國傘兵將一萬多人的日寇繳了械;清點戰果,五個中隊中國剛成立的傘兵「六百餘人」,與當面敵人一個「一萬三千餘人」的師團激戰二個多星期,斃敵官兵一千餘人,這都是在八年抗戰中唯一的一次,指揮官張博獲得了突擊總部頒發的第○○一號戰功獎狀,這指揮官、張博將軍──一個在台灣寂寞而偉大的軍人──如今安息主懷,他的音容面貌,隱隱在我眼前,也正在看我寫這篇文章,他就是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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