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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論中文] [轉貼]請勿謀殺廣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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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6-11-29 21:54:58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原創者 王亭之

轉載自 http://www8.discuss.com.hk/viewthread.php?tid=2753052&extra=page%3D1

關於邪音充正音的討論


一 問題的提出


王亭之近年致力於佛經的繙譯,少問世事,連專欄也沒時間寫,所以雖曾將一些指責所謂正音的舊文上網,算是盡一點廣府人的責任之外,對此事其實已經不甚積極過問。

文章上網兩年,頗有一些反應,唯反應者一如王亭之,無拳無勇,無非只是退休的老教師,退休的廣播人,王亭之深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之道,是故更心灰意冷,即使邪音橫行冒充正音,也就由得它罷,在網頁上,已將這些文章收回。

碰巧,王亭之據梵文原本重譯《楞伽經》與《寶性論》事竣,即忽地得到一個消息,香港電台居然利用電視來搞「正音問題比賽」。這個電台,頗多王亭之的相識,竟然無知一至於此,未免有些傷感,為他們受人蠱惑而不自覺而感到失望,譯事既暫時告一段落,因此索性重新積極面對邪音,決定較系統地寫幾篇文章上網,以求能正香港人的視聽,當然更希望電台電視有關人士,給點耐心,細讀這些文章,對問題重新思考,以免廣府話受到侮辱。

對邪音推波助瀾,亦顯示出特區政府的處事作風不當,官員只重視一兩個所謂權威的意見,根本不從大原則去考慮問題,由是一度變成跛腳鴨政府。最近,由於自由行帶活香港的經濟,窮怕了的香港人鬆一口氣,民怨稍減,但即使董建華下台,亦不等如政府已懂得處事要看原則。倘若這種處事作風不改,遊行上街示威,一定依然是社會現象。說老實話,王亭之如果在香港,必定參加七一示威,不是為了爭取普選,而是為了不忿邪音可以充正音來強姦廣府話。

表態已畢,下來即入正題。


二  限用《廣韻》不合理


根據羅常培先生的意見,古今音韻變遷可以分為六個時期:周秦;兩漢;魏晉南北朝;隋唐宋;元明清;現代。這個分期雖未必可以成為定論,例如清代學者即有認為漢末的音韻不同西漢,但就音韻變遷應該分期來認識這一點來說,實已更不能爭論。

廣府話音韻複雜,原因就是,六個時期的音韻變遷,對廣府話都有影響。因為六個時期都有中原移民來到嶺南。

於秦代,曾徙五十萬人入南越,其後,南越要求秦始皇徙三萬女子來「縫紉」,秦始皇答應徙一萬五千人。這即是說,於秦代,以廣州為中心,即接納了五十多萬中原移民。所以有些廣府話實由秦代傳來,只不過稍為變讀。

例如「缹」字,後代都讀為「缶」,只廣府人讀之為「煲」── 這「煲」字,實是廣府人後來創製的字,不見於唐宋韻書,亦不見於字書(例如《康熙字典》),創製這個字,即是用來代替「缹」字,這即是秦代音韻傳入廣府的一例。

又如李白的《俠客行》,有句云「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用廣府話讀,「人」、「行」叶韻,假如用國語來讀,就不叶韻了。這即是因為廣府話吸取了唐代的音韻,「行」字讀為「胡庚切」(畧如「恆」hung。本文無法排出音韻符號,只好用英文拼音勉強代替,讀者只須意會)。

可是同一個「行」字,廣府話又有「戶剛切」(畧如吭hang,即是「行街」的「行」)。所以《樂府》:「行行重行行」,用廣府話即應讀為「吭吭仲吭吭」。這應該是魏晉時傳入廣府的音韻,甚至可能是漢代。

舉這些例,只畧明廣府話音韻的複雜。這些例子,還只涉及音與韻,完全未涉及音韻學家之所謂「頭頸腹尾神」。如果涉及,讀者可能悶死,但只須談及音(如 hang字的h,即稱為音),韻(如hang 字的ang ,即稱為韻),已經知道,研究廣府話,絕不可能限定一個時期來研究。

可是,如今的邪音冒充正音,卻限定用宋代的《廣韻》來轉讀廣府音。這樣一來,廣府人便只能「缶」飯,不能「煲」飯,真的豈有此理。


三 違反音韻原則


語言是生動的,因為它有生命力。廣府話明明是方言,方言每多變讀,亦正由於變讀,才能顯出它的生動。

因此,音韻學家才要做方言調查。趙元任先生於一九二七年即曾調查兩廣方言。所謂調查,即是先承認方言的音韻,然後根據這些音韻來模索出它的規律。所以羅常培、馬宗霍、王力等音韻學家,於研究廣府話音韻時,都是先承認這些音韻,然後研究其與古代音韻的開合。從來沒有一個專家會拿著一本韻書,來批評廣府話的音韻。

可是,如今提倡邪音的人,卻拿著一千年前的《廣韻》,來訂正廣府話。這真是一件違背音韻學原則的大笑話。如果照這樣來「訂正」,不只廣府話,其實潮州話、閩南話的音韻,都要給他們弄到翻天覆地。

這些人的辯解是:凡轉讀都有規律,因此由《廣韻》變讀為廣府話,亦應該根據規律來正音。

這個辯解犯了三點錯誤:第一、沒有一位專家可以確定轉讀的規律,因為轉讀時有音變,音變即超出規律以外(下文將就此情形舉一些例)。

第二;廣府話的轉讀,受到六個時期中原音韻的影響,若只根據《廣韻》,那麼,許多不同時期音韻的轉讀就要作廢。

第三,先否定方言的音韻,然後將《廣韻》依自定的規律,依未受音韻學家共同認可的規律來轉讀,那是對方言最大的侮辱。

現在,許多廣府人世代口口相傳的音韻,遭到「訂正」,即是說,廣府人世世代代都讀錯音,這不是侮辱是甚麼?

而且,生動的語言,每隨時代而變化(要不然,古今音韻變遷就不會有六個時期了),那麼,有甚麼理由要廣府話千年不變,一定要依著一本《廣韻》來轉讀。

所以,提倡邪音的人,打著「正音」的招牌來嚇人,實際上只顯出他們對音韻的無知。不幸的是,香港的傳媒居然給此一二人嚇倒,那就造成邪音泛濫的社會現象。特區政府又給這社會現象嚇倒,居然以官方身份來提倡,甚至要政務官考拼音,足見其無能、無知,而且可以說是出賣廣府方言。


四 舉一些變讀為例

廣府音韻有九聲,《廣韻》只有五聲,是故若完全依《廣韻》來轉讀,那麼,廣府話有四個聲調就要作廢。

所謂聲調,即是平、上、去、入,各分陰陽(粵曲界稱為「尖沈」),是即八聲,加上一個中入聲(或稱「中陰入聲」),是即廣府話的九聲。要由五聲轉讀為九聲,其中自然就少不了變讀的因素。

所以「刊」字,《廣韻》讀陰平聲,如看更的「看」,廣府話就可以變讀為「罕」,陰上聲。不過廣府話的變讀並非沒有作用,「刊登」、「刊載」,帶動詞意味者讀如「看」,可是「刊物」、「周刊」等名詞則讀為「罕」。此如「在刊物刊登一段廣告」,就成「在罕物看登一段廣告」,你看多生動、多清楚。

同樣是「間」字。邪音領袖一定就將之讀為「奸」音,是根據《廣韻》上平二十八山韻,廣府音韻多一個「諫」音,是將上平(陰平)讀為陰去聲,因此,時間讀為「時諫」,空間讀為「空奸」,這亦即是聲調的變讀,可以諫,何必一定奸。

「間一間房」,說成「諫一奸房」,多清楚。一定要「奸」,那就是「奸一奸房」,看有那一個人會接受這句話。

此外,邪音領袖又失學者風範,他只提「奸」音,卻故意不提《廣韻》一句話:「又、閑、澗二音」,即是說,《廣韻》其實亦承認有一個「澗」音,澗與諫,在廣府話二字同音,然則「時諫」倒底有何不可?明明已依《廣韻》的「又音」,為甚麼偏偏要將這資訊隱瞞,堅持一味「奸」。

又如「綜」字,廣府音韻有兩音,一為「宗」,一為「眾」。綜合讀為「宗合」;「錯綜」別讀為「錯眾」,這兩個字音,一為平聲,一為去聲,只是聲調的變化。如今一定要依《廣韻》讀為去聲,不准平聲,那就令廣府音韻頓時變得死板。因此將「綜援」讀作「眾援」,簡直是謀殺廣府話,弄到它毫無生氣。

若是連聲調的變讀都不許可(姑勿論這些變讀於古音韻尚有根據),那麼「閩南」就要依《廣韻》讀為「蚊南」或「文南」,其可乎?「生」字就只能讀為小生的生,不准讀為先生的生、生死的生,其又烏可乎?


五 「規律」云乎哉

好吧,就算我們退一萬步,要廣府音韻依《廣韻》變讀,那麼,我們就要請教,這些變讀,真的已釐訂出一套規律出來了嗎?

提倡邪音的人說有規律,那麼,《廣韻》下平十三耕,將罌、鶯、嚶、櫻、鸚、莖等字,列為同音同韻,請問,「罌粟」是否要讀「櫻粟」、「黃鶯」是否要讀「黃櫻」?抑或「櫻花」要讀「鶯花」、「鸚鵡」要讀「鶯鵡」。

十三耕的字,廣府音韻變讀甚為複雜,根本不可能定出一個統一的規律。「丁」,《廣韻》音為「登」,我們已不採此音,但同音的「」字,我們卻依足《廣韻》,「將幅布直」,根本不作任何變讀。

可是「莖」字,變讀為「敬」;「櫻」變讀如「英」,但「鶯」、「罌」二字又不變讀。怎能說有一個規律呢?

其實,他們根本不講規律。例如「擴」字,廣府話明明是依《廣韻》來變讀,《廣韻》作「乎曠切」,可是,如今要讀「廓」,那就是依《正韻》的「苦郭切」了。影響之下,姓鄺的人要改姓,寃哉枉也。

談到「規律」,就姑且舉這一些字為例,邪音派不知何以自圓其說。


六  小結

暫時小結,王亭之的意見如下─

1. 為甚麼只能依《廣韻》來轉讀廣府音?其他時期傳入廣府的音韻,是否完全要廢掉?

2. 根據甚麼規律來轉讀廣府音韻?這些規律由誰釐訂?意見是否已經統一?

3. 是否廣府音韻一定要依據一千年前的古音韻,連聲調都不許改變?例如平聲的「刊」(看)不能變為仄聲的「刊」(罕)

4. 是否應該先否定傳統的廣府音韻,然後根據一千年前的古音韻來重新釐訂其音韻與聲調?抑或是像從前的音韻學家那樣,先承認傳統的廣府音韻,然後找尋其與古音韻的流變關係?

傳媒人士最好能思考這幾個問題。一經思考,就當發覺自己已受人愚。

傳媒有面子問題,此關難過。像在多倫多,有一位蘇先生帶頭讀邪音,還說「聲音五十年一變」,所以王亭之反對這些邪音,就是反對聲音隨時而變。

王亭之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老人家提倡讀一千年前的古音韻,卻反而說自己是「五十年一變」的新事物。王亭之於是據古音韻,指出「蘇」古音「須」,據「新事物」是否可以稱他老人家為「須先生」?他老人家當然很生氣,叫王亭之「正面的好」,即是千祈不可反諷,一反諷就是罵人。

這件事,證明傳媒人面子第一,第一到可以不分青紅皂白。但香港的傳媒人應該比較持平,因為不是兩三個人就掌握了天下。然則,王亭之的拙見,是否值得平心靜氣地參考呢?王亭之在此合十頂禮。

[ 本帖最後由 d7788 於 2006-11-14 07:15 PM 編輯 ]

[此帖子已經被作者於2006-11-29 18:20:25編輯過]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5:28 | 顯示全部樓層
「九聲」的音樂性是天籟

方言有自然的音韻,所以才能夠譜曲填詞。每一個地方都有它自己的自然音韻,所以便相應而有自己的曲調。潮州人不可能用潮語來唱粵曲,亦不可能將潮州曲調用廣府話來填詞。同樣,廣府人亦絕不可能潮曲粵唱,潮詞粵詞。這即是由於潮粵兩種方言的音韻性都很強,強到不能彼此通容。

但中原音韻的性質卻非如此之強,所以「四平調」就可以成為粵曲的「西皮」,甚至本來用國語唱的時代曲,可以成為粵曲的小曲。

一定要明白這種情形,才不會將廣府話的變讀當成是錯音。

廣府話的平仄共有九個聲調,即是平上去入各分陰陽,再加上一個「中陰入」聲。

陰聲的平上去入,例如因、忍、印、一。

陽聲的平上去入,例如人、引、刃、日。

中陰去聲用普通英文拼法,可勉強拼之為yuck,即是廣府話說「吃飯」為「yuck 飯」的發音。

請各位唸一唸陰陽平上去六個聲:因忍印人引刃,那就是,那簡直就是一句歌。

如果唸一唸三個去聲,一yuck 日,就是促音。

(這個例子,參考岑麒祥先生的說法,他的文章,見《語言的學習與研究》。筆者則據暨南大學陳志清先生的《南音粵謳的詞律曲韻》所引。)

由這九聲的例子即可知道,由中原音韻變讀為廣府音韻,實在是音樂性變強,而這變強變得十分自然,是即所謂天籟(大自然的音韻)。不信的話,你試用《廣韻》的字音來讀這些字,立刻就會覺得拗口。

所以如今那一兩個「音霸」,偏要廣府人依《廣韻》來讀音發聲,連聲調變化都認為錯,香港特區政府的教統局居然依從,那就是破壞廣府話的音樂性,破壞廣府話的天然音韻。

電台電視報新聞的人不通音韻,為「音霸」的名頭所懾,翕然盲從,那還可以原諒,教統局是教育機構(唸「扣」,不唸「救」),在官式認可這些邪音之前,為甚麼不先做一次廣泛的諮詢。為甚麼不聽聽廣州音韻專家(例如暨大的陳志清博士)的意見?難不成認為香港的國文老師都讀錯音、廣州的音韻學家不識廣府話音韻!

所以廣府話的九聲,決不能用《廣韻》的五聲來代替。如果教統局認為可以,那就要禁唱粵曲,否則無法掩飾自己破壞廣府話的天然音韻。

[ 本帖最後由 d7788 於 2006-11-14 07:17 PM 編輯 ]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5:49 | 顯示全部樓層
「最緊要正字」一錯再錯

電視台有一個節目,它標榜讀正音,寫正字。但是,自從節目面世以來,頻頻出錯,令人無所適從。

節目第一集,臨完結的時候,字幕把「獲益匪淺」寫成了「獲益非淺」,這還可以推說是手民之誤。

到了第三集,主持人王貽興竟然說「蕃薯糖水」有問題,因為「蕃」不應有「草花頭」,應寫成「番」字才對。另一位主持人又說,「蕃」字從宋朝開始,已不用作外國的東西解了。

但是,我們若翻查字典,「蕃」與「番」兩字到現在還是相通的,例如:

http://140.111.34.46/cgi-bin/dic ... es&QueryString=

而且,宋朝的文獻,也有把「蕃」字作外國解的,如:「蕃坊就是宋代稱外國人居留的地方。宋˙朱彧˙萍州可談˙卷二:廣州蕃坊,海外諸國人聚居,置蕃長一人,管勾蕃坊諸事。」可見宋代已不用「蕃」作「番」解亦不確。

即使是國學大師林語堂的《當代漢英詞典》(香港中文大學出版)也是如此說:「葡萄藤,蕃薯藤 grape vine, potato vine」;「烤蕃薯 baked potato」。

那個被王貽興硬說寫錯字的人,真是寃哉枉也。

另外,「券」字的讀音,主持人王貽興說應作「勸」(hyun3),讀「眷」(gyun3)則錯。但是,根據同是香港中文大學開發的《粵語審音配詞字庫》,則兩個讀音皆收,而以「眷」音為異讀,但不算錯。詳見:http://humanum.arts.cuhk.edu.hk/Lexis/lexi- can/

這樣子的最緊要正字,真是愈正愈糊塗了。

[ 本帖最後由 d7788 於 2006-11-14 07:52 PM 編輯 ]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6:20 | 顯示全部樓層
唉,「最緊要正字」又錯了

「最緊要正字」這個節目,播到第五集,想不到竟然又出問題了。

這次,主持人見到了錯字,卻竟然認不出是錯字。今早閱《信報》唯靈的專欄,都有談及此事,就在這裡與大家分享吧。話說節目一眾主持人圍坐一起,按餐牌讀出海鮮名稱的時候,讀到「日本吉品鮑」,竟然說沒有錯字。其實,所謂日本吉品鮑的「吉品」兩字,正確應作「吉濱」(Yoshihama),就是指日本岩手縣吉濱這個地方而言(見:http://hisaai.hp.infoseek.co.jp/Meitetsu/mi/Mi2_s_tw.html),因為那裡是日本鮑魚的集散地,吉濱鮑就是指從那裡來的鮑魚而矣。後來,因為海味鋪伙計覺得濱字筆劃太多,故簡寫作品,但已非「吉濱」這個地方名了。

節目既然叫得「最緊要正字」,即使認為吉品兩字已可從俗,但仍應該指出其正確的叫法才對。何況把「吉濱」叫作「吉品」,是地方專有名稱的誤稱,是否能夠從俗尚成疑問。該節目的資料搜集應加倍努力了,免得不斷出現錯誤。

順便一提,所謂禾麻鮑,或稱窩鮑的窩麻鮑,是指日本青森縣的大間 (Oma)。禾麻/窩麻就是 Oma 的音譯。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6:48 | 顯示全部樓層
惡到要人改姓

每一個字音,最主要有三個要素:音、韻、聲。例如「何」音,可以拼成ho,h就是音、o是韻,讀下平聲(跟之相應的上平聲則是「呵」)。

我國語言複雜,因此,若以中原音為標準,沒有一種方言可以完全跟中原音一樣,音韻聲三者絕對相同。亦正因為它與中原音不同,所以才稱之為「方言」。

廣府話的音,其分部已與中原音不同;韻部亦不同,至於聲調,相差更大,廣府話有九聲,中原音只有五聲。

因此,根本沒可能拿著紀錄宋代中原音的《廣韻》,來要求廣府話照足它的發音,音韻聲三者皆不許變。這樣做,是學術上的強横霸道。

如今的音霸,要姓衛的人改讀為「圍」;姓樊的人改讀為「煩」;姓蒲的人改讀為「普」;姓任的人改讀為「吟」(他不敢改為「淫」);即是霸道到拿著一本《廣韻》就不尊重別人的姓氏傳統。其實跟《廣韻》比較,無非只是聲調的變化而已,(如圍是平聲,衛是去聲,這即是聲調變化)。

最不幸是姓鄺。多倫多新時代電視報新聞的人,有讀之為「放」,有讀之為kwong,此外還有一些異讀。總之永不肯讀之為「抗」音。查《廣韻》,「鄺」字取上聲「三十七蕩」韻部,與「廣」字同音,古晃切。那麼,如果照足《廣韻》,就應該大膽一些讀之為「廣」,如今則讀得鬼鬼祟祟。

再說,如果連聲調都不准變的話,則亦沒有理由讀之為「放」,放是去聲,與《廣韻》的上聲不同。

由此可見,音霸想將一系列邪音標準化,實際上卻標準不來。他們便只好用雙重標準來欺負人。

廣府話中有許多字是音霸輩不敢改的,因為太過通行,一改就自暴其醜。

例如「趯」字(走趯),這個字音凡廣府人都一定識讀,而且一定讀為去聲。可是《廣韻》這個字,收「入聲、二十三錫」部,他歷切,即是與倜、剔、惕、踢、摘字等同音同韻同聲。

王亭之未見妖音音霸改這個音,如果要改,「走趯」就要讀為「走剔」、或者「走踢」。不敢改,即是雙重標準一例。

雙重標準的例子,舉不勝舉,如今只再舉兩個例。

「摑」字,《廣韻》收「入聲、二十一麥」,古獲切,與蟈、幗等字同音同韻同聲。那麼,是否「摑侮辱廣府人的人一巴掌」,要讀為「幗」甚麼甚麼呢?恐怕一提出「摑」應正音為「幗」,一定會給人摑。

同部的還有個「擘」字。這個字《廣韻》讀為博厄切,與檗字同音同韻同聲,如果依足它,廣府人的「擘大個口」,就要讀為「檗大個口」(略如「北大個口」)。  

既然自己雙重標準,為甚麼不對人的姓氏寛容一點,不去改它也就罷了。王亭之懷疑,音霸自己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是雙重標準,即是說,他對「摑」等字根本沒有興趣,因為覺得是俗字,於是全神貫注於翻查一些「雅字」,結果一分雅俗,就變成雙重標準。

所以,「梵」,他要讀為「飯」,依足《廣韻》讀去聲,變讀為平聲都不准,此無他,因為「梵」是雅字也。

若然其雙重標準的原因給王亭之猜中,那麼,其所說的甚麼「變讀也有一定的原則」,便顯然是鬼話了。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7:10 | 顯示全部樓層
「吉品」這個名都算錯有錯著,好意頭,容易受落。

不過,節目打正招牌要正字正音,連「吐蕃」都話要讀古音「吐播」(其實有專家認為「吐」字應另有讀法,而「播」亦非入聲,有失古意,節目主持人都不大了了),咁就無理由唔介紹「吉品」的來歷了。而姓氏「查」正音為「楂」,又話要尊重人家意願,隨佢點讀,全無原則,所以我話這個節目的正音正字,真是愈正愈糊塗,令人無所適從。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7:29 | 顯示全部樓層
「標準」何在?

推動邪音的人,雙重標準,例子其實甚多。例如一個「咳」字,他就不敢動它分毫。

在《廣韻》,「咳」與」「孩」同部,即是同音同韻同聲,照他的標準,兩個字的讀法一樣,所以,他如果公道,就應該將孩子叫做「咳子」,或者不准咳嗽,只准「孩嗽」。如今他可以改人家的姓,來維持他的標準,可是有許多字他卻又不依自己的標準了,那算甚麼學者。

他還有另外一套雙重標準,那就是側側膊,不敢將一些依《廣韻》來讀。

例如「婦」字,《廣韻》讀房久切,與「阜」、「菩」字同部,同音、同韻、同聲,那麼,為甚麼卻不教報新聞的傳媒讀「阜人」或者「菩人」呢?報新聞的人如果說:「昨日有一阜人遇劫」,你以為有沒有人識聽?所以,何大博士就不敢動這一類字了。

但是,他卻又說「約定俗成」不對,語音要有標準,請問標準何在?

香港教統局考會考,要考這一套邪音,以邪為正,不邪就不及格,顯然是根本對邪音毫無認識。

據說,支持邪音的教統局官員,是一位非廣府人的女士,這女士一己無知,便普遍遺害社會。例如,姓任要改讀為「吟」,何博士要「吟」,她便任他「吟」了,卻不去問一問任志剛先生的意見,看他肯不肯做「吟生」?(如果要做「淫生」,他當然不肯)。

不作任何諮詢,就去推廣這套漫無標準的邪音,那「阜人」不知何以面對受侮辱的廣府人。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7:48 | 顯示全部樓層
兩個「尚宮」譯錯名

看電視《大長今》,覺得有點婆媽,不知何以能成為熱潮,大概由於頭一段戲的「小長今」實在可愛,一隻崩牙仔,天真得來老跡,觀眾追她的戲,便追到大長今的婆媽戲去矣。

然而此刻的繙譯,非常有問題,藥名譯錯,譯到全世界都沒有這種中藥;穴道譯錯,譯到針灸師無法取穴,這些且也不去說它了,因為這關係到專門知識。

王亭之想說的,只是兩個「尚宮」的職銜名稱,一個「最高尚宮」,一個「氣味尚宮」。

初聞「最高尚宮」之名,觀眾一定以為她是尚宮中最高級者矣,誰知不然,見到「提調尚宮」就要萬福(「萬福」是禮節),何來「最高」也。

原來這是繙譯之誤,「廚高尚宮」誤譯為「最高尚宮」,由是即名不符實。

至於「氣味尚宮」更是笑話,香臭是「氣味」,鹹淡則是「味道」,難道「氣味尚宮」專用鼻子來試御膳耶?

那又是繙譯之誤,應該是「試味尚宮」,一字靠估,便譯到莫名其妙。

這不知是香港的繙譯,抑或是台灣的繙譯,此譯人大概只識現代韓文,卻不識古韓文的漢音轉讀,又不查書,是為博懵。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8:04 | 顯示全部樓層
要人改姓,雙重標準

關於「正音」,問題多多,得閒可以一一提出,如今只想談談正音寡頭的雙重標準。

他根據宋代的《廣韻》,要人改姓──

姓衛的人要姓「圍」。

姓韋的人亦要姓「圍」。

姓任的人要姓「淫」。

姓仇的人要姓「求」。

姓華的人要姓「話」。

至於姓鄺,這個音連王亭之都寫不出。報新聞的先生小姐亦莫衷一是,總之不讀為「抗」就是「正音」了。

可是正音寡頭有一個姓卻不敢改,那就是姓蘇。

照《廣韻》,蘇要讀「須」,既然上述幾姓人都要改姓,為甚麼不提出蘇東坡要讀為「須東坡」呢?大概寡頭知道,廣府人一定會笑破肚,須衰二字同音,《廣韻》雖然作「須」音,讀起來一定聯想到「衰」字,「衰東坡」,「衰氏宗親會」,相信幾難給姓蘇的人接受,問問蘇凌峰先生,是不是?

所以寡頭就雙重標準,不提出姓蘇要改姓「須」了。至於為甚麼要姓任改姓「淫」,大概他以為淫是很正常的事,由是任劍輝才會變成「淫劍輝」。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8:30 | 顯示全部樓層
妖音直逼「微敦道」

目前妖音瀰漫電台電視的原因,是出於傳播界的心虛與盲從。

始作俑者是張敏儀,她一聽見「時奸」,因為對自己的讀音沒把握,立刻就盲從了。後來總算不再堅持,但妖音教授的歪理卻依然影響了香港電台。所以凡出身港台的人,多少受點妖音影響。

港台依妖音,便影響其他的傳播界。實際上,受影響的人只是少數,但因為要「統一發音」,於是便強逼所有報新聞的人要用妖音。

所以電台電視的妖音貼滿牆,這即是用行政力量來集體謀殺廣府話!報新聞的人為了保存飯碗,焉敢不從,所以就連「微敦道」都有膽也矣。

他們也不想一想,香港從前有幾位太史公,如果「彌敦道」讀錯音,這些太史公會一言不發,任由讀錯?

要正傳播界的音,其實是要正他們的「懶音」與別字。傳播界怕讀錯音本來是件好事,可是如今卻發展成為「自成一國」的妖音,在他們影響之下,許多小朋友連自己的姓都質疑家長,那就是對廣府話的謀殺了。

從前私塾老師相信,若誤人子弟讀錯音,會得瘖啞之報,此說見於佛典,可是如今吃素的人,卻偏讀錯音,那才叫做寃孽。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8:51 | 顯示全部樓層
「正音」是歷史醜劇

「正音」可以說是復古,而且只復宋代的古,除宋代外,其餘時代傳入廣府的音都不准讀。其橫蠻霸道,可謂無以尚之矣。

王亭之那組《請勿謀殺廣府話》的文章發表後,反應不俗,即是因為王亭之根據音韻專家羅常培、趙元任等人的粵音研究,提出質疑──例如,廣府話有六個時代傳入的中原音,由秦漢至明末。如「盎」(即是「罌」字),是秦漢音,要不要跟正音寡頭,依《廣韻》,讀為「央」呢?如果要,就要講「沙煲央罉」了。

有一個傳媒告訴王亭之的徒弟:我們實在不知道「正音」有那麼多問題,不過,近幾年已經出街了,點收返轉頭?

此傳媒有點「知恥近乎勇」。比起本地一味「握太華」、「微敦道」的人,面皮已經薄許多。

所以如今正音寡頭的成就,只在於當初有無知的傳媒頭頭跟風,其餘傳媒成員,在頭頭的壓力下盲從,於是一時成為風氣,至今雖有人悔不當初,但實在放不下那面子。既然如此,寡頭就謀殺廣府話成功。

不過歷史始終是邪不勝正者。目前香港教育部門施壓力於教師,將來歷史評價,無非只是醜劇而已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9:17 | 顯示全部樓層
「埃」與「哀」

將地名譯音的人,一向喜歡將「I」譯音為「埃」,讀如「挨」,可謂譯音甚準。然而這個音一入廣府話傳媒人之口,立即出問題,因為他們堅持要將「埃」讀為「哀」。

「埃」音為「哀」,用國語來讀,完全一樣,但用廣府話來讀,則二者不同音。所以「埃及」就要給讀成「哀及」,十分悲哀。

最近聽報新聞,伊拉克北部城市「哀比斯」,即是Ibis,分明是「埃比斯」,譯音亦可謂甚準,但報新聞的人喜歡「哀」,不准「埃」,那就成為一個淒涼的「哀比斯」矣。

其實「埃」音為「哀」,在廣府話,這「哀」可以變讀,亦可以不變讀。不變讀,那就仍讀為「埃」音,與國語音相同,不知何故,傳媒竟不能接受,一定要變讀為悲哀的哀。

例如「戾」字,廣府話變為「類」音,如暴戾、戾氣。可是當讀「戾橫折曲」時,戾字則不變讀,仍讀為中州音,略如「禮」字上聲。

又如「繞」字,廣府話變讀為「妖」(上聲或去聲均可),但另外有一個「轎」(去聲)音,如「繞冷」、「繞綫 」、「繞個圈」,皆讀此音,那就是晉代以前的原裝中州音,此音恐怕亦在廣府音中保存。

所以,何必一定要讀「埃」為「哀」咁可哀!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9:33 | 顯示全部樓層
廣府話的「一音兩變」

王亭之前此談及,「埃」字有兩音,一音「i」,一音「哀」,這是廣府話將中州音變讀經常可見的「一音兩變」。

還可以再舉一些例。

例如「挖」字,廣府話可讀為「蛙」,如「挖苦」即讀為「蛙苦」;亦可讀為「wut」,這是常見的讀音,不必舉例。

又如「操」字,廣府話有兩音,讀「粗」,例如「體操」即讀為「體粗」;一讀為「醋」,例如「操守」讀為「醋守」。

最為人所熟知的例,是「嶼」字,音為「余」,一音為「序」。大嶼山的「余」音亦非廣府人所獨有,潮州人亦讀之為「余」,有一家賣潮州茶果的老鋪,源自「貴嶼」,你問老闆娘,她就讀為「貴余」。

這類「一音兩變」,是由於中州音曾有六個時期傳入廣府。所以傳入來的讀音就有不同的變讀。最強有力的證據是「浮」字,唐代的前中州音讀「蒲」,因為那時沒有「f」音,如今許多f音的字,當時中州音都讀為p音,廣府話接受了當時傳入的音韻,照樣讀「蒲」。因此「浮頭」就讀為「蒲頭」;「浮飄」(一種水生植物),就讀為「蒲飄」。到了後來,傳入的中州音有了f音,所以廣府話就流行如今「浮」字的讀音了。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1:59:51 | 顯示全部樓層
「綜合」「李柱銘」二例

〔按:本不欲再談「最緊要正字」這個節目,要談的也實在太多,使人很累,但十一月十九日的一集,又說「銘」字要正音為「明」,把人家名字的讀音也改了,也不說要尊重人家的意願,是否因為查大俠名氣大,其意願須要多些照顧,名氣不那麼大的,其名字就可以隨教授的意願「正音」了?銅鑼灣(環)和土瓜灣(環)是否都讀錯了?茲再引王亭之一文說明之。〕


  何博士「正音」,惡到連「變調」都認爲錯。舉兩個例──「綜合」,廣府人讀爲「中合」,是將「綜」字讀爲上平聲,何博士要讀爲「上去聲」,即「眾」音,所以「綜援」變成「眾援」。

  其實,這叫做「變調」(變讀,變聲)。所有的方言,包括北京話在內,全部都有變調。此即所謂「一聲之轉」,歷來都無學人說是讀別字。因爲變調作廢,便連「媽媽」都喊不出來──「媽媽」讀爲「麻媽」,「麻」即是變調,由上平聲變爲下平聲。同例,則是「爸爸」、「爺爺」、「哥哥」、「姐姐」,王力教授稱這類變調爲「雙詞變讀」。

  第二個例是「李柱銘」要讀爲「李柱明」,那亦是否定方言的變調,一律要跟宋代洛陽人發聲,請問,是否霸道到無理可喻。

  如果這兩個例都是何博士對,「雍正」便要依《廣韻》讀去聲二宋韻,讀爲「用正」,祇須抽秤這一個音,便知「綜」、「銘」之「正音」實在是錯音。

[ 本帖最後由 d7788 於 2006-11-27 08:14 PM 編輯 ]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2:00:05 | 顯示全部樓層
是否承認「變調」?

前已說過,廣府話有九聲,而《廣韻》則祇有五聲,若認爲「變調」即是誤讀,那麼,廣府話的九聲就要作廢。如今可以再隨手舉一些例子來說明。

  「誤」、「忤」,廣府話讀爲「悟」與「午」(後者如「忤逆」);一個是陽去聲,一個是陰去聲,若依《廣韻》,一律讀爲「五故切」,那麼,「忤逆」就要讀爲「誤逆」。

  「沽」、「固」、「故」要讀「古暮切」,那是廢去陰平聲的讀法。

  「布」、「圃」要讀「博故切」,所有的花圃菜圃都要變成「花布菜布」。

  舉例至此,已經足以說明用《廣韻》來「正」廣府音,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何博士對於這類字音不敢去「正」,那就證明他是雙重標準,若要依《廣韻》,那就要完全依足,不可專欺負「李柱銘」與「綜援」。若不敢將「沽」讀爲「故」;「圃」讀爲「布」,那就不應該叫「李柱明」去拿「眾援」。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2:00:29 | 顯示全部樓層
「砰碐磅硠」四個字,夠大聲

如果問「磅」字怎樣讀,人一定多以為自己完全識讀,一磅兩磅,誰人不識耶。

其實不然,如今說多少「磅」,這「磅」是譯音,而且譯音譯得十分正確,因為「磅」字的確讀pound音。

或曰,用國語來讀,「磅」是pound音,但廣府話就不同矣,廣府人讀為bound,將p音轉為b音。

其實不然,詹憲慈在《廣府語本字》中指出,這「磅」字在廣府話原來有pound音。此如「砰磅」,音為「平彭」,此音見於《廣雅》,謂「砰」是大聲的意思,「磅」則是擲石的聲音,合言之為「砰磅」,形容巨響。廣府話有「平零彭蘭」此俗語,即是將「砰磅」一詞拆開,再加形容詞,正寫應該是「砰碐磅硠」,正讀應該是「平零龐郎」。如今的俗語已經有變音。

不但「砰磅」一詞來源甚古,其實「磅硠」一詞亦甚古,見於左思的賦:「伐河鼓之磅硠」。外省人讀這句詞,不覺得生動,因為對他們來說,「磅硠」此詞已死,唯廣府人則不然,既經常說「砰碐磅硠」,有甚麼理由不覺得生動。

由此可知廣府話保存古音之可貴,用「正音」來侮辱廣府音的人可謂萬世罪人。
 樓主| 發表於 2006-11-29 22:01:54 | 顯示全部樓層

上述各篇都係出自王亭之手筆,篇篇都好有見地,特此轉載,公諸同好。

http://www8.discuss.com.hk/viewthread.php?tid=2753052&extra=page%3D1&page=1

[此帖子已經被作者於2006-11-29 18:18:05編輯過]
發表於 2006-11-29 22:44:10 | 顯示全部樓層

以上所有文章都係王亭之先生嘅文章,本網早就收錄咗。

而家啲人轉載人哋啲文章都唔寫出處,搞到樓主以爲佢係原創,轉返嚟我哋網站。Desmond快啲加返個出處,唔好畀佢以訛傳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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