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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集] 【孙亨利特区】鸦片快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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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8-20 01:32:15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鴉片快帆 



孫亨利


        人類的航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二千年之前,而帆船在航海史上又佔了極重要的地位。帆船經過幾千年來不斷改進,到十九世紀時已達到了最完美的境界,各種不同類型的帆船相繼問世,滿足了各種不同用途的需要。即使在1809年蒸汽機輪船發明以後,帆船還不斷在改進,保持著海上稱霸的地位。十九世紀時若要橫渡大洋,或航行於美洲東、西海岸間繞南美最南端海況最惡劣的合恩角航道〔此時無巴拿馬運河),仍非要用帆船不可,因為輪船要用大量煤和淡水,無法帶足所需燃煤和水;更由於輪船的槳輪式推進器,經不起風浪打擊。使輪船在誕生百年以後還無法取代帆船的地位,成為海上的主要運輸工具。

       在輪船發明後二十多年,有一種新型快速帆船問世。她的特色是船型狹長,船首尖,帆面積廣。她以增加航速為設計的主要考量,狹長的貨艙減少了載貨空間,但他主要為高價值、低貨量、趕時間的貨物而造,如茶葉、辛香料、通貨銀兩和貴金屬等。在她之前,一般商船的速度平均都在 5 節以內〔 1 節 = 1.852 公里/ 小時 = 1.151哩/ 小時〕,新型快速帆船設計航速要求達到9 節以上。結果造出來的船實際航速超出設計目標很多,有達20節者,1854年更有高達22節的紀錄,這種高速帆船的船型被定名為clipper〔剪子〕。用含有「切開」意義的字眼,作為快速船的船型名,其用意在形容銳利的船首快速切開海面的態勢。除剪子型外,另外還有船型名 cutter〔割刀〕的快艇,也有此用意。

        可是如此輕巧、快速、耐風、抗浪、美觀的剪子型快帆,竟被西方帝國主義者用來作為向天朝販運鴉片的工具,猶如一群優秀青年加入了黑道組織,在鴉片「闖銷」入天朝的浪潮中,擔任了重要的角色,因此得了個諢號,叫做「鴉片剪子」。她在販毒歲月裡風光了三十年,隨著走私闖銷鴉片的黃金年代告終,她也就不再有用武之地。雖然不像十六至十八世紀有高船尾樓的西班牙蓋利安galleon〕笨重帆船那樣,在海上橫行了三百年之久,但鴉片剪子在她短促而燦爛的歲月裡,卻引發了改變東方及世界大局的作用。她的後裔,大型四桅巴克型〔 barque 或bark 〕,外號「擋風佬」〔windjammer〕,俗稱「高船」〔tall ship〕,改邪歸正,又在海上繼續稱霸了六十年之久。

        鴉片早在1760年開始由葡萄牙人首先輸入天朝,廣東的商人繼而從印度進口鴉片。最初是藥用,後來很快被亂用,使很多人吸食成癮。英國東印度公司見有錢可賺,用它的大資本,於1780年向印度孟買政府〔鴉片是當時英屬印度政府的專賣品〕購買2800箱【註一】鴉片傾銷到天朝,這是英國大規模向天朝販賣鴉片的開始。以後銷售量逐年成長,至每年超過三萬箱之多。滿清政府在1800年才明令禁止鴉片進口,可是為時已晚,英國人二十年來賺了不少錢,食髓知味,怎肯罷休?於是表面上奉行禁令,暗中卻賄賂滿清官員,並叫印度代理商接手繼續做鴉片生意。

        1800年滿清政府禁止鴉片進口以後,英國以走私方式闖銷天朝的鴉片有增無減,根據印度方面的資料,以1826年為例,英國全年從印度運往天朝的鴉片有 34000 箱之多,可獲純利 600 萬美元。這筆數字以今日的眼光來看並不大,但美國全年的財政收入在1800年之前還不到此數。由於利之所在,美、法、丹麥、瑞典等各方豪傑都紛紛加入了走私鴉片到天朝的行列,但規模不能與英國相比。

        美國人的第一批走私鴉片到天朝的生意,是1805年從土耳其發貨運到廣州的124箱。1830年後,美國建造了剪子型快帆,大大提升了對英國的競爭力;以後的20年是英、美鴉片走私的競爭年代。在此期間,某些天朝紅頂商人和洋商聯手合作,歐美大公司、財團蓬勃了起來;一些有名望的歐美家族,英國的威廉渣甸、還有印度的貴族、拜火教的大財主、天朝的「浩官」伍國瑩、伍秉鑒父子,都是鴉片洋行的老闆,都成了富可敵國大財主。英國的鴉片船都是由退休的皇家海軍軍官來指揮;而美國的鴉片剪子都是由新英格蘭鉅富家族中年輕一輩的冒險家來領導【註二】。英、美雙方的水手則來自世界各地。

        美國第一艘下水的鴉片剪子是三百噸的安麥金號,1832年建於馬里蘭州的包的摩〔Baltimore〕全長 143 呎,船首最大吃水11呎,船尾最大吃水17呎。平均速率18節,最高記錄達21節。在此之後,美國下水的剪子型,五百噸以下,三桅方帆,後桅加縱帆一面,幾乎都為私運鴉片而造。

        反觀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船,都是一種稱為「印度人」〔Indiamen〕的,或另一種外型和「印度人」相似,材質略有不同,在印度建造,被稱為「鄉村型」〔country〕的大帆船。這些船都在800 至1200 噸之間。

        因為英國和遠東之間常有達官貴人、富商巨賈搭乘,船上房艙寬敞豪華,開航時伙食準備充足,甚至有活的家禽、家畜,還有菜圃供應新鮮蔬菜。但這種船速度奇慢,好天順風時只走三至四節,不能和剪子型相比。

        滿清政府從1745年以來,規定所有外國商船只准停泊在珠江口的黃埔一帶海面,距離廣州市約12 海里〔22 多公里〕處下錨,任何裝卸貨物必須由滿清駁船椄駁進出廣州。1825年起清政府對鴉片查緝更嚴,走私船隨即避開黃埔,改在黃埔以南距離廣州更遠的海域卸貨,然後駛到黃埔裝載合法的出口貨茶葉和絲綢。如此國際貿易,合法出口茶葉和絲綢所得銀兩,永遠抵不過非法進口鴉片所付出去的銀兩。1832年英商怡和洋行〔Jardine, Matheson & Co., Ltd. 〕在廣州成立,創辦人即當家的大老闆是鴉片船上當船醫出身的威廉渣甸〔William Jardine 〕,此人有通天本領,人在滿清而能左右英國國會,怡和洋行成立後之次年,1833年英國國會就結束了東印度公司,讓怡和洋行順理成章地繼承了東印度公司的生意。

        1839年兩廣總督林則徐加強取締鴉片,當威廉渣甸親自回英國說服他的政府用強硬政策促使滿清開放貿易之際,天朝人都以為他怕林則徐而躲回英國去了,林則徐也可能錯估了威廉渣甸的能耐,乘勢大事搜查,逮捕人犯,沒收並焚毀鴉片20000 箱。於是威廉渣甸將原計劃說服國會「促使滿清開放貿易」變為「對滿清出兵開戰」。

        1840至1842年的鴉片戰爭,英方完全由怡和洋行的老闆威廉渣甸主導,由他制定作戰計劃,戰略地圖,一切戰略、軍艦調度、補給等都在他的計劃書上。結果英國雖勝了戰爭,但在國格上甚為可恥,1842年清英訂立南京條約,從此英國得了香港作為走私鴉片有利的基地,又打開了上海、廣州、福州、寧波、廈門五口供外國通商。

        清英鴉片戰爭後,滿清雖仍拒絕鴉片合法進口,但卻默認列強有特權繼續走私鴉片。美國的鴉片走私販正好漁翁得利,全新的鴉片剪子一艘接一艘駛向天朝。這些船從美東大西洋岸造船廠下水,儀裝完成後,每船約配上65名船員,向南繞南美合恩角〔Cape Horn 〕,再壓著南緯56度線之南向西至太平洋,這條航道名為Drake Passage 【註三】是全世界最危險的航道,尤其對向西航行的帆船特別危險。鴉片剪子經過此一考驗,才證明所造的船不賴;「新手」船員經過這一關後,就可稱為「老手」。曾有一艘剪子型帆船「彩虹號」,從紐約到廣州,卸貨裝貨後,接著再從廣州回紐約,來時西向走了92天,回時東向走了88天。一般剪子型船到遠東後便一直在那邊從事私運鴉片活動,使天朝癮君子的人數越來越多、越來越窮,也使富豪老闆賺了世世代代享受不完的財富,成為名門望族。

註一:鴉片運銷都以「箱」〔chest〕為單位,鴉片裝於木箱之中,
箱的大小,長、寬各約50 公分,高 75 公分,內裝生鴉片膏一擔。一擔為一百市斤等於60.479 公斤或133又1/3 磅。在實務上,每箱鴉片淨重約在60-65公斤之間。廣州到岸價格 〔CIF〕每箱約一千美元。

註二:由於販運鴉片的非法性,官方史料保留得很少。除了印度政府檔案中存有政府專賣記錄可查外,還可從一些私人信件裡去發掘史料。有一位美國鴉片船長普力斯各脫〔 James S. Prescott 〕從1843年4月至1849年2月共寫了22封信給他住在紐約的弟弟,他這22封信把當時情形報導得非常詳細,很有歷史價值,現由康乃狄克州的海洋歷史學會在保管,他在最後幾封信中常說再跑一次就要回來了,曾提到回來後他可以去和老伙伴Warren Delano繼續一起在岸上工作。

原來這位老伙伴是後來美國第32任總統羅斯福的曾祖,從遠東海上生活退下來後,任職Russel, Sturges & Co. ,人們從私信裡捕捉到信息,從此羅斯福及其後代家世資料裡便多了一筆掃不掉的黑資料。普船長在寄出1849年2月20日寫給他弟弟的最一封信後,從上海開航至香港途中遇到了颱風,他的船和全船生命就此永遠自海上消失。他出事的那艘船是巴克型;當時另一艘剪子型也從上海去香港,甲板上全部東西都被風浪打光,打斷的主桅,掉入海中將船尾的舵一起拉掉,後來終於脫困遇救,船長在航海日誌上記下了這次航程遇颱風的全部記錄。

註三:因地球向東自轉的關係,又因地球上的陸地形狀大多向南成尖形凸出,其作用猷如打水的扇葉,使海洋的水流〔current〕不斷由西向東流動。南半球海洋寬廣,陸地只有以下三個凸出的角伸向南邊的海洋:南非好望角向南只伸到南緯35度;新西蘭最南端的Stewart島達南緯47度;南美洲的合恩角伸得最南,達南緯55度59分。因此在南緯40度至60度之間的海域,滾滾海流從西向東,基本上無陸地阻擋,再加上西北卓越風〔prevailing wind〕之助,越往南風浪越大,在南緯40度區域內的海況用「吼叫的四十」〔roaring forties〕來形容;在南緯50度區域內的海況加重用「狂怒的五十」〔furious fifties〕來形容;南緯60度區域內的海況則以「尖叫的六十」〔screaming sixties〕形容。海流在未到達南美之前,海浪的浪形較長,浪峰之間的距離較大。當海流衝到南美合恩角時,受到陸地阻擋,同時水深減少,使海浪由長變短,變高。在這種情況下,對向西逆流逆側風行駛的帆船是一大挑戰,再加南美安地斯山脈和南極洲間形成的風斗,更惡化了風勢的肆虐性。風向變化不測,有時會吹一陣東風,這似乎對向西航行的船有幫助,但強力東風與反方向來的海流對衝時是很危險的,這樣會掀起很高的巨浪,浪高可達100 呎,稱為「惡棍浪」〔rogue waves〕,再加有浮冰的危險。那時代的輪船都不能走合恩角航道,在大西、太平兩洋之間,輪船只能在帆船早就不走的麥哲倫海峽〔Straits of Magellan〕行駛,麥哲倫海峽航道位於合恩角以北,在陸地和很多島嶼之間曲折通過。此兩航道之差別為:合恩角航道猶如高速公路,而麥哲倫海峽航道則如鄉間曲折小徑。


        鴉片剪子在印度與廣州、上海、福州、寧波、廈門之間來回跑著,為天朝癮君子們運送被稱為「福壽膏」的鴉片。在這條航線上有兩大危險,一是颱風,另一是海盜。

亞洲東南海域是颱風的發源地,那時的航海家只憑眼睛看天上的雲和船上的氣壓計,以及風向的變化,來判斷颱風的動向,颱風季節尤須警惕。這些帆船雖身經險惡的合恩角航道,但還是很怕颱風,若不幸被颱風罩住,就得隨颱風起舞,不易脫身。所以,有經驗的航海家在判斷颱風將臨時,能及早避入附近港內,以策安全。不過現代的船艦都不必如此做了,因為現代船艦的速度可以超越颱風移動的速度,衛星氣象報告把颱風的動態顯示得一清二楚,她可以在颱風動向線前面跑,颱風還追不上她呢,她在海上避風反比在港內安全。軍艦為避風而離港者有之;而沒有為避風反要進港者。某次有論者說:應准外國軍艦進港,理由是颱風將至,在人道立場上,應讓其進港避風。那是論者自己加進去的推論,筆者稱這類推論為「洗葡萄推論」【註四】


        遠東的海盜不像加勒比海的那種有大炮大帆船的海盜,而是像成群的狼或成群的老鼠那種海盜,和明代常來沿海騷擾的日本倭寇海盜類似,都駕小船以群取勝。海盜出沒處有二:一為廣州和福州外海,此處是貨船停泊的海面,海盜容易下手;另一處在麻六甲海峽南端,位處赤道無風帶,該處遍布小島,帆船常要在此停航待風〔becalmed〕,這就是海盜下手的好時機。不過對剪子型帆船很少得逞,她是帆船中的佼佼者,能在任何微風下從停著不動的大船旁駛過。往往從海盜成群的小船中衝過去,海盜在水中哀號求救,她頭都不回地從海盜船的殘骸中駛遏。

        根據普船長的家信和油畫家的畫作,我們可以看到十九世紀廣州的市景。廣州跨珠江兩岸,市內有迷宮般的彎曲小路和竹造房舍,沿江一帶有清政府發給執照的洋行及其貨棧。這些洋行都屬於英、美、法、荷、西、瑞典、印度、希臘……等國的,各國的旗在各自洋房旗杆上飄著。洋行的建築較市區其他房屋順眼,一般都是白牆二層樓房,底層全部為貨棧,樓上是辦事處「寫字樓」和居住單位。洋行房屋後面與江岸間的空地,各洋行都分別用鐵欄杆圍起,臨江開一鐵門,直通其專用碼頭,供駁船及舢板停靠。各洋行間通以有屋頂的走道。洋行前面與市區街道之間的空曠地帶,構成雜亂的市集,有五彩繽紛的攤位、討錢的乞丐、賣藝的場子等。過了廣場就是市區街道,都是彎彎曲曲迷魂陣似的小街,裡面有酒館、客棧、妓院、鴉片攤、賭場等。

        鴉片戰爭的失敗使滿清政府一蹶不振,五口通商後要堵住鴉片進口更為困難。洋商販運鴉片比任何其他貿易獲利都大,在其本國政府作後盾下有恃無恐,再加滿清國力薄弱,當政者昏庸懼洋,官員貪財怕事,把天朝腐蝕得一發不可收拾。下面這則是普船長致其弟家書中所述的真實故事:

        上海為五口通商之一,但根據協定,鴉片船不准進入黃浦江,只能在吳淞口三、四海里外下錨。該水域風浪很大,水流很急,在此下錨最易發生走錨而使船飄流衝上陸地。1845年初的一天,普船長剛準備在吳淞口下錨,當還未拋下第一個錨之前,他的船被風浪推向港口,錯過了原定下錨的位置,已不可能回頭再來一次。這時他見港內風平浪靜,顯然有較好的錨位,就毫無選擇地不顧違規,進去下了錨再說。不料在他後面有六艘美國鴉片剪子,見狀都相繼跟了進來。清軍水師阻擋不住,便動用武力驅趕。美方的七艘船上,每艘有能對付海盜的水手六十多人,並配有強大火力。群起與清軍交火,清軍水師勢孤而退。普船長無意中做了帶頭違規鬧事之罪魁,擔心滿清會派兵增援。結果出人意料,滿清竟毫無後續動作,連提出外交抗議都沒有,就像從未發生過此事一樣。

        十九世紀中葉以後,海盜越來越猖獗。廣東、福建沿海的海盜聲勢浩大,也更為兇悍,這些海上餓狼,常有六百多人一起行勳,分乘數十艘小船,向停泊在港外的鴉片船下手。英國海軍曾出兵圍剿,但剿得了一時,剿不了永久。小型的鴉片船不再能防禦海盜的襲擊,鴉片剪子也就逐漸消失了。但天朝子民對鴉片的需要仍未減輕,每年獲利相當於美國全年財政收入的鴉片生意,就落到天朝幫會的手裡。

        幫會不是一般的黑社會,也不像美國的黑手黨。幫會的神通更廣,它能打通任何社會階層,各級政府、三教九流、販夫走卒都有它的成員。青、洪兩幫,實為一體。青幫成員多為工農販夫走卒,對高輩份者都以爺叔相稱;洪幫多為知識水準較高者,入會後都以兄弟相稱。幫會與洋行之間也有神秘關係,不過幫會另有販毒管道,不用鴉片剪子,他們將鴉片交船公司承運,有識別旗幟給船上懸掛,一路平安無阻,海盜都退避三舍,進出港靠離碼頭都第一優先。

        鴉片剪子在遠東絕跡後,帆船時代並未就此結束。美洲東岸與澳、亞洲之間,美洲西岸與澳、亞、歐洲之間的長途越洋運輸非帆船不可。當輪船還在大西洋兩岸歐美之間學步的時期,世界上各大洲之間,大宗原料的運輸都是從偏遠地區運到已開發地區,兩者之間都為凶險的海洋所阻隔。工業萌芽時期的歐洲,對南美智利的銅礦需要漸增;歐洲的農產品若不依賴肥料,則不能生產足夠的糧食來供應人口日益膨脹的城市,而遠在南美的秘魯有的是天然肥料鳥糞〔guano〕;美國西北部原始森林所產的木材、澳洲的煤和穀物,都為歐洲所需。這些艱鉅的運輸任務都要由帆船來擔任。

        為因應此一需要,人們便從最優秀的剪子型帆船入手,首先將剪子型帆船加大設計,其中有聞名的「短衫號」〔Cutty Sark〕剪子型帆船,於1869年下水,載重1330噸、淨重921噸、長212呎5吋、寬36呎。該船用鋼製骨架,三支桅桿每桅五支帆桁,全船現保存在英國格林威治。船的英姿我們也可在一種以她為名的蘇格蘭威土忌酒瓶上見到。

        繼而有不少大型四桅帆船問世,就是本文一開始所提到的「高船」或「擋風佬」,她們全用鋼鐵製造,前三桅每桅五支帆桁,都用方形橫帆〔squar sails〕,後桅用縱帆〔fore and aft sails〕,桅與桅之間都用三角支索帆〔staysails〕。船的中部兩舷不再是圓桶形下包成尖底,而是直直到底再平向中間龍骨,以增加載貨量。

        歷史上最大的高船是1902年德國漢堡建造的普魯士號(Preussen〕,全長 440 呎,寬54呎,排水量 11150 噸,載重8000 噸,與其他高船不同,自成一型,有五桅,每桅六支帆桁,共30支帆桁,全用方形橫帆,桅與桅之間仍用三角支索縱帆。最高瞬間速率為17節,全日平均速率最高紀錄為15.3 節〔24 小時內航行368 海里〕。不幸於1910年11月的 一晚,在英吉利海峽,一艘英國小輪船錯估了普魯士號的速度,企圖違規從大帆船前通過,結果撞到普魯士號的船首,造成普魯士號的嚴重損壞,延至次日下午終告沉沒。

        上述大型剪子快帆、四桅高船及五桅普魯士號,都是鴉片剪子的後裔,她們在輪船漫長的萌芽時期,負起了世界海運重任,猶如草莽英雄所出的將相子孫一般。


註四:「洗葡萄推論」的典故是:有美國某華文報的地方版記者,用一連六天的大版面,刊登了一篇關於美國加州葡萄酒的「專題系列報導」。介紹北加州納巴〔Napa〕酒鄉,文字流暢,並附實地照片,帶領讀者身臨其境。美中不足的是,記者在採訪酒莊之前沒有先做功課,把葡萄酒的學問先研究一下。報導中記者從處理葡萄開始,逐步介紹釀酒作業,該文中說:「當葡萄倒進輸送帶時,首批男性工人開始將枝葉及不適合的物質挑出。經過清水沖洗後,另一批女性工人再……。」筆者相信記者一定沒有看到清洗葡萄的實景,這「經過清水沖洗」一節是該記者加進去的推論。原因是:葡萄在釀酒前是不可以洗的,也須避免雨後採收。釀葡萄酒的酵母就是葡萄表皮外面那一層白色的粉末saccharomycetes,若把這個粉末沖洗掉,那就釀不成酒了。天朝子民自古深信:智者能「舉一反三」。可是害就害在有聰明而無常識者去舉一反三,不知誤導了多少人,也不知胡搞了多少事情。



(●作者孫亨利,電腦程式師,曾在台灣任教於大學,赴美後從海運船務主管退休,現居加州。本文為NOWnews.com網友投稿,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版權為作者所有。) 

2008/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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