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OK 發表於 2007-12-25 16:49:20

戴望舒與《廣東俗語圖解》

<P>  晚清來華的不少傳教士漢學家都曾經對粵方言進行過語音、詞彙以及語法方面的研究,這些成就不少都曾經刊發於香港的英文漢學刊物《中國評論》。甚至有西方漢學家將流行於粵港兩地的街頭俚語歌謠予以輯錄,以作為他們對中國進行民間文學研究的一部分內容。而五四新文學運動初期,為了尋找鮮活的依然被現實地使用而且具有一定文學性的民間語言,北大的學生老師們所成立的民謠研究會在收集吳民謠之外,也曾經對粵港地區的民謠進行過搜集。胡適更是在論證中國的白話文學傳統的時候,曾經提到吳白話文本的文學作品和粵謳。這些大致上亦可以說明廣東地區的民間語言在近現代被重視研究的一般情況。</P>
<P><BR>  抗戰軍興之後,尤其是上海淪陷之後,大批內地文學知識分子被迫避難香港,同時也將五四新文學的聲音和抗戰救亡的呼聲傳到了香港。在這些避難南來的作家中就有詩人戴望舒,而且他在香港度過了漫長的八年抗戰。期間,除了主持報紙副刊、進行詩歌創作翻譯評論以及古代文學研究之外,戴望舒這一時期關注並亦頗有寫作成就的,還包括在民俗和民間文學方面的研究撰述,其中也有對粵謳的涉及。而他在上述領域的涉及和意見,散見於他的《小說戲曲論集》中的那些考釋題跋,譬如《跋〈詞謔〉》、《跋〈粵謳〉》等。從這些文字中所發現的,是一個十分中國化的戴望舒,一個對中國傳統文化和民間文化保持著閱讀和關注興趣的戴望舒,而這也是一般讀者所不大熟悉同時也不大了解的戴望舒。而對於自己四十年代羈居香港時期的這一閑情雅致,戴望舒在《〈俗文學〉編者致語》中曾經有過這樣的闡明,「本刊每周出版一次,以中國前代戲曲小說為研究主要對象,承靜安先生遺志,繼魯迅先生餘業,意在整理文學遺產,闡明民族形式」。其實,對於這樣一種更需要冷靜、理性、耐心甚至毅力的工作,戴望舒並不喜歡,至少他曾經對這種相對枯燥乏味、缺乏想像力的書齋生活表示過厭棄。早在他一九三六年所作的一首《贈克木》的詩中,他就那種需要去求甚解的學者生活表現出不屑一顧。「不痴不聾,不做阿家翁/為人之大道全在懵懂/最好不求甚解,單是望望/看天,看星,看月,看太陽」「或是我將變成一顆奇異的彗星/在太空中欲止即止,卻行即行/讓人算不出軌跡,瞧不透道理/然後把太陽敲成碎火,把地球撞成泥」。望舒不願意作那種絞盡腦汁去了解宇宙的人,而是期盼著變成那一顆「奇異的彗星」,在太空中自由地滑行遨遊,而且讓人們算不出它的軌跡。但生活中顯然還有詩人難以承受之重(也因此自由和對自由的渴望想像也就顯得更彌足珍貴)。當詩思變得不那麼敏銳激越的時候,甚至在詩思枯竭的時候,生活卻還在繼續。更何況作為一個中國文學知識分子,對於悠久的民族傳統的了解本身就是一個無法根本上超越的命題,當然也包括對民間文學傳統的認知。</P>
<P><BR>  而在戴望舒這一時期有關古代文學和民間文學以及民俗學的研究撰述中,有一項在其寫作生涯中顯得尤為特別,那就是他的《廣東俗語圖解》。這是一九四三年四月至一九四四年十月戴望舒以達士筆名在《大眾周報》上連載的《廣東俗語圖解》八十一篇的彙集。這八十一則小品文形式的廣東俗語圖解,讓讀者看到了戴望舒寫作的另一個較少為人所知的側面。這也是一個有趣的側面,它讓我們看到了戴望舒嘗試用另外一種語言形式進行思想表達方面的同樣嫻熟。實際上,他的《廣東俗語圖解》的每一則幾乎都是一篇趣味盎然精妙絕倫的小品文,譬如「竹織鴨」、「石謼米」等。而他的《沙爛磞》,寓一本正經的民俗考證於詼諧有趣的敘述之中,其中亦不乏針砭現實的妙論。就在對這個民間俗語的來歷進行了一番解讀之後,詩人又寫了這樣一句話:從上面這段故事,我們可以看出,「沙爛磞」實在既非廣東話,也非日本話。它是日本和廣東的混血兒。緊接著詩人又寫到:如果我們要說中日親善合作,那麼這句話就是一個急先鋒。我們現在才開始做的事,它在六七十年之前就做到了。所以我們可以斷然說:日華二國的友善以及密切合作,是從「沙爛磞」說始的。這樣的文字,實在是太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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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R>  轉自2006年12月16號《大公報》,作者:段懷清</P>

[ 本帖最後由 余OK 於 2007-12-25 16:51 編輯 ]

羊城惜花人 發表於 2008-1-1 16:3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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